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镜山将林霜素送到楼下,林霜素对陈镜山很是满意,也看得出来陈镜山对自己也有意思。

他下车后没有将大衣穿上,而是挽在臂间,脖颈上戴着的黑色防咬环从奶白色毛衣的衣领中露出一丝边缘。

他对陈镜山表示感谢,说了一番貌似纯真实则充满暗示性的话,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便施施然回家去了。

林霜素上楼后,陈镜山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林霜素用了掩盖喷雾,但还是留下了一丝信息素的味道,是陈镜山最爱的桂花香,很淡,稍不留意便会错过。

陈镜山耐力惊人,却险些败在这一缕缥缈的桂花香下。

他在失控的边缘徘徊,Alpha的信息素溢出,喷雾快要遮不住了,陈镜山才将车窗放下,开车回了家。

十二月的寒风带走了车内的气味,让他很快冷静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闻到林霜素信息素的味道。

小学毕业后,陈镜山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再去学校,而是请了家教在家授课,他也很少和父母一同出席宴会,基本没什么机会能见到林霜素。

他十四岁那年便出国了,四年后听说林霜素分化成了Omega,信息素是桂花香。

那时他身体才初步调理好,结果因为分化又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憔悴得不像样子,想要回国参加林霜素的成人礼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后来回国看望父母也没能见林霜素,他本以为再也没机会了,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成了他的相亲对象。

自己今晚的表现应该还行吧,林霜素没有表现出不耐烦或是不高兴,甚至刚才还对自己说了那些话,还约了下次见面……

陈镜山的信息素味道有些像香水“大吉岭茶”,但更多一分苦,他不确定林霜素会不会喜欢他的味道,无端端有些紧张起来。

阳光、开朗、自信、能干……类似的夸赞他不知听过多少次,可天知道他今晚有多紧张、有多怕搞砸了他和林霜素的第一次“约会”。

他借着剥虾拆蟹的动作掩饰手的颤抖,出口的每一句轻松的话语背后都是大脑飞速运转的结果。

即使林霜素已经不记得他了,但在面对林霜素时,他依然是当年那个怯懦的、软弱的小胖子。

林霜素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抽了浴巾裹住自己回到温暖的房间内,换上宽松的睡衣。

地上铺着地毯,飘窗窗台上垫了厚厚的毛绒毯子,林霜素拿了纸笔靠坐在窗台上,一条腿耷拉着踩着地毯,另一条腿曲起垫着纸。长腿〃老〉阿姨证97理﹒

他转了转手中的笔,花一分钟放空大脑,开始在纸上随意写着字,想到什么写什么。

“今晚去见相亲对象了,很高,很帅,衣品不错,说话声音很好听,身材好,很温柔,非常会照顾人,目测尺寸也不错,符合我的眼缘。他叫陈镜山,陈家老二,据爸妈说是一个沉稳的阳光大男孩,听起来有一点奇怪,但今晚相处下来确实是这样。他把信息素的味道盖得很严实,抑制手环没有看清楚,猜测应该是最强效的那一款。送我回家,没有问能不能上来坐坐之类的话题,没有出格的举动,没有让我不舒服的言行,要加分。不知道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听起来是什么感受,应该不会觉得我很浪荡吧。当然,我也不在意他会不会觉得我浪荡,无所谓啦。总之是一个很优秀的相亲对象,如果以后的伴侣是他,应该不会太差。毕竟爸妈说了他也不想要孩子,这很好,加分。他现在有三十分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我好像在哪见过他。”

第3章

林霜素不是为爱情生为爱情死为爱情疯狂的人,他对性的需求比一般人大,发情期来得也猛,他想找的伴,与其说是爱人,不如说是想找个长期固定的优质性伴侣。

当然,如果真能产生爱情,那对他来说算是意外之喜。

不过和陈镜山见面后,他的心小小地动了一下。

他拉开一个抽屉将纸放了进去,顺手翻了翻里面厚厚的一沓纸。那些纸上都写着字,层层叠叠放在一起,能看出来有许多样式,似乎用过它们的人都是一时兴起随便撕的,手边有什么就撕什么,只要是能写字的纸就行。

他在桌前站了会儿,摸摸肚子,消食消得差不多,便滑进被中抱着巨大的毛绒玩具狗睡了。

陈镜山回到自己的住处,脱掉衣物后打开花洒直接冲了个冷水澡,燥热褪去后才换了热水。

水蒸气蒸腾而起,很快让镜子变得模糊,也让这一方密闭空间更显隐秘。

凌厉与温柔交织、带着一丝苦味的信息素在屋中弥漫,陈镜山撑着墙,一手向下探去。

陈镜山的相貌是带着攻击性的英俊,但他身上阳光温和的气质中和了过于凌厉的面部线条,糅合成一份独有的韵味。他微蹙着眉,喉间发出低沉的喘息,在射出的一瞬间念了林霜素的名字,他没有出声,唯有气息缱绻流过齿间唇缝。

快年底了,公司比平时忙上许多,林霜素现在又没有伴侣,回家之后看着一箱情趣用品也没有心思用,心灵和身体都十分空虚,让他十分烦躁。

但这份烦躁在见到陈镜山时奇迹般被抚平了。

这次他们没有提前规划,陈镜山接到林霜素后问他想去干什么,林霜素手撑着侧脸想了想,问陈镜山想不想去赛车场,陈镜山自然说好。

赛车场是林霜素一位好友的场子,林霜素给他发了条信息,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将地址输入导航。

林霜素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有倾诉欲,和陈镜山说了许多工作上的不顺心。合作方太抠,下属太粗心……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陈镜山耐心地听着,时不时给予回应,还会把林霜素逗得大笑。

林霜素轻轻擦掉笑出来的眼泪,问:“你的员工知道自己老板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吗?”

陈镜山驶入停车场寻找车位,答道:“当然不知道,我还不想变成光杆司令。”

林霜素的朋友知道他不喜欢人多,听说他要来便让人做好准备清了场,场内只有几个必要的工作人员。

林霜素和陈镜山去更衣室换了服装,陈镜山抬眼看到林霜素时猛地转过头去,深呼吸将心头的悸动压下。

他有些后悔答应和林霜素来赛车场了,万一没忍住发了情,场面得多难看,林霜素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想见他的。

林霜素似乎对他的心理活动毫无所觉,看他背对着自己许久没动,奇怪地拍拍他的肩:“怎么了,衣服不合适吗?”

陈镜山肩背肌肉猛地收紧:“不,很合适。”

说完将衣服穿好转了过来:“可以了。”

他们要去挑两台车,走过去的路上林霜素问道:“你是在国外接触的赛车吗?”

“是的,在国外认识了几个朋友,他们喜欢赛车。”

那时他的肉体刚从病痛中脱离出来,心灵仍困在苦海之中,愁闷无法排遣,便和朋友们学了赛车。他的朋友玩起赛车来疯得很,但他心底还装着故乡的明月和那月亮般的人,也就控制着车速跑几圈权当发泄。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和林霜素说的,他自顾自认为如果林霜素知道了这些会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如果林霜素不问,就让那些东西都烂在过去吧。

谁知林霜素下一秒便道:“我是刚分化那时接触的赛车,我爸送我的,觉得可刺激了,跑起来常常忘了控制速度,有一次还差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