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每个人都能沾到利益,才能让所有人都不心怀怨怼、对他们的生意摇旗呐喊。就算那些小吏不敢因为他们的好处没到位就使一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但是他们要是因此磨洋工也并非他们所愿。

这两人的早餐刚刚就吃完了。在他们吃完了之后,女佣就把桌子上面的东西端走了。在收拾好了之后女佣为他们端来了新烹的茶水。

此时两个人生意谈完了,茶水也凉了一个彻底。荣远行在离开之前,金鹴华对他道:“今天海森堡先生已经上火车前往沪上了。到时候货车的订单我和他谈。凭借我和他的关系,这笔单子会便宜一些。”

荣远行笑着说好,心里也高兴不用去和洋人谈生意受种种鸟气。然后施施然地离开了。

这生意挺好,赔了的话也不过□□万银子,他也不至于伤筋动骨。但要是赚了的话,那可是好大的一笔。

而且昨天那场宴会上众人期盼的东西他也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搭上金铨和白雄起。除此之外还有了得到超前的信息的机会。这些超前的信息能让他在在商业上面先行一步。

这一步,便是无数的利益。

青竹他们从出来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他们按照清单买了一堆的东西,衣裳鞋子,首饰钗环,胭脂水粉,糕饼零食无一不有。

这每一样都是按着单子上面的描述买到的附和金鹴华描述的东西。

时间转眼间就到了正午,在面摊上吃了一碗云吞面之后立刻起身去买剩下还没买的几件大件:给白秀珠骑的自行车、新式留音机、西洋挂钟以及去取金鹴华定制的梳妆盒。

等到他们把东西都买完了之后,青竹他们出发时多带出来的那辆空着的车终于有了用处装东西。

两辆福特汽车就这样满载而归,汽车的后座与后备箱里面装满了东西。到了家里,这些人把东西搬到了客厅。

客厅里的赵妈见到他们便道:“先生在楼上给白小姐准备的那间卧室里面呢。先生让我告诉你们,等你们回来就把东西搬到楼上去。”

青竹几人听了赵妈的吩咐,立刻搬着东西去楼上了。却听到梧桐间里面传出金鹴华的声音:“这帐子太艳丽了,换一个秋香色的。我记着我们有一个秋香色绣枫叶的,就挂那个,和壁纸的颜色搭。”

青竹几人把东西全都搬进去。金鹴华看了点头后,佣人便把各样东西整理好放进柜子里面。青竹道:“四爷说的那辆女式自行车放在外面了。”

金鹴华一边儿调试着留声机,一边儿对青竹道:“你们去把屋子里面的石英钟摘下来,然后把新的挂钟挂上去。”

青竹听了,便去指挥众人把那一个德国鱼尾八角挂钟挂了上去。金鹴华看着这间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才离开。离开前吩咐青竹记得让人在这间屋子里面放一些佛手香橼,净化一下空气。

白秀珠和海森堡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都给他打了电话过来,金鹴华早查好了他们到站的时间。到了第二天早上,金鹴华便带着青竹和其他几个长随一起前去车站接人。

今天天气不错,金鹴华在到了车站之后看着手表上面的时间。他看着指针一点一点地指向九。心中的喜悦一下子就膨胀扩散,弥漫在整个心口。

一想到一会儿能够见到他的小姑娘,好像他的舌尖儿上,都能尝到一点儿甜。

第49章

白秀珠昨天上了火车,在火车和威廉海森堡说了一会儿客套话之后就没有事可以干了。毕竟两个人也不怎么熟悉,也不好一起谈天说地。

白秀珠无事可做,便随意地拿了一本杂志看。结果看着看着竟然看入了迷。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白秀珠已经有些困顿,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在火车上醒来的时候,才不过是早上七点十三分。

威廉海森堡此次前往沪上,特意包了一节车厢。这节车厢里面有两张上下铺的床,威廉和白秀珠带来的仆役在两张床中间拉了一张帘子。虽然简陋,但是对于赶路的景况,已经是很好了。这两位平素养尊处优的先生小姐也并无不满。毕竟是赶路,大家都应该学会适应。

而且他们心里也清楚,和那些普通的老百姓相比,他们现在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

火车上面的床虽然不大,但也还算结实。白秀珠晚上睡得还算不错。她起床后就立刻去更衣室里换衣裳。等到她从更衣室里面出来的时候,她带来的丫鬟翠谷已经为她倒好了洗脸水。

白秀珠洗完脸后拿起了翠谷递给她的绞好的帕子擦脸。而床上则是放着她的梳妆盒。

这是翠谷在她去换衣服的时候拿出来的,洗完脸之后正好梳妆打扮,可以节约时间。白秀珠微微卷着的头发散着,被一枚带着淡紫色水晶的蝴蝶发饰别上。颇有些俏皮的感觉。

白秀珠收拾好了后过去吃早餐。威廉见她已经收拾好了,笑道:“白小姐今天比玫瑰花还要美丽动人。金他见了你之后,肯定是会像骑士挚爱公主一样,折服在白小姐裙下。”

白秀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海森堡先生过誉了。”

威廉海森堡却道自己说的都是实话,然后招呼她一起吃早餐。

白秀珠坐下漫不经心地给面包上面涂上草莓果酱,心里却在想着金鹴华。

好几个月未见,不知道四哥他现在如何?有没有疲累?有没有清减?听说前段日子他生意上很忙,十分辛苦劳累。她在知道后一直都很心疼。

以及,我真的好想念他啊。

火车一路往沪上飞驰,白秀珠竟然有了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情感。他在期盼之中又夹杂着一点儿小小的担忧。由爱故生怖,这其实很正常。

直到白秀珠下了火车、在车站中见到了金鹴华的身影的时候,她所有的想法都随风飘散,粉碎在虚空之中。她只觉得那一刹那,自己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眼睛里面全都是他。

她的四哥。

金鹴华也看到了她。

他的小姑娘今天穿了一件香槟色的洛可可连衣裙,戴着一顶英伦式的同色小礼帽。娇俏动人,让人见了就觉的眼前一亮。

她宛若白鹤立鸡群,仙人下九洲。让人见了就挪不开眼。

白秀珠还站在那里看着他,一动不动。金鹴华却是大步向他们这边儿走来,一把便拥她入怀。

白秀珠被他拥入怀中,嗅到他衣上的清浅香气。他的体温很温暖,被他抱着好像能够听到春日冰雪碎裂成歌,听到山川大海奔腾而过。但是周围的喧嚣还是唤醒了白秀珠的理智,只听她轻声道:“四哥,我来了。你先把我放开,这里有好多人。”

威廉海森堡看他们这小夫妻重遇记看得目瞪口呆。在他的印象之中,金鹴华就从来没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吹起了口哨。而跟着白秀珠赴沪的贴身丫鬟翠谷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

金鹴华带着他们到车上,威廉海森堡和白秀珠的行李被跟着金鹴华过来接人的长随搬上了后备箱。白秀珠和威廉和金鹴华坐在一辆车上,他们带来的人和金鹴华带来的长随坐在后面的车上。

白秀珠坐在金鹴华身旁,她笑道:“四哥今天亲自来接我,我很开心。”

金鹴华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是我应该做的啊。”

副驾驶上面的威廉海森堡捂住了眼睛,然后道:“我的天啊,帮着你带未婚妻过来看你就是我对我自己最大的残忍。盖文,你们这是一对儿鸳鸯,我却是孤家寡人一个。真是凄凄惨惨啊。”

白秀珠听了之后好奇道:“盖文?”

威廉海森堡道:“盖文是金在读书时用的名字,是为了方便老师提问才取的。胜利之鹰,多好听的名字!”然后他又耸肩吐槽:“当然,盖文这个名字也和我的名字威廉一样流俗,叫的人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