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鱼撞在墙上又摔在了角落里,亲眼看着大长老表情凶狠的朝自己走过来,感觉特别苦逼。那边的男子你不会说话就请闭嘴好吗?你看你把人给刺激的,你没事,承受这种后果的可是我啊喂!舒鱼觉得自己真是日了狗了。他们吵架,干嘛把她这个无辜人士扯进来。

舒鱼也没想着等死,她手腕一翻拿出一把剑,这剑比不上她常用的那把,但现在也没有那么多好讲究的,直接就朝大长老刺去。大长老侧身一避,舒鱼借机来到了角落里,背靠着墙壁对着大长老,早已准备好的各种毒药朝着大长老撒去。

还没近身就被大长老拂开,舒鱼接着朝她打开一些小机关,都是浮望做给她玩的,复杂一些的她不会用,身上也没带。不过这些小东西不少,现在用来拖延时间还是不错的。也亏得这大长老和二长老没把她放在眼里,连身上的乾坤囊都没有拿,才让她有了这么个机会。

不过大长老不愧是大长老,就算在这种状态下,舒鱼还是被她逼得狼狈逃窜很快用掉了那点存货。她看样子不准备这么轻易的杀她,所以舒鱼只能暗暗叫苦的挣扎着,当她被大长老一把摔在栏杆上时,舒鱼突然察觉身后的栏杆里面多了一个人,除了美人当然没有其他人,他将他那只白玉一样的手按在了她的颈脖上,看样子是准备履行之前的话,杀她。

但这种情形看在大长老眼里,就变成了美人在查看舒鱼的伤势。她自己都不能触摸的美人主动触摸另一个女人,大长老霎时间双眼都红了,全身沉浸在狐火中,那因为服用丹药而变得年轻的容颜都开始渐渐恢复成了老年的容貌,但她这次没有管这些,只看着舒鱼恨得不行,“你竟然敢动沧宵!”

舒鱼:谁动谁啊喂!不要睁眼说瞎话好吗?

就算是在这种环境下,舒鱼都实在被这两个神经病逼得无法不吐槽了。不过大长老这回倒是做了个好事,她恰好在那美人准备对舒鱼下手的时候,将舒鱼打开了。

美人不满意的对大长老说:“滚开,不要妨碍我。”

“你护着她?!好!好!”不知道大长老自己脑补了些什么,生生吐出了一口血,看上去,用‘走火入魔’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舒鱼:这剧情也是看呆我,请你们不要大意的自相残杀吧。

这时,二长老脸色沉沉脚下带风的走进来,张口就道:“母亲,十二长老他带人攻入了飞宵殿。”

大长老压根没搭理他,只冷笑着一手抓住了一个银锥,朝舒鱼刺去。舒鱼已经是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强撑着想要躲开,但是大长老这回显然来真的,没有了逗她玩的兴致,灵力将她牢牢禁锢,那根银锥牢牢的扎进了舒鱼的心口。

舒鱼以为自己死定了,毕竟那么一根锥子扎下去,完完全全扎进心脏,连个把手都没露出来,她肯定遗言都来不及留就狗带了。不过她想错了,因为竟然除了心口痛,她压根没有其他的感觉。

不,还有一种十分玄妙的,仿佛思绪一重重被那根冰冷银锥吞噬的感觉。舒鱼伸手想去碰心口银锥,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而且当她生出将那银锥拔出的心思时,整个人就是一阵痉挛。

舒鱼模糊中只听大长老对着栏杆里面的美人哈哈大笑,说“沧宵,你不是在意她吗?既然你不愿意用她的魂魄滋养你,那我就让她魂消魄散。那根噬魂锥将会一点点的将她的魂魄吞噬干净。你记住,你只能是我的,就算不爱我,也不能爱其他任何人,你在意谁我就杀了谁!你就在这里看着,看着这个小贱人魂消魄散吧!”

她带着满满的恶意的说,然后吩咐安静站在一边的二长老,“我们去会会十二。”

“是。”二长老嘴边露出一丝笑,他看一眼那边瘫在地上的舒鱼,跟着大长老离开。两人刚来到与密室相连的大长老寝殿,大长老就发现自己的摄魂钟不见了。她抬手召唤,摄魂钟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自动来到她手中,而是毫无反应。她面露惊愕,逼出一滴指尖血还要再试,忽然发觉背后风声。

她本就衰弱了不少,刚才还发了一顿疯,如今不过是强撑着罢了,突然遭了二长老这一下,竟没躲过去,被打的半边身子都骨碎肉裂,可见二长老是真心要置她于死地。

“二长老不愧是二长老,真是丝毫都不手软啊哈哈。”一旁的屏风后走出一人,是神情阴鸷的十二长老,他手中还抓着大长老的摄魂钟。那原本看上去是灵物的摄魂钟此刻布满了黑气,没有一丝光泽,看上去是被魔气侵蚀了。

“你竟也敢联合这个废物一同背叛我!”大长老看一眼说话的十二长老,又不敢置信的去看平日敬爱她的二长老,却见这个从出生后就没对她有任何不敬,表现的满怀爱慕的男人又二话不说的打了她一掌,挖出了她的妖丹。

将大长老的妖丹拿在手里,见她颤抖的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二长老这才笑道:“母亲在大长老这个位置上,坐得够久了,而且,儿子怎么愿意一直做一条狗呢?”

“哈哈~你们敢背叛我,就算死,我也能让你们不好过!”大长老眼底满是疯狂,刚说完,她的妖魂就离开身体冲向了十二长老手中的摄魂钟,一刹那那摄魂钟散去了黑气,恢复了光泽,同时浑厚刺耳的钟声响起。

二长老和十二长老同时脸色大变,不约而同的运起全身灵气去抵挡。三息过后,摄魂钟变成了碎片,而离摄魂钟最近的十二长老已经没有了声息,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二长老还没死,但是也受了极重的内伤,他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手指上的一枚扳指随之碎裂。

他一早就对大长老生出二心,为了应对她的摄魂钟也做了许多准备,这扳指是他能找到的最厉害的防御钟声之物,但是他也并不敢轻易尝试,一直到今日,十二长老突然找上门来,并且带上了一个人,那人说可以将摄魂钟暂时控制,他才答应与十二长老合作,放弃了本该是明日进行的计划。

如今虽然是杀死了大长老,可是他觊觎已久的摄魂钟也彻底碎了,二长老心痛至极,又想起还有天风瑾瑜这个炼药的药材,才稍微好受了那么一些。可是这时,他突然觉得不对劲,脸色一变,忙回到密室去看,却见本该躺在那里的天风瑾瑜不见了踪影。

二长老想起那个被十二长老带来的魔,他本是想等利用完杀了大长老之后就控制那个魔,可现在,那个魔没有跟在十二长老身边,舒鱼又消失了,他才反应过来,那魔似乎就是天风瑾瑜带在身边很是宠爱的那个半妖浮望。他从前根本不会去注意那么个小人物,此刻隐约猜到,脸立刻就黑了。

不管如何,他都决不能让那两个人逃脱。二长老立刻发出了一道传讯符,让天风琳琅带人前去追堵应当还在天风府内的天风瑾瑜二人,又连续发出好几道符,请狐族各位长老一齐出手去制服那‘杀了大长老及十二长老’的魔。

此刻的舒鱼却是被浮望抱在了怀里,迅速的穿行在天风府那重重宫殿中。

浮望根本来不及检查舒鱼的情况,只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一路避开那些仓皇的奴仆们。他要尽快带着舒鱼离开这里,那二长老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到时候他就算能离开天风府也逃不了多远。

情况就如他所想,对他们十分不利,先是天风琳琅带人前来,浮望也顾不得那么多,铺天盖地的魔气使得他走过的地方都成了血腥的地狱。然而天风府内的高等妖族不少,他们对于魔气的抵御力稍好,纵使对魔气有所忌惮,还是一个接一个的上前欲击杀浮望。

眼看来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原本靠在浮望怀中的舒鱼忍着痛抓着他的衣襟说:“放下我。”

浮望心中一痛,舒鱼是因为发现了他是魔,所以也像这些人一样害怕他了吗?就算她害怕,他也绝不会放手!浮望如此想着,眉间杀意更甚,所有靠近的妖族都被他用魔气缠绕着将血肉吸收干净,只剩下一副沾了血渍的恐怖皮囊。

舒鱼只觉得浮望越发用力,也越发吃力。她眼看着他都受了不少伤,便有些急了,再次说道:“放开我,我和你一起,我还有力气。”

浮望这才发现刚才自己想错了,但仍是有些迟疑。舒鱼干脆一把拉开他,然后拿出剑反手一件刺穿了一个妖族的喉咙。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杀人。她从前只伤人不杀人,可现在破例了。她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浮望现在的满身魔气的样子是怎么样,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大概活不成了,但是一定要让浮望逃出去。

舒鱼的眼神坚定,即使自己身上带着伤,心脏里还插着根银锥,也没有停止手下杀人的动作。浮望看着她的动作,眼中有些震惊,他知道的,舒鱼并不喜欢杀人,所以他就算杀人也极少在舒鱼面前,但现在,她破了这个例。

两人且战且逃,弄出来的阵仗声势浩大,好不容易逃出了天风府,摆脱了天风府那群穷追不舍的妖族,就有更多威压甚重的长老们追了过来,不仅如此,其他四族见到满身魔气的浮望,也开始攻击他们二人。

浮望和舒鱼都没有一丝喘息的空隙,浮望吸收了不知多少妖族血肉,浑身的血气煞气冲天,而舒鱼,她已经开始觉得头晕,力气也在一点点的消失。被大长老完全刺入心脏的银锥冰凉的,从刺入起就和心脏牢牢地粘合在一起,根本取不出来。

舒鱼手中的剑不堪重负折断,她便随手将断剑刺入一个妖族的胸口,然后双手之上出现艳丽的红色火焰,在一片黑色魔气之中燃烧起来的红色火焰,将所有沾染到的妖族包裹在火焰中,不过一刻就变作了黑灰。

但他们毕竟只有两个人,而追在他们身后的,是数不清的,想要夺取他们性命的妖族。

舒鱼的动作开始迟钝,她一个踉跄,肩上被划出一道伤口。浮望一把将她抱起,不在理会后面的攻击,只默默承受着,然后加快速度前往某个方向。

他很清楚,再这样下去不行,不管是他还是舒鱼都坚持不住,所以,他决定前往葬神渊。

葬神渊就如其名,是当年神魔战后遗留之地,埋葬了不知多少神与魔,其中充满了煞气和许多未知的危险,误入的妖族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而且葬神渊作为隔绝了梦泽妖境和外界的天堑,有着无数禁制,就是不小心遇上那些禁制,也足够杀死任何一个实力高强的妖族。因此,这许多年来,从未有人敢冒险进入。

浮望此刻就准备去到那里躲避这些人的追杀,他们此刻离的最近的,能阻拦那一群追杀者的,就只有葬神渊了。至于里面会有什么危险,只要能得到喘息的时间,他就能想出办法出来。

还未赶到葬神渊,浮望就有些坚持不住,那大群实力强大的妖族长老们紧追在身后,他都硬生生受了攻击,若不是一路上不停的吸收血肉,他此刻早就坚持不住了。眼看着葬神渊近在咫尺,而怀中的舒鱼紧紧攥着胸前的衣襟很是痛苦的模样,浮望咬牙硬是甩开了那些黏在身后的妖群,抱着舒鱼一头扎进了葬神渊之中。

果然,一进入葬神渊,那些妖族们就再没有跟过来。浮望一个踉跄,从半空中摔落在葬神渊中灰色的岩石层上。他急急放开舒鱼,却发现她虚弱的厉害,脸上满是泪痕。

浮望经过这场杀戮,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邪恶之感。但是摸着舒鱼脸上的湿润,他勉强露出一个同平日一般的温柔笑容道:“小鱼?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别怕,我很快就能治好你,我们会出去的,等过一段时间我们……”

浮望还未说完,舒鱼就打断了他,带着哭腔的小声说:“浮望,我种在我们家院子里的星辰花还没有开。”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没事的,日后小鱼想在哪里种我们就在哪里种,种多少都可以。”

舒鱼哽咽着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心脏上,急促的喘.息了一下才说:“那个大长老,在里面钉下了一个银锥,她说,是噬魂锥,我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