粉头发女孩说:“我们知道。”
邹明顺问:“你们是怎么认识我孙子的呀?同学吗?”
厨房都是开放的,爷爷做饭没有戴手套,消毒柜也没有运转,都是家常菜用的锅碗瓢盆。
粉头发女孩露出嫌弃的表情,冲着同伴翻了个白眼。
同伴一脸假笑:“爷爷,您这个店开了多久啦?”
在他们的镜头里,老爷子打开水龙头,佝偻着背洗菜:“快二十年了吧。”
儿子去世之后,家里不再有收入来源,他就开了这家杨杨快餐店。
店就开在工地附近,有时候看到那些戴着安全帽的农民工,就好像看到自己的儿子。
疤痕男眼睛打量四周:“您孙子真的很了不起。”
邹明顺笑笑:“他没什么了不起的,按说当警察,还是得上街上去抓坏人,但是我不让,他就很乖,现在在办公室给领导写材料呢。”
众人面面相觑,这和她们在视频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粉头发问:“您孙子是叫邹杨对吗?“
邹明顺:“对啊。”
“您看。”粉头发网红找出手机里的视频。
视频里的画面,普通老百姓只在电影里见过。
火焰滔天,平地一声惊雷,穿着排爆服的人死里逃生。
老爷子没戴老花镜,有些看不清,问道:“这孩子是谁呐?”
下一秒,画面里的人摘下了排爆头盔,露出一张熟悉而年轻的面孔。
邹明顺手里的碗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瓷片四溅:“你们认错人了……”
他慌忙去捡地上的瓷片,手指被割破,却像是不知道疼,嘴里低声喃喃、声音发颤:“我们家杨杨是坐办公室的笔杆子,他哪儿懂什么拆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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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特警支队,相安无事一整天。
钟意时常因为和顾清淮走得太近而忘了他是个“人民公仆”、“领导干部”,用时下网络流行的说法,简直就是“我的体制内男友”,又或者是“从此高干文里的男主都有脸了”。
只可惜,他只是生了一张清俊白皙的脸,偶尔勾着嘴角无声笑笑的时候简直就是个温柔的世家公子哥,一双漂亮眼睛仿佛能给人下蛊。
可是不笑冷着脸训话的时候,没有哪个形容词比“顾阎王”更加贴切了。
就比如现在,训练场上的顾清淮简直不当人,只要开口,必是骂人
“又动?瞄准镜对着通缉犯的时候你也要给我伸手拍蚊子?”
“那个吊在五楼不下来的,你是要去救人质还是要人质救你?”
“拎条警犬出来都比你小子动作快!”
他声音不大,就是语气阴沉,凶得让人倒抽一口冷气。
今天钟意还听喻行说,顾清淮现在除了“顾阎王”还多了个外号“顾大恶人”。
当时她的第一反应是,不至于吧,顾清淮虽然有点不太正经,但人还是挺好的啊。
喻行用非常震惊的眼睛看她一眼,之后了然道:“那是因为他想泡你。”
泡不泡的有待求证……
但是他就是挺好的。
下班时间,顾清淮冷声道:“原地解散。”
被魔鬼折磨的一整天终于结束,反恐突击队的各位开心得像撒欢的警犬,钟意的相机应声关闭,手捏脖颈。
头顶落下阴影,那人低声问她:“拍好了吗?”
面前的冷面警官蹙着眉、薄唇抿成直线,很不好惹。
钟意下意识站直脱口而出:“回队长,拍、拍好了!”
空气安静一瞬,喻行邹杨他们几个笑出了声:“哈哈哈队长,瞧您把钟导吓的!”
钟意说完,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把自己当成他的下属,瞬间红成一只手足无措的虾。
顾清淮也被那一句“队长”叫得微微一怔,眼底冰雪消融。
钟意恼羞成怒,忍不住控诉:“都是你太凶了!我说话都结巴了!”
还好自己不是顾清淮手底下的队员,不然,她一天要哭好多次鼻子。
顾清淮扬眉一笑,眉眼粲然,恍惚之间还有少年时的风发意气。
他问:“晚上想吃什么?”
说起好吃的,钟意眼睛亮晶晶:“麻糍?”
顾清淮点头,冷如霜雪的一张脸,说的却是:“我带你去买。”
两人在工作场合保持着距离,明面上就是导演和纪录片主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