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萧祁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见他的马车消失在了过道的拐角，江凝月也快速扯了身上的围裙：

“我有点累了，收拾下，我们也回去吧，改天再来。”

……

断断续续，萧延年这一场病拖拉了许久，整个精气神也明显不似以往。

而他半恢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家人一起去郊外别院小住了下，三天后送自己的母亲离开了京城，刹那间，他强颜欢笑下的颓丧之气也仿佛更重了。

虽然只少了一个人，贤亲王府却仿佛整个都冷却了下来。

恍惚着一直呆坐到天黑，怕父亲难受，萧延年就往贤亲王的住处走去，见书房的灯亮着，也没让人通禀，他就直接走了过去。

门口处，正欲敲门，视线不经意间一转，就见贤亲王正抚着什么发呆。

萧延年的第一反应，就是母亲的东西，手不自觉地就停在了半空，转身，他正欲离开，屋内却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叹息，然后，贤亲王一个扶额，他看清了他手中的物什。

那是

推门而入，他反手还将门从里面插上了：

“父王？你？”

原本还想问他“手里的虎符是不是真的”，等他看清那半页虎符上的字迹跟内部复杂凹凸的形态，怎么可能是仿造的？

眼底的震惊言语已经不能形容，尤其上面清晰的“南”字，南营虎符，这不是萧祁墨手下的主力师吗？

“你怎么会有这个？”

第341章 大结局之真假江凝月

扯了扯唇角，贤亲王一脸的难以言说。

拿过虎符看了看，萧延年却难掩激动：

“父王，有了这个何愁大事不成？皇宫的御林军、甚至太监不少都是我们的人，京师府、大理寺这些战斗力根本不足为俱，哪怕只是让这些人不动，我们也足够拿下所有。”

攥紧手中的虎符，仿佛天下都尽在掌中，萧延年拳头搥在桌上，人只差爬上去了：

“我们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只要控制皇帝，拿到玉玺，让皇帝把皇位顺势还给我们就是了。”

“有南营三军在，只要米已成炊，谁又会说什么？大不了就是杀鸡儆猴，弄一两个典型出来罢了。”

“父王，这才是你送母亲走的真正用意吗？”

“父王？”

耳边嗡嗡作响，贤亲王却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

“如果一块虎符就能调动三军全权听我们指挥就好了，二十年，本王手里曾经也是有十万大军的，可是几番稀释下来，我们能说动誓死追随的也不过一万之余。”

叹了口气，贤亲王继续道：

“可即便如此，真要干，本王自信拉起三万不成问题，你觉得这是凭一块虎符就能做到的吗？三营的主帅都是萧祁墨提拔起来的，很多都是跟他有过命交情的，你以为一块虎符真对上萧祁墨的时候，那些人真能为我们所用？”

“父王？所以，你的意思是”

不反？

眸光一个碰撞，萧延年顿时就明白了他真正的想法，第一次，他觉得父亲是真的老了，连斗智都没了。

“父王，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孤注一掷，不是没有机会，富贵险中求。虎符都在手了，怎么可以放弃？军令如山，向来只认令牌不认人。我们可以尽量少动三军，没有虎符，他们就动不了，何尝不是在帮我们？”

“还有，近郊一个营的那个营长一直跟萧祁墨不对付，听说，他会被调到近郊驻守、还是因为萧祁墨想驯服他、也有拉拢军心的意思，所以对他格外开恩，那叫什么的来着，还很骁勇善战。”

“蔚随心!”

“对，就是他！”

贤亲王的话音一落，两人又对了个眼神：

这件事朝廷近乎人尽皆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都说那个姓蔚的，家里要不是还有点底，早就被萧祁墨整死了。

最后在萧延年一番游说之下，贤亲王也动摇了。

“对了，父王，你怎么会有这虎符？”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也不要问，总之，不会是假的就是，既然要动，那就准备动吧……”

有些事，终归还是躲不掉的。

没有狼还有虎，终归要有个了结才是。

这天书房里，两人说了很久的话，离开的时候，萧延年手里还攥着那个东西，脚下都有些虎虎生风，身后，瘫坐在椅子上，贤亲王的眸底却是一片晦涩沧桑。

……

这天，萧祁墨回府的路上，正想着事儿，马车突然振了下，门外也是喧哗声不断。

“去看看，怎么回事？”

睁开眸子，萧祁墨还难掩一脸倦色，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他没动，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侍卫的回禀声：

“王爷，前面有个粗布麻衫、脸似是受伤、裹着看不太清容貌的年轻女子拦路，说是您的旧识，姓江，还说她是真的，您见了她就会知道的，非要见您……正闹腾着、怎么也不肯走。”

传着话，侍卫其实自己都晕乎，只是因为在大街上，不确定又是个羸弱的女子，他们也不好太野蛮，他只能原话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