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1 / 1)

他几乎是条件反shè式的躲到一个角落里。任啸徐在那一瞬间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不用怕。”顾家臣听到他在耳边低声说,他向他伸出一只手,好像在邀请顾家臣加入他的生命,和他一起继续走接下来的旅程。

“不用怕,跟我一起。”

第121章 痛哭

沈氏背后依旧跟着她的秘书和助理,一大堆身着职业正装的人在她身后排成两行,埋头行走,那架势就跟大领导来视察了一样。

晨光熹微,任啸徐有生理反应,不可能就那样跑出去见他的母亲。何况他身边还跟着个顾家臣。严厉的婆婆来看自杀的儿媳fù,气氛本来就已经够凝重,如果让她看到两个正晨勃的大男人……估计会直接下令,把狐媚惑主的顾家臣拖出去乱棍打死。

任啸徐拉着顾家臣从门口溜出去,转身闪进厕所里。

庆幸的是厕所和吸烟室隔得并不远。一闪而过的时候,顾家臣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沈氏,那模糊的轮廓如同镀了一层白光。她穿一身雪白的洋装,缎面华丽闪光如同水银,高跟鞋细致而精巧。

天还太早,天边翻滚着瞬息万变的朝霞。厕所里一个人也没有,任啸徐用脚勾过一个“正在维修”的牌子,三角形的塑料牌端端正正挡在大门口。

厕所里是几个常规的隔间。贵宾病房里自然什么都有,只有值班的医生护士或者前来探望的人会使用这个厕所。这层楼来的人本来就少,要么就是一窝蜂地来,吵得要死;要么就一个也不来,冷冷清清。

任啸徐推开一扇隔间,把顾家臣推进去,让他靠着墙。两个人七手八脚地解开皮带,熟练地触摸亲吻,帮对方解决问题。快感升腾的时间太短促,堆叠的情yù让人腿软。顾家臣先一步宣告失守,一腔热液都释放在任啸徐的手心。任啸徐一边扯过旁边墙上挂着的卫生纸擦手,一边享受心上人那柔软指腹的揉搓。

他并没有刻意忍着。然而怀中的人儿似乎有些着急,因为不管他如何套弄,手中的东西还是那么硬挺。顾家臣不由得急出一身冷汗,额上的头发濡湿,发尖向下滴着汗水。任啸徐看他那么认真的咬着下唇,仿佛在执行一件什么重要的任务,不觉心软。于是托住他的腰,主动地挤进他的两腿之间厮磨……

顾家臣忍住了呻吟,感受到烫上细嫩皮肤的那股灼热之后,他才如释重负。伸手过去捏住墙上卫生纸的一端,拉的时候没注意力度,哗啦哗啦地扯出来像绷带那样的一长溜纸巾,一卷卫生纸顿时只剩下一个轱辘在那里转啊转。顾家臣有些尴尬地一愣,七手八脚地把纸巾抱在怀里,模样好不狼狈。任啸徐没忍住,笑出了声。

“别那么着急嘛,宝贝儿……”任啸徐贴在顾家臣的耳边说,“又没有人在外面催你。”

顾家臣涨红了脸,用那被他揉得像毛线一样的卫生纸擦干净身体,缓缓蹲下去捡起裤子穿上。任啸徐系好了皮带和领带,让顾家臣帮他整理整理。后者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衣服的每一个角都抹平,他的手毕竟不是熨斗,没办法弄到一丝不皱,最后任啸徐把他的手握住,道:

“行了,就这样吧。”

他也伸出手去帮顾家臣整了整衣服,理了理头发。端详一番,宠溺地拍了拍他的脸道:“嗯,挺帅的。”

顾家臣苦笑着,帅有什么用?他心想,帅能够让你妈妈接受我们的感情吗?最多就是看上去舒服点。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从厕所走出来,安执事站在离吸烟室不远的地方等着,看见他们就迎上前来:

“夫人来了。”

任啸徐平静地说:“我知道。”

“您要过去吗?还是……”

“我们俩一起过去。你别担心。”

安执事yù言又止,本来想说,夫人正在气头上,你们两个是不是不要一起出现比较好?听到任啸徐这么说,也只能答了一声:“是。”

病房门被拉开,沈氏的声音破门而出,像提琴那样拉扯着,悠扬而锐利。她显然是在训话。

“为什么睡不着!明明已经特别为你安排了,照顾你的人都是从你们陶家过来的,啸怀我也让他不要带人回来搞……连他弟弟,搞个男人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的人,我也让他不要带人回来,就是怕你不开心……你还要我怎么样对你!”

任啸徐已经站在门口,沈氏浑然不觉。她的助理正要报告,任啸徐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助理于是把话又咽了回去。顾家臣听到沈氏的声音就有点发颤,站在任啸徐身后不肯前进一步。

沈氏的背影清冷俊丽,纤瘦小巧的身材如同一个人偶。白色的缎裁洋装紧紧包裹着她的身体,那样子像一具挂满珠宝的华丽的木乃伊。耳垂上一对硕大的钻石耳钉,光芒锋利如同法老王的宝剑。

而陶与悦的声音也没有了昨夜的尖锐。她的声音因为彻夜未眠而完全的嘶哑,低沉抑郁得一点也不像是二十几岁的女人,那声音的主人好像得了重感冒一样。

“妈,我跟您说我不习惯有人看着我。每天都要向您汇报我的一举一动……那太荒唐了!”

“你现在是孕fù,我关心你难道有错。”

“您不是在关心我,您是在囚禁我……囚禁,捆绑,束缚……二十四小时的贴身监控,您想要彻底的cāo控我!我不能,我不希望被您当作提线木偶那样cāo纵!”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一开始我并没有叫人二十四小时贴身看护你,是你的情绪不对,医生跟我报告说你有抑郁症,我才叫人看着你,怕你出事……如果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也不至于变成这样。你现在做这样不负责任的事情,你让我怎么跟你的父母jiāo代?”

“你不需要跟他们jiāo代!”陶与悦冷冷道,“反正你们的想法都一样……把儿女当作两根带子,将你们两家系在一起……”

“就算是带子,也要好好维护,不能让它断裂。你要是死了,我们两家的情分就断了。所以你必须活下去。就算作为一根带子,起码你有你的用处,不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沈氏的身上从来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威严,她的理论是那样残酷,听来荒谬,却也让大多数人无从抗拒。做一个没有思想的人不如做一个尖锐的人,尖锐的人会伤人,但是起码他们不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陶与悦哑口无言,紧紧抿着嘴唇。她到这一刻才相信面前这个女人是多么冷酷。她没有同情,不会可怜,固执己见,并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根本不会心疼你受伤了。

“听说让你做你喜欢的事,对你的病情有好处,我才同意让你画画的。”

“现在您又不允许我画画了吗?您连这一点点的权利都要剥夺?”

“谁叫你要利用它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呵……我现在知道您也担心我会死,就算您不会心痛,也会觉得麻烦。那很好……不让我画画,我的病情或许会更重,那时候恐怕您和您的手下也拦不住我做什么了……就算是这样绑着我,我也有办法……”

“你现在是在威胁我么?”

“不是,我是真的希望我能死掉。其实这个,”陶与悦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我并不是为了自杀,我只是想感觉一下自己还活着。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觉得我活着会便宜了你们……我觉得我死了更好……”

“死了就什么也做不了了,你心爱的画画,你所追求的幸福,你的自由……你永远也做不了了,永远也得不到。你不会真的以为会有天堂,有来世吧?”

“您该庆幸我不是一个宗教主义者,不然,您很可能侮辱了我的信仰。”

“你以为你还在美国?这里是中国,信仰只是妄谈。不要再那么天真了,收起你那种反抗的样子!”

陶与悦盯着沈氏良久,突然笑了,道:“看来您很希望画画能够支撑我活下去……很不幸,我已经不能再画画了。这只手已经废了,别说画笔,连刀叉也拿不动了……”

“如果你真的喜欢画画,就不会被一只手阻碍。如果你真的喜欢画画,用嘴叼还是用脚夹都好,你都能拿笔!你的爱好就只值那么点么?一只手?或者一条命?”

陶与悦并没有停止笑容,她笑得极为痛苦,嘴角向上翘着,然而眉头紧紧皱起,眼泪夺眶而出。笑容和泪水同时出现在她的脸上,jiāo杂碰撞,色彩狰狞。

沈氏突然松了一口气似的,朝着旁边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说:“她哭出来会有帮助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