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从他们看到他开始,他就是个孤家寡人,现在毕竟是末世,虽然他不记得,但是那个“女朋友”也不知道在哪,是否还活着都不一定。
边然的视线停留在衣柜里,那些挂起来的裙子的吊牌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闻言却似乎并不太在意,还朝她笑了笑表示没有关系。
如果说,看完第一个房子,陶桃还觉得他有点可怜的话毕竟,从他居住的房子来看,他多半家世优越,还在京大就读,前途光明,甚至还有一个在同居的女朋友,如果没有末世的话,多半会是人生赢家吧。然而现在,不只是变成了丧尸,甚至头上不知道为什么中了一枪,以至于连自己过去记忆都没有了。
到第二个房子的时候,她就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第二个房子,是市郊的别墅。这种房子,因为远离人群,在末世初期很容易被从城市中侥幸逃出来的幸存者盯上。y蛮珄长苺日晓説裙酒壹??壹⒏???〇更新
现在已经被植物侵占了,但是依旧能看出来,这里曾经被搜寻物资的幸存者光临过,能想象出来派上用场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被搬空了,连墙上曾经挂着的不知是照片还是画的东西,可能都被人拆下来当做了柴火,只留下一个较周围的墙壁更白一点的方框。
但是这个房子里倒是没有留下很多幸存者生活过的痕迹,至于原因,也很显而易见
从别墅的大门进来,绕过客厅,就能看到过去大概是书房的地方,失去了房门独留一个大敞着的门框,门框前,靠客厅的这边,地面上有一大摊早已干涸凝固,氧化成黑色的血迹。
而门框内,书房中,还有一堆风干的白骨,和另外一大摊血。
就算是在末世,这种凶宅多少也有点渗人。
啊啊啊啊天还没亮一定就不算第二天吧(满头大汗
第0061章 饥饿感(四)
骸骨大概被后来过来寻找物资的幸存者移动过,又有植物根系在不断生长,零散地堆成一堆,无法判断是否完整,但即便是这样,那枚头骨上的圆形孔洞还是在第一时间吸引了他们的视线。
是枪击留下的弹孔,两个孔洞,分别位于枕骨和额骨,呈贯穿样,连直径都和边然额头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气味告诉她,书房外面的那滩血,就是边然的,不出意外,这里就是他当初被枪击的地方。而至于另外那个已经变成白骨的尸体,袁老师检查过之后说,从骨架来看,那应该是一副成年男性的骸骨。
时间过去太久,再加上还有其他幸存者活动的痕迹,她已经没有办法回溯出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判断出时间是在很久之前,绝对不是近两年发生的事情。
不过,单从弹道轨迹也能看出不少东西。
比如,袁老师从地上捡起那枚头骨,仔细端详过之后说道:“枕骨处的弹孔比额骨处的稍大一点,周围还有骨裂,大概是被人从背后近距离射击,弹道向上倾斜,说明拿枪的人比这个人个子要矮。”
“而你的枪伤……”他说着又转过头,看向边然,“额头更像入弹口。”
“会背对着对方,说明受害者和加害者认识,并且还对加害者相当信赖,再联想到门口的血迹,有没有可能,是这样一回事……”
袁老师对他们说出了他的猜想,即拿枪的人首先在书房杀害了这具白骨的主人,而边然听到枪声赶过来,正好遇到行凶现场,于是也被杀人灭口。
“嗯,挺有道理的。”边然点点头肯定道。
她就是在这个时候感觉不对劲的。
因为这个男人的情绪反应实在是太淡了。
从他们见到他起,她就没在这个人脸上看到过那种失忆的人按理说会有的不安和困惑,起初,她还以为是因为他失忆了很久,所以已经习惯了。
但是现在面对这个,如果他没变成丧尸那就可以说得上是自己的死亡现场的地方,而且从会出现在一个屋檐下来看,这个未知的死者大概率还是他过去认识的人,他却也表现得像是在旁观他人的事情一般,脸上没有出现一点情绪波动。
她从小第六感就很准,在看完第二个房子之后,她就感觉这个人不太正常,并且这种感觉,在袁老师靠着自己的异能找到并打开别墅暗门里的保险箱时达到了顶峰。
保险箱里是一些放在过去或许价值不可估量,放在现在就是一堆废纸的文件,重要的是,文件最末尾签名的地方,龙飞凤舞地签着三个大字:边和文。
“边”这个还算稀有的姓氏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那具化为白骨的尸体,已经不是边然认不认识的问题,而是大概率是他的亲戚,甚至关系更加亲密。
但是他的反应依旧是淡淡的,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就摇了摇头,说:“抱歉,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具白骨最后还是袁老师提议安葬的。
她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所以即便这个男人表现得温和有礼,还为他们为帮他忙前忙后自己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表达了内疚,她也在心底里默默对这个人生出了戒备。
然后,接下来,他们去的第三个房子,就将她的戒备整个拉满了。
第三个房子,是离市区最远也最难找的,在环绕城市的群山之中,是一座位于山中的别墅。
他们找到这栋房子,还是因为在第一个公寓里找到了钥匙。他们靠着她的异能找过来都不容易,就更不用说别的幸存者了,房屋没有外人造访过的迹象。
一楼落地窗外,就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就是太久没人住,难免会有些阴森湿冷。房屋内几乎没有什么生活痕迹,但是光要说残留下来的气息的话,却跟第一个公寓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只能说明,他失忆前,曾经在这里滞留过相当长的时间。
不过不是在一楼客厅,也不是二楼卧室,而是在地下室里。
这里有独立的供电系统,不然他们下去的时候恐怕只能看见一片漆黑,也就看不见被改造成卧室的地下室里,卫浴家具一应俱全,Kingsize的双人床上甚至还放着项圈和锁链。
他看到这一幕,还笑得出来,没事人似的,说:“看来我失忆前想把谁关在这里呢。”
要不是在这里几乎嗅不到第二个人存在过的痕迹,没有血腥味,那些看起来吓人的锁链和镣铐也都是新的,她差点都要怀疑这个男人在末世前是某个在逃连环杀人犯。
他自己也发现了,在屋子里观察了一圈,还点着头说:“嗯,只不过看来还没成功。”
大山深处,被森林环绕的别墅,给她的观感就已经很像是笼子,在这个天然的笼子之中,甚至还又嵌套了一个牢笼。地下室的门是隐藏式的,他们发现的时候被从外面锁着,她在看到内部的情形之后,隐隐猜到了这样设置的原因
这么大的房子,想必时不时地就需要有人来打扫以及运送物资,而没有这个隐藏的地下室,就没办法把人完全藏起来。
会这么大费周章,又心思缜密地把谁关起来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可是袁老师说,论迹不论心,从现场来看,这个地下室并没有关过谁,边然又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曾经是怎么想的,他们就不能用他未犯的罪来审判他,万一只是人小情侣还没来得及实践的情趣呢?
所有关于他过去的线索都确认过了,唯一还能挣扎一下的,就是在第三个房子里,他们找到一部手机,不过已经不知道没电关机多少年了,坏没坏都不一定,以他们现有的条件也无法将其打开。
边然似乎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袁老师见状表情也没有显露出气馁,他沉吟了一会儿,最后回头看了她们俩一眼,眼神犹豫过后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同边然说:“……其实我之前也说了,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