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里面就传来了一些男欢女爱的动静。
两个侍卫习以为常,只是默默地吞咽着口水,那位丹蕊姑娘的声音,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哎,王爷的袍子被我弄脏了呢。”
“无碍,等会儿跟你们公子借一身。”
各种动静持续了两刻钟左右,安王仰面倒在床上,脸色潮红,神游太虚,胸膛高高地起伏着。
丹蕊靠在他怀里,温柔小意。
安王想着晌午前还要回宫,让丹蕊去韩宗延的衣柜里给他拿身袍子。
丹蕊撒娇:“奴家没有力气了,王爷自己去。”
安王看她一眼,捏捏她的脸蛋,自己下了床。
他打开衣柜,还在挑选的时候,美人如蛇一般从后面抱住了他,哼哼唧唧地缠人。
安王一边挑选衣袍,一边笑道:“今天没功夫了,下次……”
话没说完,一根簪子突然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脖子!
安王瞪大双眼,一手捂住脖子,艰难地转身。
丹蕊迅速将手里的明黄龙袍扔到衣柜里,再将脖子喷血的安王往衣柜里面一推,旋即衣不蔽体地朝外跑去。
她脸上还沾着安王喷溅出来的血,见到门口的侍卫,丹蕊更慌了,捂住嘴就要往里面退。
两个侍卫愣了片刻,反应过来,立即跑进内室。
此时二皇子还没有完全断气,他一口徒劳地捂着脖子,一手抓着那件明黄龙袍,死死地朝侍卫递来,仿佛要说什么。
一个侍卫已经吓傻了,另一个还算冷静,抓起二皇子手中染血的龙袍,对同伴道:“我进宫去通报皇上,你在这里守着王爷!”
说完,他火速朝外跑去。
韩宗延在书房听到一些动静,疑惑地走出来,只瞥到那侍卫的背影,慌慌张张的。他皱皱眉,去了内室,还没看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失魂落魄浑身带血的美人突然冲过来,跪在他脚边紧紧抱住他的腿,哭诉道:“公子,王爷发现了您的大事,我,我一时情急……”
就在此时,守在衣柜前的侍卫难以置信地转过身来,同时也露出了安王死不瞑目的尸体。
韩宗延腿一软,跪了下去。
宫中,正德帝正在与韩皇后说话。
韩皇后乃韩国舅的亲妹妹,听闻皇上有点迁怒哥哥,韩皇后是专门来替韩国舅说好话的。
正德帝后宫有无数美人,只有韩皇后成功替他生了两个龙子,所以正德帝十分宠爱韩皇后,耳根子慢慢开始发软的时候,安王身边的侍卫回来了,抱着染血的龙袍跪下,痛哭道:“皇上,韩宗延私藏龙袍,被王爷无意中发现证据,没等王爷走出来,人就被他们杀了!”
正德帝、韩皇后俱是一晃,尤其是韩皇后,眼泪已经滚滚落下:“你再说一遍,我儿怎么了?”
侍卫托起那染血的龙袍,涕泪横流:“王爷,王爷他没了……”
韩皇后眼前一黑,朝正德帝倒了下去。
正德帝本能地扶住韩皇后,只是想到唯二的两个儿子竟然死了一个,正德帝目眦欲裂:“来人!来人!”
平西侯前往边疆任职后,沈琢也被调到宫中担任御前侍卫统领,刚刚安王的侍卫便是他带过来的,此时就在外面候着。
见到沈琢,正德帝咬牙道:“即刻捉拿韩统,带人包围国舅府,没有朕的命令,韩家上下一个都不许出来!”
而他口中的韩统,正是本朝第一权臣,韩国舅。
73(铁证如山)
沈琢带领侍卫围住国舅府的时候, 丹蕊已经死了,被怒急攻心的韩宗延杀死的。
韩宗延既怒且急,安王死在他这里, 皇上会怎么罚他?父亲能保住他吗?姑母虽然贵为皇后平时也很宠溺他, 可眼下死的是姑母的儿子, 姑母岂会继续偏护他?
韩宗延已经六神无主了, 这时候丹蕊还跪在他身边哭哭啼啼说一些胡话, 韩宗延急着向安王的侍卫证明自己与杀害安王一事无关,一脚将丹蕊踢了出去,然后跑到悬挂佩剑的墙壁前, 取下佩剑,一剑刺入丹蕊的腹部。丹蕊口吐鲜血,双手攥着剑刃, 含泪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韩宗延, 仿佛在委屈韩宗延为何杀她, 又仿佛带了些别的什么情绪。
最终,她倒在了血泊里,闭上眼睛的刹那, 她唇角似乎往上弯了弯。
不过, 并没有人会留意一个必死之人的临终表情。
安王的侍卫守在他的尸体旁,一手拔刀, 提防韩宗延杀他灭口。韩宗延说不清楚,很快韩家其他人也赶来了,人一多, 韩宗延渐渐冷静下来, 终于意识到他中了别人的圈套,而且这个圈套要套的不是他一个, 而是整个国舅府!
国舅夫人看向仍然守在安王身边的侍卫,一心后悔自己发现的太迟,让另一个侍卫跑了,否则她们大可以将此事推脱到两个侍卫与丹蕊合谋上。
然而跑了就是跑了,此时后悔也无用,国舅夫人拉着身边的嬷嬷退出房间,低声吩咐道:“府里进了奸细,你赶紧带人去搜,任何房间都不能错过,看看有没有被人藏了其他犯上的东西,一旦发现即刻销毁,不得留下把柄。”
一件龙袍可以说是丹蕊带进来的,如果发现的多了,国舅府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没等韩家自己搜完一遍,沈琢带着数百侍卫快马加鞭地赶过来了,将国舅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正德帝、韩皇后、太子等人紧随其后,当侍卫们抬出安王已经发冷的尸体,韩皇后再次晕眩了过去,太子红了眼眶,他再不满意这个好色的弟弟,那也是同胞骨肉啊!
“表哥!”沈明漪来的最迟,看到安王血淋淋的尸体,表兄妹一场,沈明漪也是难过的,随即涌上心头的是惧怕,安王死了,她这个安王妃再尊贵也只是一个寡妇,连个孩子都没有,接下来的几十年该怎么过?
“表哥……”沈明漪扑倒安王的尸体上,真心地哭了起来。
宫人们也替安王哭丧,一片哭嚎声中,沈琢先将韩家上下绑了齐全,全部押到正德帝面前。
韩国舅也被绑过来了,看到韩宗延,韩国舅破口大骂:“逆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原本在锦衣卫大牢里审问那两个死士,一边动刑一边威胁,威风凛凛得意洋洋,审得正在兴头上,沈琢突然带人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将他绑了!韩国舅把持朝政十几年,何时受过这种耻辱,可沈琢奉命抓人,韩国舅不敢反抗,锦衣卫里对他忠心不二的那帮人也都不敢出声。
一路上都没有人给他透个口风,直到回到自家,看到安王的尸体,韩国舅才如迎头挨了一棍子,凉了半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