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气息摩挲着她耳后,谢云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恼恨他举止出格,下?意识往里侧去?躲, 这一躲彻底把自己逼向墙角。
他乘势环住她纤弱的身,将?她被按住的双手交握在她身后,彻底用一只大掌给?裹住,腾出一只手捧住她细嫩的面颊,迫着她朝他看过来,
乌黑的鸦羽静静垂在眼下?,面颊因呼吸急迫而渗出一层薄薄的红晕,眼睫倏忽睁开,在那道冰冷的视线投过来的同时,他再次渡过来,方才浅尝辄止,也?过于粗鲁,这一会儿轻轻揉捏着,试图哄着她配合。
谢云初死死咬着牙关,阖上眼不理睬他。
黑漆的长眸亮度惊人,喉结剧烈翻滚,谢云初被他迫得眼睫打颤,倔强得将?所有声音全部堵在嗓眼,王书淮见她不情不愿忽然很恼恨,松开她,两人下?颚相抵,他嗓音沉沉拨过来,
“就这么不高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云初比他冷静,甚至眼底还擒着一抹淡淡的嘲讽,
“吃味了?”她语气轻飘飘的。
王书淮轻哼一声,狭目荡漾着轻微一丝笑,亦有自嘲,“是又怎样?”
“你答应过我不再见他。”
谢云初很难想象自己现在对他还有耐心,她红唇轻启,“我没有见他,我来这纯属偶然,王书淮,你若因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跟我怄气,真让我小看你。”
王书淮有些?气结,他不恼恨她无意中入了信王的毂,他恼恨的是她始终云淡风轻,仿佛无论?他做什么,均掀不起她半丝涟漪,他依旧箍着她双手未动,保持倾身在她之上的姿势,牢牢锁住她双眸,低沉道,
“去?年三月十五那日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对我一夜之间?转换了态度。”
谢云初心神轻轻一震。
王书淮冥冥中感觉自己寻到了纷乱的线头,他揪着不放,“你将?我拒之门外不说,从此不主动过问我,不替我下?厨,不替我更衣,我并非觉着你该做这些?,而是你变化得过于突然,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谢云初沉默不语。
那夜醒来时她并不知自己重生?,是以露了马脚,倒成了今日王书淮攻讦的借口。
谢云初始终低垂着眉眼,保持镇静的神色。
王书淮见她无动于衷,眉峰再次变得锐利,“祖父的事?你用噩梦做解释,尚能理解,那么小姑姑呢,你突然之间?便急了,即便他真养了外室又如何,何至于让你急得方寸大乱?你急得并非是他有外室,而是小姑姑有性命之忧?是也?不是?这些?都不说,好端端的,你为何在广渠门内买了一个压根不值当的田庄,那里收成一般,地广人稀,离着城区又远,云初,你这一切都太蹊跷了.....”
去?河州这几日他暗自思量,慢慢缕清一些?线索,今日碰着谢云初便想问个明白。
有那么一瞬,谢云初想告诉他,她在梦里过了一生?,那一生?他冷待她,视她所有付出为理所当然,在她还没阖眼时,便张罗着续弦,哪怕临终前?也?不曾来看她一眼.....转念一想,说出来又如何,她在祈盼什么呢,祈盼他意识到自己的过错,随后“改邪归正?”?
不,她不稀罕,也?没有必要了。
她可以跟王书淮谈论?任何事?,唯独不要谈论?感情。
前?世的事?已经过去?了,再纠结无任何意义。
她只想彻底放下?。
谢云初露出疲惫,“二爷一向敏锐,行事?也?料敌于先,年纪轻轻便升任三品侍郎,自个儿如此出众就见不得旁人能耐?难道就不许旁人有先见之明?二爷问的这些?我也?很疑惑,我也?很想知道,在听到林叔告诉我姚泰和买了胭脂水粉时,我那一瞬间?为何惶恐,兴许是小姑姑怀孕与?之撞在一块,冥冥之中便有了感念。”
“二爷能否帮我解释解释,我为何这般警觉?”
她杏眼微眨,水光轻覆,做出一副无奈又无辜的神情来。
王书淮还真拿她没办法。
他直勾勾望着她,那张清致脱俗又霞色难掩的脸近在迟尺,看着这张脸他恍惚记起她曾害羞娇怯的从博古架后往里探出半个脸,俏生?生?拧着一食盒进来,红艳艳的唇轻轻嘟起,温婉地将?食盒里几样精致的小菜摆出来,
柔情蜜意与?他道,
“夫君,歇一会儿吧,该用晚膳了。”
那个时候她唤他夫君....
嗓音柔软又甜脆,跟蜜糖一样在拉丝。
一阵密密麻麻的痛意伴随着酸楚一瞬间?充滞在他胸腔,呼吸不由自主浓烈混沌,肌肤被那阵酸楚激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一身从不折节的矜贵恍惚被抖落,骨子里的偏执甚至是野蛮不经意间?跟刺一样扎满全身。
他跟一头被困住的孤狼,阴狠狠瞪着无懈可击的妻子,“谢云初,你不能这么对我...招惹了我,又毫不留情将?我扔弃。”
谢云初听了这蛮横不讲理的话,给?气笑了,她摇着头,深吸一口气,杜绝自己跟他理论?的念头。
“我乏了,你松手,让我歇一会儿。”她眼神偏向窗口的方向,薄薄的窗帘轻晃,支离破碎的光线投进来,
她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任由他攻坚均岿然不动。
王书淮看着温平无澜的妻子,滚烫的恼怒直击心底,又跟岩浆一般蔓延出来,晕染了他猩红的双目,他忽然之间?冷笑出声,攫住她的唇,慢慢叼着,
“想让我放手,你不如做梦。”
好歹劝不听,便降服她。
扔下?这一身骄傲后,他已无退路,索性一错到底。
强势的将?舌伸进去?,一点点撬开她的牙关,一瞬间?,他清冽的气息伴随着唇齿强虐的水渍搅动她的喉咙,他一下?探得极深,恨不得将?她平静的思绪给?绞个粉碎。
谢云初像是一只被扔进泥沼里的蹁蝶,翅膀沾了浓烈的湿气,几欲振翅而不得。
意识被他掠得有片刻的迟钝,他一点点扫过她每一颗齿关,舌尖纠缠厮磨被带出一连串的疙瘩,那点战栗不由自主传递至胸腔,擂得她心跳加速。
谢云初低估了这唇齿间?的角逐,这是一种不受控的感觉。
陌生?,始料不及,也?无招架之力。
身体被禁锢在墙壁与?他胸膛之间?,他灵尖无往而不利,身躯却是极度克制,跪坐在她身侧,不沾染她半点,在她身前?保持一个弧形的弧度,护住了她的小腹。
他拿捏着她顾念孩子不敢折腾,故而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