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1)

孟如寄的三观崩塌了,首先各位祖宗的牌位画像都在太庙,有宋一朝只有刘娥女士敢穿着龙袍进去看看,她也没见过画像。其次就是你这衣服鞋子就跟个军汉似的,虽然我也知道太祖皇帝勇猛过人,但也打扮太随便了吧?”

她下意识地去看身边的鬼差,没想到他们已经走了,万幸这时候有熟人出来了,“祖母,您老人家这是在做什么?”

没错,宋朝旧党最粗的大腿,英宗皇帝之妻仁宣太后高滔滔正穿着布衣挑着一担水,颤颤巍巍地往家里去,看到孟如寄,虽然她现在是未出阁时的年纪,但一身的皇后袆衣还是让高滔滔也认出了她,惊喜道:“如寄孩儿,你终于来了,呜呜,快来快来。”

说罢放下水,拉着她往哪个黑壮汉子那里一站,行礼道:“太祖陛下明鉴,靖康以来您对妾多有苛责,但妾就算千万个不对,哲宗皇后孟氏却也是吾所立。现在叫咱们扬眉吐气的好孩子赵构是她所立啊!”

孟如寄纠正道:“祖母,官家.......我那侄儿深以道君赵佶为耻,已经改了名字叫做赵玖,宫中无人再敢称呼他的旧名。”

高滔滔眉头一皱,本能地说:“纵有本事,也不能这样忤逆啊,父母所赐之名也不要了。”果然和司马光是一个思路。

赵匡胤却大喝一声:“放屁,就赵佶那副德行,朕只觉得玖儿忤逆地完了,他早当上官家,也没有靖康之耻了,赵曙,把你这倒霉婆娘带回家去,明天多挑一倍的水。”

孟如寄努力消化着一切,先跟太祖见礼,又道:“太祖,敢问列祖列宗在此,没有仆人服侍吗?”

隔壁传来一阵大笑,有个高大汉子道:“傻孩子啊,阎君好端端地设立什么王城,不就是看着我们在人间能成就一番事业,开国鼎基。到了阴间怕我们不肯屈居鬼下,才把我们和宰相们幽禁起来,你还指望有人服侍,真是天真的可笑。只怕以后有的是苦日子了。”

赵匡胤大怒道:“孟知祥,我家子孙我自会教育,关你何事?一个割据政权镇的人,管我们大一统王朝的事。”

孟如寄也赶紧道:“太祖不要和别人生气,妾被废多年,早已独立,这些年官家布什奢华,吾等宫人不过七八个,自己照顾自己绰绰有余。”

又有人酸道:“行了吧,你们家歹竹出好笋,没这个官家,你们也不过就是个割据政权,吹了这些年了也不嫌腻歪。”

赵匡胤得意洋洋,道:“李昪,我家子孙不但守住基业化解危局,还完成了华夏百年为有之强大,我为什么不能骄傲,你有本事,也让李煜来跟我一争高下啊,只怕他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

南唐烈祖李昪,李煜他祖父。

孟如寄看周围又多了不少人,道:“太祖,妾初来此地,理应去拜会各位祖宗,麻烦您指下路可好。”

赵匡胤无所谓地说:“不必了,昨天老子想起来什么高粱河之战熙宁之战还有他母亲的靖康之耻,心情不好,把他们一顿好打,现在全都下不了床呢。就算我那混蛋弟弟体能好能下地,现在估计也在磨刀等着赵佶和赵桓那两个王八蛋呢!不过你丈夫赵煦是个还不错的只被我骂了一顿,你可以去见他。”不像我,十八般武器早就准备好了,只等两个混蛋下来,就给他们莱顿狠得,不然都对不起老子当年气的卧床三个月。

孟如寄.......谁想去看那对狗男女!

赵匡胤乃开国之君,察言观色何其厉害,见状就道:“我妻子贺贞也在这里,她也是你的祖先,你不妨先去拜会,然后也给我们讲讲赵玖孩儿的事,这里消息太迟缓了!”

孟如寄这才松了口气,道:“谨遵吩咐。”

等进了太祖现在的居住地,发现是个很明亮的二进小院,一个清秀温婉地妇人正趁着阴间的光亮足时做针线活,听着声音就道:“元朗,你回来了?”

紧接着看着不远处亦步亦趋地孟如寄,笑容一顿,接着又温柔道;“你找到宋家妹妹了,也好,快进来吧,这就是你的家了。”

赵匡胤简直无语,明白老婆误会了,“你想什么呢,这是赵煦那眼神不好的东西废掉的皇后,就是册立如今皇帝的孟太后,她特别来拜见你。”

孟如寄也差点脸红,当皇后的人历史一定学的很好,她明白这是孝惠皇后把自己当成孝章宋皇后了。不过到底是经历多了,若无其事地拜见,谨遵晚辈之礼法,又对贺皇后说:“孝惠皇后可知,早些年您的家族出了个诗词大家贺铸,现在人们都好传唱他的诗歌呢!”

贺贞本想问问,但是看到了急不可耐的丈夫,微微好笑,道:“既然嫁给了他,就是先以赵氏为先,你先说说赵玖那孩子吧?”

孟如寄为难道:“玖儿的事实在太多,不知道二位想听哪一件?”

赵匡胤道:“听说他前段时间遇刺了,地府还有人说他有生死劫,你先把这件事说说。”为此咱们可凑了十车金银珠宝送去了杻阳山祈福祛灾呢!当然主要是拿的宋神宗和向太后的陪葬品。

第八十章:太原的建设

一个小女孩的及笄礼该怎么办?这个但凡学了点《礼记》的人都知道,只是女孩子的身份地位不同,仪式的隆重程度也不同,小门小户打副头面裁件新衣服,象征性地找个亲戚把簪子往头上一别,也就完事了。

但公主及笄可就不同了,象征着皇家脸面,可却又没那大政治含义,为此来个死谏不值当,何况臣子里还有吕本中这样的面团,万俟卨这样的狗腿子和韩世忠这样的脑残粉,所以大家就办吧。

对此万俟太常当仁不让,开始疯狂准备,其实布置什么的都好办,金钗宝玉更是不缺,不光是西辽有大礼相送,东西蒙古哪个没有眼色,什么丝绸啊冠子啊呼啦啦送了一堆。可就一个难处,公主及笄最后要穿袆衣吉服。这是命妇才有的。宋制:祎之衣,深青织成,翟文赤质,五色十二等。看么复杂的工序肯定来不及闲坐,倒是韩世忠想得很开,听说这个难题后说:“不就是袆衣吗?内子是命妇,也有啊,给公主改改先穿着呗!”

万俟卨崩溃,道:“秦王,夫人乃是正宾,行礼当天也要穿袆衣的,而且国夫人和公主的衣服等级不同啊。”

倒是公主她爹嫌烦了,道:“就这么点事,穿普通的吉服就是了,别再纠结了,神佑和朕都不会介意的。”

是以,五月十二日,赵官家次女,寿春公主神佑的及笄礼就在贺兰山麓下的高台举行,雨后天晴气温上升,赵官家照例做了主位,看着女儿在赞者胡闳休夫人汪氏地的引导下初加、再加三加。摈者是她新交的朋友胡闳休的女儿胡春江。虽然简化了程序依然惹得脸都红扑扑的,终于在梁红玉的对答中介绍了此次仪式,“儿虽不敏,敢不祗承。”神佑一身深青色曲裾,对着正宾秦国夫人梁红玉行礼,梁红玉还以半礼。一时间想到自己已经被定给皇长子的女儿,五味杂陈。

紧接着,公主大礼叩谢官家养育之恩。众命妇对公主称贺,宣告寿春公主成年。

坦白说,这次仪式很是仓促,从各个段位上都比不上大公主的佛佑及笄礼,但一来赵官家本就是怕太后不行了耽误女儿这一大事才匆匆而办,二来,山水间的游历和见识,已经是赵久和大宋赠与神佑最珍贵的仪式。

既然办妥了这件事,赵官家也没再磨叽,对胡闳休吩咐道:“有三件事要交代你,其一就是这次军运会的收入核算完毕,朕已经拨了一部分给宁夏,怎么分配你自己安排,但需要给朕一个大略条陈。其次就是刘总督和赵通判仍然要留下考察夏季水文,这个你注意一点配合就好。最后御前统领翟彪这次伤得很重,朕不得以得留他在这里修养,所需费用朕会给你,但务必照顾好他。”

弄得胡闳休哭笑不得,道:“官家,宁夏路再穷,不至于连个病人也照顾不起。”

赵官家摇头道:“这一码归一码,他要是在这里力战受伤,当然该归你们管,但军运会是朕要办的,自然朕来负责。”胡闳休微微一顿,觉得官家其实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只是很多人包括自己,也不能了解他。

不过有一个被赵官家亲口认定为和他心照不宣地人此时正拿着他的信,在千里之外的太原城楼上看着残破的城墙和城内日渐恢复的生机,对一旁的邵云说:“宫中太后病危,官家暂时来不来了。只来信给了许了三十万贯钱,不日便会运到叫咱们慢慢建设太原,不需着急但务必做好。”

却说那人四十余岁,不善保养,明明眉目清癯,举止堂皇,却满面风霜,眉间已经有细细的皱纹。正是从陕州移动过来的晋王李彦仙。

邵云听后不免失望,但也只得说:“孝道如此,也没有办法,我去跟宗知府说去。”宗知府,即善于内政建设的宗颍。复又叹道:“这次军运会好大排场,牛皋和吕和尚他们都懊悔自己得到消息太晚了去不成了。”

却听一个破锣嗓子的人道:“他们去了,难道就能打赢那个王世雄和岳家的小崽子,还是射箭能射过李世辅那个番人?”

李彦仙眉头一皱,很想说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年耍酒疯被岳魏王打趴下的经历,但性格孤傲,也不屑于口舌纷争,只道:“陇西郡王,既然官家不来了,你不好好回真定府驻守,还待在太原做什么?”

原来此人正是王德王夜叉,北伐之中他率先出战击毙宿将阿里,差点满门忠烈了,将养好久之后又被放到真定收拢能站的士卒。

王德道:“还不是不愿意回去听那个知府和胡相公啰嗦,见天说什么我部对河北经济发展产生阻碍,军机太差,呸,老子军纪再差,能在骊山下冲撞圣驾吗?”

李彦仙眼睛一眯,沉声道:“王德,慎言。”名义上他仍是王德上级。

王德也知道这事丢人,尤其是主犯之一的邵隆还是他推荐的,半夜想想经常气的睡不着觉。更气的是弟弟李燮也在此行中出了纰漏,他想想都觉得对不起官家。王德这人虽然莽撞,但能混到今天脑子多少还是有一点的,看李彦仙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啰嗦,只好自己给自己打圆场,“其实,这义军也是被人挑唆了,若说真敢刺王杀驾,那俺是决计不信的。”

“自然,若他们真的如此悖逆,我李彦仙当即率领大军和吴韩王合兵,全歼他们。”李彦仙澹澹说道,但谁也不会觉得他是说着玩的。

王德越发待着没意思,只好告下了城楼在大街上熘达,正好看见一处在施工,抓了一个巡检问道:“这是再做啥?”

那巡检不认识王德,但是被这一身煞气吓住,只好道:“回禀太尉,这个,我们是在按宗知府的吩咐把这些道路改成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