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池?阿池你在哪?”

“我在这!”

声音传来,她蓦然回眸!

池蘅发丝凌乱,靴子不知被谁踩掉一只,兔子似的又气又无奈地蹦到清和面前,语气愧疚:“婉婉,方才有位盲眼老妇摔倒,我担心她受伤,回头扶她……”

她心有余悸,上下打量:“婉婉,你没事吧?”

冲到嗓子眼的怒火被她清澈如泉的眼神熄灭,在她眸子望见自己的影,意识到失态,清和心弦微涩,别开脸:“我无事。”

“无事便好。”她嘴里嘀咕:“这些人真是疯了,冒冒失失的多危险。由他们去,咱们不凑这热闹。”

听她说“不凑这热闹”,沈清和起伏的情绪慢慢缓和。

只是有句话说得好,人不找事,事找人。

蓝家堡,蓝梦梦站在高楼生无可恋地望向楼下密密麻麻看不清脸的路人,扭头:“爹,我能不抛这绣球嘛!”

蓝堡主年过四十与发妻就生有这么一个女儿,若不是为着无争大师的批文,他哪会强迫女儿招亲?

他为难道:“当是为了你的小命考虑,大师说了,今年你若不能招婿,定有性命之忧。你想想,这几日来你无缘无故晕倒多少次了?好闺女,爹不能拿你性命开玩笑。”

蓝梦梦对那所谓的大师无甚好感,可爹爹打心眼里敬重此人,她就不能出言冒犯,气急道:“绣球抛下去,万一接到绣球的是老、弱、病、残,我也要招进门?”

当爹的想来比女儿思虑的还要多,这问题他早已想过。

单手抚须,不慌不忙:“老弱病残又怎样?大师说了,今年招赘便可,招了,能养则养,不能养,过完年把人打发出去。金银珠宝、名利富贵,绝不亏待对方便是。”

“当真?”

蓝堡主气笑:“我的掌上明珠,爹还能骗你?”

“爹若骗我,我就从这城楼跳下去!”

她闹起来蓝堡主头都大了,连忙摆手,好生哄劝:“不骗你,不骗你。骗谁都不敢骗我的宝贝闺女,吉时已到,该抛绣球了。”

丫鬟捧着特制的绣球递给自家小姐,蓝梦梦不情愿地接过,一咬牙,姑且信爹这一次罢!

她看也没看,绣球从高处抛下,立时引发众人哄抢。

人群中手拿折扇的年轻男子看向城楼上与蓝堡主平起平坐的无争大师,终于等到大师点头,他不敢迟疑,纵身去抢数次被抛向高空的红绣球。

年轻男子与无争大师的隐晦交流,蓝堡主不得见,一旁的蓝霄将这幕收入眼底,疑窦暗生。

大师……莫非与白公子相识?

绣球几起几落,又起又落,哄抢的人里以平山寨二当家和梦云山庄白公子表现最为亮眼。

一个红绣球,在几方之中辗转,二当家第五次被截胡,气红眼:“好个白悦风,你存心和老子作对!”

两人一言不合开打,从楼下打到屋顶,又从屋顶飞上飞下,好在绣球结实,被两人撕来扯去还能完好无损。

蓝家堡的十位高手踏起轻功紧随其后,看热闹的人自然不愿放过这场重头戏,纷纷跟上。

池蘅将买来的花别在清和发间,破风声起,她眸子惊寒,身手利落地将人护在身后,反手拔刀!

一刀,冲着可疑暗器劈去!

红绣球当场一分为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将军:我被碰瓷了???

第16章 欲招赘

平山寨二当家和梦云山庄白公子见了躺在地上被劈开的红绣球,气得一口血差点从喉咙喷出。

池蘅也气,刀未还鞘,身子笔挺,紧紧盯着来者不善的一行人,问:“几个意思?”

二当家鼻孔重重发出一声冷哼:“老子还要问你几个意思,绣球是你能毁的?耽误多大事!”

“管你耽误多大事。若非我机警,此物落下必定伤人。你们……不赔罪?”

刻意等了两息,见二人无动于衷,她眸色顿冷:“不赔罪,那就划出道来比一比。”

“好狂妄的小子!”一直没言语的白悦风神色阴沉,话音未落,欺身抢攻。

刀光一闪,池蘅主动迈步迎上,唐刀在手腕挽出漂亮花样,她笑容肆意:“姐姐,你看我怎么教训这俩杂碎。”

一句话骂了两个人,二当家性子火爆:“谁要和你动刀子?不过说猖狂,说得还轻了,和你对打那人老子看不上眼,你能在‘梁上燕子’白悦风手上讨得便宜,老子当场向你低头认错!”

池蘅刀出三式,一式强过一式,强龙出海,威势惊人,“打肿脸冒充谁老子呢,小爷可不稀罕你认错,你们差点伤着我姐姐,得向她赔礼道歉。”

她刀法厚朴沉凝,起转之间又不失其灵活变通,白悦风素有‘梁上燕子’的美誉,身轻如燕,对敌时悠闲自在如绕自家梁,可再灵活的燕子,遇见刚猛无比的强风暴,都得从梁上‘啪叽’栽下来,摔个脸朝天。

二人打得有来有回,眨眼再看,二当家瞠目结舌,不再计较少年郎占他口头便宜,长吸一口气:“好家伙!哪蹦出来的狠人?压着白悦风打的,本当家见过的这还是第二个!”

第一个,正是蓝家堡,破妄剑。

几番拿不下此人,白悦风脸面丢尽,杀意沸腾。若不能将此子痛快斩于铁扇,传扬出去,他‘梁上燕子’的名声都得毁了。

“阿池,切勿恋战。”

“好!

池蘅气势顿转:“不陪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