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起,由?老四家的当家...”

四太太猛地抬起眼,惊愕自不待言。

长公主想起四太太作派不如三太太稳重?大方,思?忖片刻,加了一句,

“再让淮哥儿媳妇协理。”

姜氏猛地呛了下口水。

出宫路上?,各房登上?各自的马车,大老爷夫妇如丧考妣,不仅夫妇俩,就是大少爷王书照也?一并受了惩罚,三老爷气愤犹然,扔下三太太独自一人骑马去?了都察院,四老爷夫妇琢磨着如何讨长公主欢心,争取把爵位也?捞到手?,

“瞧见没有,乾坤还捏在母亲手?里,你今后行事大方些,不能忤了母亲的意思?。”

四太太也?摩拳擦掌,“你放心,我有分寸,我什?么时候违拗过母亲?”

四老爷笑着颔首,“三嫂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又烈又倔,母亲或许欣赏她,却绝对不会喜欢她,你就不同了,四个媳妇中,属你样样出众,最合她老人家心意,待咱们事成,将来?你便是国公夫人。”

四太太以?前可没想过这一茬,如今也?忍不住有几分飘飘然来?,“所?以?说?嘛,人算不如天算,瞧瞧,哪里料到有今日这么一出,不仅爵位有望了,母亲竟然还嘱咐我来?当整个国公府的家,哎,我也?算有出头之日了。”

四太太坐正身子,端出一副当家主母的气势来?。

四老爷看着妻子,颇为不放心,“说?到当家,这一处你得?跟三嫂学,她这些年当家,底下无?人不服,你若是把家当好了,爵位迟早落在咱们手?里。”

四太太收整心绪,“我明白了。”

三太太回府,先去?看望周敏,小姑娘一双眼已哭若红桃,

“姑母问你,你想嫁煦儿吗?”

“我.....”周敏坐在锦杌上?眼泪簌簌扑下,

三太太连忙将她搂入怀里,“孩子,委屈你了,此事对外不好张扬,你若首肯,我这就去?周家提亲,将你做主嫁给煦儿。”

对于?周敏来?说?,这已经是唯一的出路了。

周家家风甚严,若是将她送回去?,她要么剪了头发做姑子,要么远嫁他乡。

周敏扑在三太太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全?凭姑母做主。”

三太太含笑拍着她肩头,“好啦,多大点事,你又没错,何苦羞于?见人,错的是旁人,咱们敏儿依旧要大大方方的。”

周敏闻言定定望着三太太,为她眉梢里的镇定与大气所?感染,颔首道,“侄女听您的。”

三太太满意了,“这样,你今日先回府,等过几日我便带着媒人上?门提亲。”

周敏害羞地拽着三太太的袖,央求道,“这桩事您能不能别告诉我爹娘,我担心...”

“不,事儿还是要说?明白,昨夜的事你身边的人都瞧见,与其等别人告诉你父母,还不如我去?说?,你放心,我有分寸,对外便是我们看上?你做我家的媳妇....”

周敏并非三太太嫡亲的侄女,而是她堂叔的孙女,只是周敏这一辈,属她最为出挑,三太太也?喜欢她,如今阴差阳错凑成一对,也?未尝不好。

三老爷是二品朝官,儿子最差也?有个荫官名额,只要儿子与媳妇甜蜜,三太太觉得?值,人这一辈子不求富贵,但求舒心惬意。

*

二老爷被国公爷留下来?吩咐了几句话,夫妇俩最后才?出宫,回去?的马车上?,姜氏开始喋喋不休数落,

“你才?是国公爷的嫡长子,那长公主没嫁过来?之前,父亲便已经是国公了,这爵位又不是她给的,凭什?么轮到她做主?你看父亲今日,虽然没表态,却也?没认同,我总觉得?他之所?以?没表态,心里怕是向着咱们的。”

若非如此,径直答应三老爷或四老爷便是了。

二老爷心里也?郁闷着,“父亲没准有苦衷。”

“能没苦衷吗?”姜氏哼哼,“这么多年被迫拘在皇宫,父亲心里指不定委屈极了,只是老人家城府深,不轻易表现出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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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说?说?,先皇后临终前为何下那道旨意,非要逼着父亲跟着母亲坐镇长春宫?”

二老爷闻言极长地叹了一声,“倒是有些个说?法,只是也?当不得?真。”

姜氏立即来?了兴致,连忙拉着他问,

“你快说?说?。”

二老爷扭不过她,“你可不许说?出去?,我告诉你,这与前朝末帝的隐秘有关。开国皇帝平复江南后,咱们王家南渡北归,携末帝归朝,听闻末帝留下一笔巨额宝藏,只是死前始终没能说?出宝藏所?在,朝廷起先也?寻,后来?不了了之。”

“到了先帝期,国库吃紧,先皇后不知?怎么想起这批宝藏,屡屡来?撬父亲的嘴,父亲只道不知?,王家乃高门世族之首,名望冠天下,更何况父亲功勋卓著,先皇后不敢轻易动他,最后在我母亲去?世后,立即将长公主嫁了过来?。”

“当年借着府邸稠密住不下这么多人,刻意将长公主府邸选在王府隔壁,作了个两府合并的主意,明面上?是修建府邸,实则是挖掘当年的秘密,”

“后来?隐隐有前朝余孽的动静传出来?,先皇后越发忌惮我父亲,便干脆将父亲拘在深宫,一是为引蛇出洞,二也?是想逼着父亲说?出那笔宝藏的下落,可惜至先皇后死,也?不见宝藏踪影。”

姜氏美目瞪得?大大的,“天哪,咱们王家地里还真埋着宝藏?”

二老爷觑了她一眼,立即灭了她的兴头,“我是不信的,真有宝藏,早被先皇后挖出来?了,里头有隐情也?未可知?。”

二老爷不愿妻子过于?纠缠此事,连忙岔开话题,“对了,长公主吩咐淮哥儿媳妇协理家务,这对咱们二房来?说?是好事。”

姜氏听了这话,神色变得?复杂。

今后是彻底要看儿媳妇脸色过日子了。

她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懊悔来?。

早知?道谢云初有这样的出息,她当初又何必把人得?罪那么狠,果然那明嬷嬷说?得?对,凡事留下余地,日后也?好相见。

二老爷却没意识到妻子的苦,笑吟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