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穿着雨靴的年?轻女人!
她穿着一体式的雨衣,里?面是正常的,毫无破损的衣服,雨衣的边角是湿漉漉的雨水,而透明雨衣外还披了一件……白色的披风?
这披风显然也是挡雨用的,兜帽很大,所以她连头发都是干燥的,没有沾湿一点的黑色长发披在她肩后?。
她还背着一个斜挎包,包里?鼓鼓囊囊,此时带着一点惊讶,一点疑惑,不远不近地打量着诊所里?的几个人。
但杨乔只觉得?心头古怪:
这个女人,这个人……她,她看上去怎么一点都不脏呢?!
好干净,像末日前。
雨靴只沾了一点草叶和泥,衣服更是完好无损,杨乔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说:“你是谁?”
但女人没有自?我介绍。
披白披风的女人只是往前踏出一步,走到诊所内,躲开?天上的雨,然后?一眼看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刘思灵,她说:“我听到动静,就过来看看。”
“我就住在这附近……嗯,这孩子?吃过消炎药了吗?”
刘哥的眼睛顿时一亮。
他?听出对方的意?思了,他?又是紧张又是期待不安:“还没有!你有药吗?您是不是有药……我们可以拿东西换!”
女人最初声音有些干涩,像是有段时间没和人说话了,但几句话之后?就流畅起来了,她伸手到背包里?摸索,像是完全不担心被面前几个人仗势抢劫,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中,她拿出了一盒消炎药,拆出半板抛了过来。
刘哥在药落地之前就紧张地接住,攥在手心。
然后?,刘哥发现,她的目光略过自?己,看向了他?的……妈妈?
嗯?!
这个好心又古怪的陌生人的确看向了这位年?迈的女性,她微微勾起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认真?地说:
“东西就不用了,但可以用劳动换。”
“劳驾问一下,您会织毛衣吗?”
“我想?织一件针脚细密紧实的毛衣,我可以提供‘毛线’。”
“要是还能织别的,那就更好了!”
而她手中的药,显然不止那半板消炎药。
刘哥的母亲,现年?62岁的项迎秋下意?识发出疑惑的声音:“……啊?”
然后?,她反应过来了,猛地点头,举起自?己的手:“会!我会!我给家里?人织过好多件呢!什?么样的我都会织!”
第19章 家猪 她只是用这只猫擦手来着。(二合……
雨还在下, 卡车里面摆放着散乱的物资,放在箱子里,用弹力绳捆好, 但现在东倒西歪的。
车头里一股油味, 看?得?出来, 对这个小小团体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汽油。而想当然的, 他们也会缺水。
因?为渊白刚踏进门, 就闻到了一股阴湿酸臭的味道。
这是在末日之后, 渊白第?一次离开小区, 和其他活人碰面。
她猜测他们不敢使用随处可见的污水清洁身?体, 又没有?足够的清水, 只能在下雨时用雨水简单擦身?,但这样清洁, 身?上?还是会泛着酸味。
渊白没露出特殊的表情,她看?向项迎秋,这位年迈的女性满脸惊喜,又有?些急迫。
项迎秋试图多说两句证明自己的能力:“我十六岁就进厂踩缝纫机了,不仅会织毛衣, 做衣服也行。一些简单的版型我也会画, 其他的也都可以织……不过, 我不太会刺绣, 妹子,你?这个药对我们来说太有?用了!太谢谢你?了, 你?有?什?么要做的吗?只要还有?药, 或者水,有?材料我现在就给你?做,我摸黑都能做的!”
他们实在缺东西, 心中感激,但项迎秋咬了咬牙,还是说了自己的需求。
刘父,刘哥,还有?杨乔俱是看?过来,紧张地等待着渊白的答案。
距离近了,他们便借着光看?得?更清楚了:
渊白面色红润,干净,留着一头在末日显然不适合活动的黑色长发?,发?丝干燥,雨衣下的私服简单又舒适,像是过来根本没走太远。
她看?过来时,目光清澈,仿佛在末日里根本没吃太多苦。
刘哥感受到她看?向自己女儿时带着一点同情,就像是在医院里看?到了生病在吃药的孩子,这是一种?自然而然又慷慨朴素的怜悯……他想,所以她才会先给他们半板药,而没有?先提出要求,进行真正冷漠的交易。
渊白朝项迎秋浅浅笑了下,让她不用着急:“阿姨,我想要做一件卫衣,一条长裤,还有?一件带兜帽的长风衣。既然您会给衣服打板,那就给我画一下版型吧,不用费劲织毛衣了,我拿图来自己做。”
巨蛛做得?可比人类织得?快,只是渊白不会,但她此时觉得?,或许能趁机学一下。
蛛网布在灼烧定型过后就没法缝纫,刀劈不开,甚至巨蛛自己的利刃都只能留下一点划痕,所以,要用蛛网布做衣服,在制造时就得?是直接织出一整件衣服出来。
然后,她们又商量了一番“报酬”,渊白可以给出三瓶500ml的未开封矿泉水,以及一盒退烧药和止痛药。
能用手艺换到这些在末日里这么有?用的物资,项迎秋显得?非常高兴。
不过,这几人经历了肉联厂里的变故,也理智地知道别去额外?打听渊白的物资是怎么来的。他们更是不敢抢她
渊白其实没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平和礼貌,但那种?末日里也能保障自身?安全的自信状态是根本伪装不出来的。
更不要说她看?上?去不仅一直过得?很“安全”,甚至很滋润。
商定完价格,渊白给了止痛药和一瓶水作为定金,而项迎秋决定扯病床床单给渊白打板,她明天就能来拿。
今晚不便活动,他们决定带着睡过去的孩子转移到二楼,先安顿一晚。
渊白朝他们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