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给我。”莫遂接过?喜鹊手里的灯笼,先一步去前面打灯。
主子爷看似厌女的症状好了不少,但还?是不习惯有别的女子靠他太近。喜鹊也不敢拒绝,只是回头看了眼睡得人事不知的王姝,麻溜地先上楼去收拾。
萧衍行上楼把人放下来,王姝习惯性地往床里头一滚,呼吸便彻底平缓了下来。
他其实也是刚从随州的北郊回来,身?上还?沾着些许赶路的尘土。何世润他见到了,有些事情却不方便多?说。何世润在看到英明神武的前太子清醒的模样,感动得痛哭流涕。恨不得立即就上奏朝廷,罢黜如今骄奢淫逸的太子,供萧衍行上位。
萧衍行好一番劝才把这?人劝住。何世润虽耿直鲁莽,却也不是真的愚钝。自然也知晓萧衍行的处境。一番推心置腹的君臣相?交后?,何世润才抹着眼泪激将萧衍行送出了院子。
江南水灾与萧承焕的所作所为情况何世润自然是清楚的,但他先前才因为维护废太子被赶出京城。几?次三番地被萧承焕一脉为难打压。如今不方便出头,萧衍行也不必他出头料理,只需他利用职位之便阻拦萧承焕的人找到程明思便可。
若是方便,协助萧衍行的人搜集贪污赈灾款的证据,将来赈灾真相?公之于众时能提供人证物?证。
何世润自然是一口答应了。
保证程明思这?等利国?利民的重臣,他便是豁出性命也得把人护住了。
莫遂人还?在屋外?头候着,萧衍行抬手将王姝嘴唇上粘着的发丝拿开。见她腰带勒得太紧,一副呼吸不畅的样子。想想,又将她勒紧的腰带给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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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来不及沐浴更?衣,他换了身?衣裳便又出门去。
王姝是半夜被饿醒的,闻着诱人的食物?香气强行从香甜的梦境中拔.出来。。她迷迷瞪瞪地睁眼坐起身?,一眼看到了端坐在不远处的窗边正?在用夜宵的人,差点以?为自己是梦游。
“爷?”
“嗯。”
萧衍行刚回来没多?久,苏州城外?北郊的那一处私库打开了。他才亲自去瞧了一眼,难以?置信一个知府能在短短十年的任期里,囤下这?么多?的财物?。这?知府敛财是一把好手。
大?庆的官员一般任期是三年,若考核不通过?且无明显大?错,虽不能拔升却能官留原职。第二次任期便会?延长至五年。这?苏州知府在自打上任苏州知府便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已经?连续三个任期考核不过?。萧衍行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心里盘算着如何处置了这?知州。
正?想的出神,被床榻上的王姝给惊醒。他慢慢将嘴里的吃食吞咽下去,抽出帕子擦了擦嘴,“饿了?”
王姝揉了揉眼睛,脑袋昏沉沉的。睡到这?个点儿,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发现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白日里穿得拿件脏兮兮的衣裳早就脱了。不仅如此,身?上感觉也很清爽,没有出汗黏腻的感觉。
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掀了自己的衣裳的衣领去看……
萧衍行:“……”
屋子里鸦雀无声,有一种死一般的安静。
许久,目睹了王姝奇怪的动作,萧衍行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你?在看什么?”
“在看我身?上有没有多?了什么东西。”王姝不过?脑子的就接了话茬儿。
“嗯?”
估摸着是睡蒙了又或者干脆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此时说话嘴上也没个把门儿:“萧衍行那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不晓得是不是又趁我脑筋不清新的时候给我满身?种草莓……”
“草莓?”
“就是吻痕。”
“……”
找了许久,没找到红印子,王姝才放下了心。她是那等雪白雪白的皮,平日里稍稍用点力气捏捏摸摸的就容易留下很深的痕儿。真的怕又是一身?不能见人的红印子。
萧衍行:“……”他也就不守信诺了一回。
确定了没有,王姝才掀开了被子下床,鞋子都懒得穿便走到了萧衍行的身?边。
萧衍行此时穿着一身?玄色的常服,这?人似乎在外?穿得都是玄色。玉冠玄衣,坐直挺拔且端方。王姝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这?人的胳膊……
活的,热的,软的。
迷糊的精神清醒了一大?半,王姝缓缓地抬起头,戳他的表情欧典僵硬。
“脑子清醒了?”
“额……”
“衣冠禽兽?”萧衍行微微侧脸看着她,“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么偷偷骂我的?”
“啊……那什么,啊这?个,”王姝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抬眸对上萧衍行。
萧衍行微微低下头,清透的浅瞳双眸一眨不眨地落在她的身?上,表情似笑非笑的。他这?一头乌发难得有些散漫,鬓角垂落了几?缕碎发。骂到正?主跟前了,不知道该怎么狡辩,王姝脑筋飞快地转了起来。观察着这?人有没有生气,她道:“爷,我其实不是偷偷骂你?,我是正?大?光明的骂你?。”
“嗯?”
“不是,我没有骂你?。只是,我只是……”想了许久,王姝灵关一闪,转移话题道,“……不对,爷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半夜出现在这??!”
萧衍行嗤笑了一声,这?么生硬的转移话题,也只有她这?样。
倒也没有跟她计较,萧衍行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听说你?这?里出了点事,过?来瞧瞧。”
“啊?我能出什么事?”他戳她,她便也伸手去戳他胳膊。
萧衍行任由她戳了好几?下,他这?人穿上衣裳看着清瘦,其实身?上哪里都很精壮。胳膊这?一块一戳下去,肌肉都是硬邦邦的。王姝在江南查到的那些事情,他全都知道。至于六年前的贪污案,旁人或许不清楚,萧衍行却是知道不少内情。
毕竟他就是七年前因牵扯贪污大?案‘伤了头颅疯了的’,也是至此被废除储君之位。
他垂眸又瞥了眼王姝,本想说些什么。忽地听她的肚子发出了一阵响亮的长鸣。笑了笑,将到嘴边的话又吞回去,他朝门外?换了声:“喜鹊。”
很快门外?人影闪动,喜鹊端了一碗热汤面是送过?来。
王姝喝了一口热汤终于完全清醒过?来。抬眸看向了对面的人,美貌的人不管是何时都是美的,萧衍行脸色青白眼底乌黑,并不会?给人邋遢憔悴的感觉。他这?般瞧着人时,只会?给人一种羸弱的沉静之感:“爷你?还?是快些吃完睡下吧,你?眼底的乌青已经?遮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