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宝贝一同进去的,还有皇帝将世子之位按在了王姝所出的长子头上这个?消息。柳氏和梅氏耐着性子等了快一个?月,都?没等到王姝和杨氏回来。本以为两人是?遇上什么麻烦,被人给绊住了才回不来。谁承想事确实是?有事,竟然是?王姝这贱婢又?撞狗屎运!
“为何?陛下怎么能这般草率?!”柳如?慧想不通,王姝凭什么?就凭她生了萧衍行的长子么?可?一个?母族身份低微的庶长子能顶什么用?
“这我哪里?知晓?”梅氏心里?也是?一股恶气。
这两人自打同仇敌忾后,渐渐恢复了往日和睦,又?变成了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状态。此时又?是?坐在一起说王姝的事儿,具是?气得咬牙切齿的,“你说这王氏是?不是?山里?的精怪变的?似书里?会蛊惑人心的妖精似的,蛊惑了殿下。殿下才会这般昏头,什么好?东西都?给她!”
“我看?你是?读志怪书读傻了!”柳如?慧气得要命,胸口气都?透不过来,“你脑袋里?装的是?浆糊吧?还精怪?就王姝那长相,她有什么资格当个?精怪?”
梅氏被凶了有些下不来台,她也知自己瞎说惹恼了人,嘴上却不服气:“我这不是?瞎猜猜麽!”
柳如?慧瞪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你倒是?悠哉!”
“不悠哉能作甚?”梅氏被噎了半天?,理直气壮,“左右我也不得殿下喜爱,不像你还有一张好?脸。”
这话柳如?慧心里?听了舒坦。她就是?长得美,这是?公认的。所以她不得宠,是?最最不应该的!
柳如?慧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不得殿下的喜爱,她想不到自己的原因。
她不认为是?自己不够吸引人,那就只能是?她爹、她的娘家?不够有用。就像杨氏,明明样貌、性情、才学、品德,样样不行,还是?被殿下给请旨册封为侧妃。那商户女王姝也是?一样,看?似没做什么有用的事。细想想,王家?暗地里?成了殿下的钱袋子。
不晓得王家?给殿下砸了多少银两,换得了如?今的荣耀。肯定不输杨氏一族。柳如?慧如?今真情实意地恨起了柳家?。更?恨起了爹娘的偏心。若非他们偏心,偏爱柳如?妍不偏爱她,如?今的侧妃就该有她一份。
其实柳如?慧这么猜测也没错。后宅三个?女子,实则在萧衍行眼里?都?一样。甚至杨氏,比起另外?两个?有眼色的更?令他讨厌。杨氏之所以会越过梅氏和柳氏这两个?嫡女,以庶女身份被封为皇子侧妃,确实是?因为杨茳在背后出了不少的力。
萧衍行便是?再不喜这阴沉沉的杨氏,也会看?在杨茳的面上给她应有的体?面。
“你说,隋家?知晓这个?消息么?”柳如?慧逼不了自己的父母,也改变不了自己的身份。她就想把这口恶气撒到别人头上。只要冒头的王姝倒霉了,她心里?的这口气才会舒坦。
“估摸着不知道吧?若是?知道不早就炸开了锅?”梅氏眨巴了几下眼睛,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毕竟巴蜀那么远,陛下又?将消息瞒得这么死?。连咱们自家?人都?是?接了旨以后才知晓世子之位给定了,人家?隋家?哪里?能先咱们一步得到消息?”
“倒也是?。”柳如?慧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你说比起咱们,正妃是?不是?更?恶心咱们这‘世子爷’?”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主意。
且不说远在巴蜀的隋暖枝收到了来自凉州的两封信,看?到里?头写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句句拱火,字字诛心。不禁冷冷一笑。还别说,写信的两人挺有文采的,家?里?估摸着花了功夫教导。可?惜文采有,心胸和眼界太?狭窄。她一言不发地把信烧了,这件事半点水花都?没激起。
就说萧衍行在八月中旬的时候回了。归心似箭,快马加鞭地赶回来的。
他回来的当天?,一进屋就将王姝抱上了榻。王姝话都?没给他说两句就被人堵住了嘴,扯开了床帐。
王姝本来是?有正事要跟他谈,结果被人纠缠得太?紧,最终化成了一场彻夜的欢.爱。萧衍行这家?伙估摸着是?憋疯了,要么就是?吃了什么古怪的东西。王姝临睡之前脑袋糊成了一团,隐约记得自己还有事情要说,结果半天?想不起来,扭头睡熟了。
次日日晒三竿,她揉着酸疼的腰慢吞吞爬起来才骤然惊觉,自己是?有事要跟萧衍行谈。
“爷人呢?”王姝嗓子哑得不像话。昨夜叫的太?过了,嗓子废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偏房抱孩子,主子可?要用膳?”姜嬷嬷自然是?喜笑颜开的。只要两个?主子好?,她就心里?头高兴。不得不说,先前俩主子闹别扭那架势,实在太?吓人了。谁家?女主子敢跟男主子一闹就是?大半年?
“等会儿用,”王姝喝了几杯水下肚,嗓子才可?算是?好?了些,“给我备水,沐浴更?衣。”
等她这边收拾好?,萧衍行一脸神采奕奕地从外?头进来。正好?喜鹊将早膳送进来,两人坐下一起用了早膳。王姝等吃完,才开了口:“爷,我有件事想跟你商议一番。”
“?”她这个?口吻,萧衍行眉眼中的笑意淡了淡。
还别说,上次闹别扭一事给萧衍行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他如?今一看?王姝这冷脸,心里?就是?一咯噔。抿了抿嘴,萧衍行这种人生字典中从未有过后悔两字的狠人,破天?荒地快速回忆了自己近来的所作所为。几次确定自己没有任何问?题,才慢条斯理地放下了碗碟,擦拭了嘴角。
须臾,他清淡的嗓音响起:“怎么了?”
王姝没看?出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给萧衍行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她兀自拧眉思索片刻,组织好?了语言才开了口:“萧衍行,我想跟你谈一笔交易。”
萧衍行:“……”连名带姓,这丫头越来越大胆。
“嗯。”萧衍行鸦羽似的眼睫颤了颤,“你说。”
王姝于是?将自己此次去凉州府的一路上亲眼所见之景,用最朴素大白话秒回给萧衍行听。
有道是?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凉州许多人都?知晓当地粮食产量低,穷困,却从未细致具体?到没一个?精准的描述。王姝用血淋淋的数字,给了萧衍行现实的一拳重击:“……若是?我愿意将王家?的种子流出去,你愿意出多少银两弥补王家?这个?损失?”
萧衍行紧绷的心刚松一口气,又?骤然被捏紧:“你这是?何意?”
“萧衍行,你知我有改良良种的学识,也渐渐相信我的良种能带来翻几倍的产量。这些粮食在物产不丰富的地方,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一条条人命。”王姝思索了好?多天?,内心做了无数旁人无法?理解的挣扎。将专利王家?的良种让利给天?下穷苦百姓,需要放弃太?多。
“我拿这些东西出来,但我需要一些弥补和回馈。不然……”会怕自己有朝一日会反悔。
后悔自己今日的慷慨,毕竟这是?她王家?傍身的东西。
萧衍行有着震惊,震惊之余,看?着王姝的眼睛亮的不可?思议。
“姝儿……”
顿了顿,他才终于开口说话:“若是?你愿意将种子拿出来,我愿以凉州府百分之一的粮税作为回馈。”
王姝心口嘭地一跳,瞬间看?向他。
“你既然慷慨,我便也不能让你太?吃亏不是??”
王姝没想到他这么大方,大方得她都?有些措手不及。萧衍行这家?伙当真是?令人烦恼,有时抠搜的过分,有时又?公道得让她怀疑真假。但就在王姝沉默时,萧衍行不知何时手写了一份手信。当着王姝的面,亲自盖上了他的私印和封地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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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了眨眼睛,王姝抿着嘴唇,半天?没说话。
萧衍行笑了笑,“姝儿,你如?今可?以跟我说,你打算如?何做了。”
“若是?来得及,明后日召集齐封地的属官。我想当众将我的想法?一一描述,届时若有问?题,可?请属官们当场指错……”
王姝沉吟了许久,道,“另外?,萧衍行,我想你以封地主人的身份,设置一个?农课的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