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婉就道:“难道你嫁的就不好了,我们说起来?还都羡慕你呢,扬州那是多?好的地方啊。”

曾盈丹想?自己再如何也是嫁的商人,三姐姐原本嫁给探花郎的,命却不好,但?也比自己好,刘表叔好歹如今是河道总督了,她做长媳身份也还在。

“扬州虽好,但?离家远,如今爹娘也不得看一眼。”曾盈丹感叹。

丽婉笑道:“你哥哥下扬州做生意,不是也能看你去,何必如此。”

说到这?里曾盈丹就有些心虚,她哥哥在扬州纳了一房妾室,行商人家都有两?头大的习惯,尤其是生意上娶个有助力的,否则,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做生意没有门道就不行。

自然在扬州娶的一大一小,大的那位是扬州丝绸数一数二的庶女,小的是花三千两?赎出来?的花魁,这?些当然都瞒着家里。

但?她又不是一个会遮掩的人,面上形迹露出几分,丽婉何等精明,原本推测的有五分如今自然知晓有十?分的准了。

她还自己圆话:“那边做道场的人多?,你别?被冲撞了,今儿要不就搬到小园子里这?边来?。”

曾盈丹才顺利接话:“那也成。”

外面又说郑大奶奶派人送信说郑家准备路祭如何,过来?和丽婉说一声,丽婉颔首:“我知道了,这?话你们也去回大房的太太。”

曾盈丹知晓郑大奶奶说的是丽姝,又觉得熟悉又陌生:“当年丽姝姐在我们这?些姐妹中?读书就最是用功,现下嫁的也最好,我听说郑状元对她很好。”

“是很好,再过几个月也要生了,去年郑老爷被迫辞官,偏三妹夫争气,是翰林老爷。我们姐妹中?除了嫁到侯府的五妹妹,就属三妹妹嫁的最好,尤其是我那三妹夫洁身自好,身边莫说妾就是通房也没有。”丽婉笑道。

她这?话当然是阴阳曾盈丹的,我虽然好脾气不计较,不是我觉得稀松平常,而是我为了大家的体面。

但?她显然错估了曾盈丹的智慧,曾盈丹的丈夫因为娶了她这?位官家女,倒是没有偷吃,但?是曾盈丹妹想?到郑灏居然也没有,接着她就很好奇,一直东问西?问。

“读书的时候,我看丽姝姐姐就为人严厉,是不是她管的太紧了?”曾盈丹还打趣。

丽婉心中?气极,嘴上还要道:“哪儿的话,三妹妹怎么?敢那般呢。是郑妹夫自己自觉,都是大家子,若是做出那些蝇营狗苟把人当傻子的事情,才是真的不明智呢。”

如此曾盈丹仿佛才听懂指桑骂槐之意,她讪笑了两?声。

原本丽婉一直觉得没什么?比富贵更?重要,可偶尔又觉得富贵似乎不是想?象中?那么?重要,至少她也是人,还是会受到波动。

人之所以是人,大概都有比较。

要丽姝说比较是可以,每个人都有上进心,但?若是只想?踩着别?人来?凸显自己,而不是看到别?人的好处察觉自己的不足提升自己,那就永远不可能成功。

就像裘善姐一般,她人虽然叫一个“善”字,却并非真的性情纯善,反而相反,尤其是相处久了,丽姝才知晓这?姑娘野心很大啊。

如果萧昀将来?成为皇帝,她野心大点差不多?,但?萧昀若是个世子,将来?就是藩王,藩王反而要低调的紧,若非是永初帝唯一的儿子不太康健,藩王还得再藩地,不能入京的。

正如现在,裘姨妈不知道从哪儿听说自己以前的嬷嬷是汪太妃身边的人,所以让她来?指点裘善姐规矩。

郑夫人发话了,丽姝也不好不教。

裘善姐却喜欢打探成亲王府的是非:“也不知道成亲王世子妃如何,表嫂一向在京中?,又是闻名上京的才女,肯定?知晓吧?”

其实裘善姐也是问过谭氏,但?谭氏似乎不太清楚。

丽姝则道:“我和那位迟世子妃也只有寥寥数面,可我知晓她是皇后的侄女,迟家也不是一般的家族。迟家男人在外征战,女人们也是都嫁入高门。”

其实这?就是在提点裘善姐,你可不要小看了迟家,人家连别?人的未婚夫说抢就抢,你真的作起来?,小心被报复。

那裘如龙丽姝也见过一面,如今身上世袭百户之职,裘家有钱,没几日?就走通门路花钱升为千户。但?这?样?已经及冠,又很有门路的青年,裘姨妈却仍旧不放心,总是让郑父和郑灏多?加约束,可见做娘的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很有可能是裘姨妈觉得儿子胆大包天。

偏偏郑灏忙的很,轮值内阁不过半年就又要回翰林院,他现在想?常驻内阁,否则按照资历升迁,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去。

所以无论是写文?章拍白行中?的马屁,还是要揣摩上意,郑灏根本无一刻是轻松的。

郑灏没功夫管裘如龙,公公每日?痴迷于园圃之事,甚至还喜欢住在郑家远在京郊的别?墅,话说回来?,那么?大的人了,管多?人反而招人恨。

裘善姐却笑道:“迟家自然是好,三朝重臣,但?世子妃既然是皇后侄女,为何没能嫁给东宫呢?这?样?的家世,都能母仪天下了。表嫂,我素来?见识浅薄,你可曾知晓?”

丽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这?世上的事情难说的很,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你得到了什么?,必定?会失去什么?。”

你裘家这?般站队成亲王,也不知道将来?成亲王世子到底能不能继承大统?

既然成了侧妃,不是说一定?要如何的做低伏下,毕竟侧妃也是有品级的,但?要知道和正妃必定?是有一定?差距的。

裘善姐看了丽姝一眼,在揣摩她说的话,两?位表嫂中?,她还是更?觉得刘氏要持重一些,不仅仅是持重,还有她常常富有神采的样?子,很有气度。

十?全十?美么??她祖父和父亲都在盐政上,家中?还曾经迎接过老皇帝南巡,多?么?显赫。以她所想?,自己是王妃的命,因为她伯父的女儿,就嫁给寻郡王了,且还是世袭的郡王之之位,凭什么?到了她这?里,她就只能当侧妃。

为何同人不同命?

其实裘善姐也不是没有渠道打听,和她同为侧妃的是漳浦吴家的姑娘,其父只是个五品通政司参议,可她祖父当时是大理寺卿衔兼任盐政,又有她爹也是四品。

虽然她爹没了,祖父如今致仕,但?她家也一样?是地方豪族,如今只能当侧妃,她已经十?分不满了。

可她也不是完全没有眼色,知道大表嫂这?是在告诉她要安分守己,不要抱怨。

故而,她也不硬要和丽姝顶着干,说白了,将来?她在京里能够靠的还是郑家这?门显赫的亲戚。大表哥是状元出身,将来?官途肯定?平步青云,就是他们不帮自己说什么?,自己有她们这?门亲事,王府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表嫂说的我受教了,是了,我听人说怀孕多?吃燕窝极好,表嫂家里当然不缺,但?这?血燕是燕窝中?最好的,我反正是用不着,给表嫂你正好能用上。”裘善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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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姝心想?还好她没顶着干,否则怕是在王府待不下去。

还算孺子可教,所以,她就道:“血燕就不必了,我这?小厨房每日?都炖给我用。只是你既然请教我,我也只好说几句,还怕你不喜欢听呢。”

裘善姐连忙道:“怎么?会呢。”

“不会就好,将来?你是侧妃了,咱们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如今你待嫁,也好松快一些。我现在最怀念的还是在闺中?的日?子,无忧无虑,你要好好珍惜这?段时日?。”丽姝笑。

意思就是让裘善姐安份些,她连迟家都不忿起来?,将来?进了王府可还是要在人家手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