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王照安眼里,他提起来佛罗伦萨还是一副得意的样子。
王照安用力扣着他的手指说他虚伪。
“你让我自己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用一门外语学另一门外语,根本不考虑我能不能适应。找学霸陪读和华人保姆也是为了把我养废了,防着我真学到本事,一旦自立就再也不回来。那个破镯子,你要我戴着,想着是谁供我生活。就算和别人谈恋爱,我还要记得这是被谁批准的,我应该感恩,甚至羞”
“愧”字没有说出口,王照安感觉脸颊疼得发麻,耳边嗡嗡响,还没反应过来就摔倒在地上。
周广陵迅速在她面前蹲下来,伸手去摸她的脸。她本能地把两条胳膊交叉挡在身前,低头缩着肩膀,瑟瑟缩缩的样子火上浇油,又一巴掌落到脸上。
“你有种就再说一遍!”
玻璃围栏外,纷呈灯光透过来,代替星星溶在无边深夜里。没有什么比夜色更宽容,更柔软,更适合长眠。
王照安浑身有些泛凉,她抱了抱胳膊,定定地看着他,不知道在等什么,仿佛身体已经被人扔出了围栏,轻盈迅捷,割破湿腥的晚风,在柏油路面上留下汩汩红浆。
于是她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当初要我出去以后不要联系国内的人,到底是怕什么。”
他眼神闪躲了一下,她冷冷说孬种,然后站起来,又说了一遍,孬种。
敢打她耳光,却不敢做个了结。
王照安转身要走,周广陵说站住,她充耳不闻,略佝着背走进室内。
他大步流星追过去拦住她。她胳膊一甩,问他,你累不累?他不知所以,她说:“一直假装,累不累?其实你并不、并不爱我。你只是享受在别人命运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顺便证明你有爱的能力,但是越努力证实只会越快证伪。”
周广陵点点头说,你说的都对,然后把王照安拽到面前。
衣服被他卷起往上推高,王照安知道他要做什么,脸色都变了。她以为只要她提出来,他对过去欺骗她的事情会稍微表示歉疚,可他的讥诮告诉她,他不仅要在她命里翻云覆雨,还要在她身上尤云殢雨。
“我本来就没说我会爱你。不过,你期待过吗?不说我也知道。没事,不重要。”他的手臂缠住她的腰,亲吻她的发鬓时,用很轻的声音说:“可是你不该乱跑,更不该乱说话。”
他说王宽正的死因是血压长期得不到控制,说叶家最希望王宽正活着,说多亏你给贺家提供了盛夏的线索,你父亲才能顺利地上了黄泉路。
“如果你听话去了意大利,你的生活会比在宁州好得多,王宽正也可以好好活着,甚至获得减刑。”
周广陵像记者一样冷静地叙述,王照安只觉得听见念咒似的,整个人像被束紧了扣在一口大钟里,周身围绕着黄底红字的符纸,不仅有字,还聒噪地响着:他死了是你的错,你听话就好了,是你提前结束他的命,你应该听话的,为什么不听话……
符纸和回声绕得她头晕眼花,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木然地让人把上身脱得精光。
他正要把刚从她胳膊上褪下来的上衣扔到一边去,她却顿时清醒无比,猛地推了他一把。
“不是我的错!”她夺过上衣,不顾正反套在身上,转身跑了。
270|300-303 (周五,周一,4000珠,4100珠)
房屋再宽敞也只是个设置了诸多障碍的小围场。
王照安像受惊的雌鹿一样奔逃乱窜,在驱赶追逐下慌不择路,打开最近的一扇门想把猎人挡在外面。
她进了衣帽间。
周广陵很快冲到门前,王照安全身努着劲挡在门板后,只要门合进门框,她就能把门锁住,把他隔在外面,等她冷静了,等他不那么想拿她发泄的时候,再对话。但他推着门边,她持续发力的胳膊和腿觉得有些酸,她向后看了一眼,房间里她唯一可能搬动的就是一把扶手椅,可是太远了,在几步开外。
没有僵持太久,周广陵还是闯进去了。
他板着脸,抓住她的衣服往面前一拽,两手从领口用力,直接将衣服扯烂了,扯完衣服,手从她的裤腰伸下去就开始揉。
王照安一边扭动着,一边使劲掐他拧他:“我不愿意用在你身边坐牢换他的减刑。”
周广陵动作忽然慢了,目光往下扫,眼皮垂着说谁问你了,然后把她从衣帽间门口推到里面去。
他解开领带,拿在手里看了看。都快忘了今天戴的是她送的这条了。
“你真会挑礼物。”
周广陵说完抄着领带把王照安的两手绑了起来。
挂衣区中间的一组衣橱上半部分用来挂衬衣和西装外套,木质平台下面是三层矮抽屉。第一层抽屉左半侧是密密的小方格,用来收纳领带。
周广陵有很多领带,所以它们也可以不完全用作领带。
他抽调了两条,一条绑了王照安的手,一条穿过绑着双手的扣,横绕两圈,然后他胳膊一撇,衣橱里挂着的衣服全都挤到了一端。
横绕过后的领带两端在衣橱上方挂衣杆上打结,使得王照安只能坐在木质平台,两手向上吊着。
王照安对周广陵用性发泄只是不乐意,而对绑缚则是克服不了的恐惧。
实力悬殊不会让人变得仁慈。面对毫无反抗能力的弱者,人只会放任自己降低底线。
她害怕就要挣扎,两腿用力地胡蹬,让他无法近身。这却导致他把她的小腿和大腿压紧绑在一起。
一系列的活计忙完以后,周广陵才靠近她,靠得很近,他能清晰看到王照安脸上的泪痕,还有浅红色手指印。
她泪眼朦胧的,撇着嘴流眼泪,不哭出声。
周广陵的手放在王照安脸颊上,把泪擦了擦。
她皱起眉头,他不知道那是因为脸上皮肤薄,被打的地方沾到了咸咸的泪水,蛰得疼。他不再看她,目光往别处转了转,脸色更加阴沉她又在摸她的右手小指!
“你再这样,手就别要了!”
他的话没有语境,同时王照安的精神太过紧张,根本听不懂“这样”是哪样,是她又要跑,还是他嫌她哭。
王照安连连摇头,可是什么都控制不住,眼泪没停,右手下意识攥得更紧。
周广陵想吻她,她紧闭着嘴唇,脑袋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就是不肯让他得逞。
于是他蹲下,把她并着的双腿往两边分,让藏着的都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