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禁哑声开口,想问什么,又咽了下去。

“抓紧我。”

他道。

纵然与这个男人间还有许多是非恩怨未解,我也知此刻并非任性的时候,只好沉默地将手环上他的肩,把头贴近他胸膛,低垂的目光看着自己身体。

裸露的肌肤微微战栗着,泛着大片晕红,还有方才被魔气缠卷,所烙下的深红印痕,蛇一般覆盖我的身体。

与采撷之人过近的距离,令方才刚刚褪去的情潮,又有了波澜再起之势。

我阖了阖眼皮,掩下其中疲惫厌倦之意。

腰身忽被他搂紧,我低低呻吟一声,但听周身锁链哗啦作响,脚下水花迸溅,电光火石之间,已至魔尊近前。

青霄真人手中长剑扬起,下一刻,凌厉剑意与魔尊手中凝聚魔气相撞,激起寒泉巨浪!水浪裹挟寒气转瞬而至,漫天似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冰雨,他揽着我的手强健有力,似有一层看不见的罡风笼罩住我,将交战余波尽数挡下。

忽然,一道魔气从水浪中冲出,直往我面门而来!青霄真人一声冷哼,抱着我旋身一避,那道魔气便险险自他肩头擦过,划出一道衣物缺口,而后没入远处洞壁之中。

不远处传来魔尊大笑:“凌鹤,与我相斗,你还抱着我那小嫂子作甚,分心他人,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哦,忘了告诉你,他的滋味还真不错,被我绑着脖子骑在身下肏,也不知潮吹了多少次……”我在旁听着,面色阵红阵白,颤着声音道:“胡言乱语!我何时……”后面的话再说不下去,却见青霄真人冷白面容仍无半丝表情,薄唇抿成漠然弧度,不发一言,只将手中长剑扬起,再度对着魔尊斜劈而下!这一剑光华内敛,却缥缈至极,简直不似从红尘中来,仿佛有无上道韵包含其中,携天地之势沉沉压下。

魔尊终于脸色骤变,眸光沉下,唇边笑意无存。

暗红发丝在他身后狂舞,他大手一张,握住无边魔气,凝聚成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举剑相迎!两者相撞,又是一阵巨浪翻涌,地动山摇。

许多碎石自洞壁上掉落,石洞不稳似要崩塌,洞壁上突然显出许多泛着蓝光的道纹,维持这方天地稳固。

碎石冰雨漫天袭来,为不妨碍他动作,我只好将双腿环上他腰身,牢牢夹紧,整个人都与他贴在一处。

两人交战仍在继续,数十百下交锋转瞬而逝,剑气魔气纵横虚空,若非有青霄真人相护,我早已被绞杀在交战余波之中。

突然,他手中长剑发出一声嗡鸣,又是几可移山拔海的一剑劈下,魔尊如今不过是魔气所凝一具分身,终究抗不过这世间至强剑修的攻势,被击退数丈,魔气所凝的身形虚幻了许多。

“哥哥又对我何必那样凶狠,我来此地,不过是想送你一份礼物罢了,如今礼物送到,我也该走了。”

魔尊说罢,身体散开化为无数魔气,向远处掠去。

“想走?”青霄真人冷冷道,“把你这抹神念留下。”

说罢,他扬起剑尖,这方空间突然被无数剑气环绕,如冰晶般闪烁光芒,而后,朝着魔气切割而去!虚空中传来魔尊一声闷哼,他声音虚弱不少,却阴冷如从地狱传出,“剑心大乘之境确实强大,可若我真身在此,修为尽复,你又怎会是我对手。”

“凌鹤,今日你灭我一缕神念,他日,你的修为,你的血肉,你的神魂,还有你豢养的炉鼎,我都会尽数夺走……我要他永远臣服在我脚下,为我一人献出所有,为我一人哭泣与欢笑,将你这原本的主人永世遗忘……”“你欲借他完满大道,由无入有……我便偏偏让这一切,皆为空谈!”他声音渐渐消失,黑雾彻底散去,此地重归平静。

青霄真人归剑入鞘,面色仍是淡漠,似乎魔尊那番威胁,对他并无用处。

只是他手臂包着的绷带上,已渗出了斑斑血迹。

他将我放入池中,而后兀自在一旁盘腿坐下。

观他模样,竟是要亲自看顾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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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02 18:39:23更

,六十六

我还有许多疑问未问出口。

当年大战之后,魔尊为何未死?净神血契又为何物?只是男人分明没有半分与我解释的想法。

他只当我是个炉鼎,我问他,注定得不到回应。

时间涓滴流逝,洞内静默如初。

沉沉凝视他许久,我冷冷开口:“魔尊出世,祸乱世间,堂堂青霄真人,难道便要在此白白耗费三年,对外界诸事坐视不理么。”

男人盘坐于池岸,苍白发丝倾洒在染血白衣上,身形不动,双目紧阖,似未听到我半分话语。

我心下烦躁,握住腕上铁环,掌心用力攥紧,“你究竟何时才肯放我!至少,给我一个理由”“凌鹤!”这声称呼出口,连我自己都有了一丝怔忡。

这么多年,青霄真人在我心中,一直高大伟岸,如山如岳,明明十分接近,却始终遥不可及。

刚开始,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再后来,是我的授业恩师,而如今,则是这具炉鼎之身名义上的主人,我对他的称呼,却始终未有任何僭越和失礼,肉体上的纠缠不清的,也不曾打破这份“敬畏”以前是敬大于畏,如今,大概已全然是畏惧。

或许是被魔尊那个疯子传染了,我想。

若非他一直又是“凌鹤”“凌鹤”地叫嚷,我又怎会脱口而出这样的称呼。

青霄真人却已睁开了眼睛。

那双清冷眼眸微微抬起,细密长睫铺下阴影,他看着我,沉如渊海的目光中空无一物,又好像依稀地倒映出了一个模糊的影。

我忽忆起自己如今身无寸缕,又离他如此之近,男人身上深沉的檀香隐隐约约飘入鼻间,令我身体燥热,耻意上涌。

想要寻物件遮掩自己的身体,可寒潭空寂,泉水清澈见底,只能映出我苍白中泛着红晕的脸。

可怜又可笑。

许久,仿佛盯得够了,他道:“你不喜这处地方?”我唇边露出一丝冷笑。

何止不喜。

炉鼎的生命本就短暂,而我欲走的路却还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