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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爱任何人

# 情殇九重:心泪化羽,情断缘散

在那悠悠岁月的长河中,仙魔妖神纷争不断,却也有片刻的安宁。我,林羽裳,本是柴桑一族中最不起眼的存在,生来便是下等青蛇,与身为高等白蛇的爹娘和姐姐相比,我仿若尘埃。自幼,爹娘便因我的血脉而嫌弃我,多次欲将我遗弃,幸得姐姐一次次将我寻回,给予我温暖与庇护,她的关爱如同黑暗中的明灯,照亮了我黯淡的童年。

然而,命运的巨轮无情转动,姐姐在渡劫之时,不幸失败,身消玉损,只留下一枚神秘的黑色龙蛋。为了维持天族与柴桑的重要联姻,更为了守护姐姐最后的血脉,我在族人的逼迫下,嫁给了天族太子墨渊霄,成为了他的续弦。自踏入九重天的那一刻起,我便陷入了无尽的流言蜚语之中,天族众人皆认为我是心怀嫉妒、不择手段的女人,为了抢夺姐姐的一切,不惜在她渡劫时暗中动手脚,致使她丧命。就连姐姐遗腹子墨璃,也深受这些谗言的影响,对我充满了深深的敌意。

为了孵化这枚龙蛋,我以心尖血悉心喂养,整整三百年,岁月悠悠,我耗尽了自己的心血。终于,小黑龙墨璃成功破壳而出。在他成长的过程中,我又无数次舍命相救。墨璃一百岁那年,不幸被魔族埋伏,我为了救他,身中剧毒瘴气,此后三百年的心尖血喂养,更是让我元气大伤,生命垂危。而三界之中,无人能解此毒,唯一的生机便是借助混沌海的纯罡之气,可这需要上神的修为才能支撑前往。

如今,在我飞升前夕,墨璃却在一念之间,毁掉了我积攒千年的功德,让我飞升的希望瞬间破灭。那一刻,他神色冷漠,眼中毫无温度,恶狠狠地警告我:“这是我母亲的功德,你休想染指。再有下次,定让父君杀了你!”见我沉默不语,他又满是恶意地大笑起来:“识相的话,就自己离开九重天。否则,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看着眼前这个我用半生修为与心血养育长大的孩子,我的内心仿若一潭死水,波澜不惊,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好,我答应你。”

功德溃散的刹那,那耀眼的金光映射出墨璃脸上得意的神情。回想起毁掉我千年努力的竟是自己耗费三百年心尖血救回的他,我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墨璃或许还以为我会像从前那般,耐心地教导他何为对错,可这一次,我已身心俱疲,什么也不想说了。墨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随后依旧嘴硬地说道:“你就是用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哄得我父君娶了你吧?哼,我可不像他,不吃你这套!”我抬手轻轻抹去唇边的血迹,冷冷地注视着他,问道:“是吗?这就是你一直与我作对的缘由?觉得是我抢走了你母亲的一切?”少年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但依旧倔强地昂起头,大声说道:“是又怎样?你分明就是夺走母亲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还在世人面前装作一副深爱她的样子,简直令人作呕!等着瞧吧,我一定会把你赶出去!”说完,墨璃丢下这几句伤人的话语,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我缓缓转过身,却惊见墨渊霄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他银发如雪,眼眸深邃,仿若凝着万年不化的冰雪。他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却一如既往地偏袒着墨璃:“这事不能全怪他。若不是你最近一门心思扑在飞升之事上,疏忽了对沧儿的照料,他又怎会做出这般事来?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过错吗?”看着眼前这个我偷偷喜欢了数万年的男人,这一刻,我心中涌起一阵从未有过的厌恶之感。

姐姐离世后,为了顾全天族与柴桑的联盟,我被迫嫁给墨渊霄。在这漫长的一千年里,他们要求我做一个完美无缺的太子妃,一举一动都要维护天族和柴桑的颜面,要悉心教导墨璃,将他抚养成人。然而,却从未有人问过我,是否愿意承担这一切。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当年渡劫失败的人是我,如此,便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与悲伤,毕竟,在这世间,似乎从未有人真正在乎过我。

墨渊霄见我沉默不语,语气中多了几分不悦:“你没听到我说话吗?”我抬起头,望向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厌倦之情,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我伤心欲绝的地方。沉默半晌后,我鼓起勇气,轻声说道:“墨渊霄,我们和离吧。”

墨渊霄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提出和离,原本冷峻的长眉瞬间紧紧蹙起:“你是在跟沧儿赌气吗?你身为长辈,何必与孩子一般见识?你失去的功德,本君自会想办法……”我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我并非在与任何人置气。当年答应嫁给你做续弦,不过是为了照顾姐姐留下的血脉。如今沧儿已然长大,我也该功成身退了。”墨渊霄脸色一沉,冷冷说道:“林羽裳,你可以耍耍小性子,但别拿和离之事开玩笑。你口口声声说爱你的姐姐,如今却只因这么一件小事,便要抛下她的儿子?”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满是讽刺。这一千年来,他们只知道要求我尽到太子妃的职责,却从未关心过我的感受。我苦笑着说道:“这一千年,你们要我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妃,一言一行都要小心翼翼,顾及各方颜面。要我教导好墨璃,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做这个太子妃?若能选择,我真希望当年渡劫失败的是我,这样谁都不用伤心了。毕竟,从来没有人真正在意过我。”墨渊霄见我久久没有回应,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与我接触,然而,我却只觉胃里一阵翻涌,毫不犹豫地甩开了他的手,说道:“沧儿如此讨厌我,我若留下来,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这点,你心里再清楚不过!”毕竟,一直默许墨璃肆意挑衅我的,不正是他吗?就连他身边的仙婢,也从未正眼瞧过我,这一切,不都是在他的纵容下发生的吗?

当年姐姐渡劫失败后,阿爹曾捧着那枚黑色龙蛋,一脸凝重地对我说:“这是你姐姐唯一留下的血脉,关乎天族与柴桑的未来。如今,唯有与她同脉相连的你,才能让这枚龙蛋平安孵化。平日里,你姐姐对你百般呵护,如今你也该为她做点事情了。”自我呱呱坠地起,便因血脉低贱而被爹娘嫌弃,是姐姐,用她的爱与关怀,温暖了我孤独的心灵。每次我遭受父君无故责罚,都是姐姐挺身而出,为我求情,替我承受那惩罚的鞭子。所以,无需他们提醒,我也会拼尽全力护住姐姐的血脉,哪怕为此耗尽毕生修为。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墨璃竟会对我恨之入骨。每次看到他那张与姐姐有几分相似的脸,却对我流露出厌恶的神情,我的心便如被千万只蝼蚁啃噬般疼痛。好在,如今墨璃已经长大成人,不再需要我的照顾。而我,也该趁着这最后的时光,去追寻属于自己的生活。

只是,我的和离书还未来得及送出,墨璃便气冲冲地跑到我面前,像发了疯一般,将书桌上的所有东西一股脑扫落在地,大声吼道:“林羽裳,你到底跟父君说了什么?他今日竟将我禁足!”他满脸怒火,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我。我俯身捡起那封和离书,却被他一把夺过,撕成了碎片。“都怪你这个坏女人,害我不能出去玩。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我一定会把你赶出九重天!”墨璃一边怒吼着,一边伸手拿起那盏琉璃灯。我见状,瞳孔猛地一缩,正要出声阻止,他却仿佛知道这是我最心爱的东西,毫不犹豫地将其狠狠砸碎。那盏琉璃灯,是姐姐送给我的最后一份生辰礼物,承载着我与姐姐之间无数美好的回忆,如今却已碎成粉末,散落一地。

墨璃高傲地抬起下巴,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他还以为我会像从前一样,立刻蹲下来哄他。然而,这一次,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不用你赶,和离之后,我自会离开。”墨璃自幼受我三百年心尖血的滋养,因过早脱离母胎,身体一直孱弱。以往,只要他一哭闹,我便会低声下气地哄他,直到他开心为止。可他却误以为我是为了讨好他的父君,才会如此迁就他。所以,当他听到我说要和离时,根本就不相信,嗤笑一声说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去告诉父君,你要和离!你可千万别后悔!”

墨璃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仿佛抓住了我什么天大的把柄。而我,麻木地捡起地上的笔,重新写了一封和离书。他们父子二人根本不知道,此次飞升对我而言,是何等的重要。墨璃一百岁那年,遭遇魔族埋伏,我为了救他,身中剧毒瘴气。这三百年的心尖血喂养,早已耗尽了我毕生的精力。三界之中,无人能解此毒,唯一的希望便是借助混沌海的纯罡之气,来洗涤我体内的瘴气。然而,若不是上神,根本无法承受前往混沌海的艰险。这次飞升,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机会,却被墨璃亲手毁掉了。或许,这便是命运的捉弄吧。

在过去的岁月里,我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柴桑以及他们父子。如今,在这所剩不多的日子里,我只想为自己活一次。我两次拿着和离书去找墨渊霄,却都未能见到他的踪影。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去参加青丘女君白兮兮飞升上神的庆典了。对于这位与姐姐长相忘 憂 艸 獨 家 付 費极为相似的白兮兮,我也略有耳闻。去年,在清河神君的生日宴上,墨璃不慎走丢,是白兮兮找到了他,并将他带到墨璃面前。当时,在场的人都看到,一向对姐姐一往情深的天族太子墨渊霄,瞬间愣在了原地。自那以后,墨璃回到天宫,便吵着闹着要换掉我这个母妃。此后,墨璃常常偷偷跑出去,前往青丘与白兮兮见面。他对白兮兮的亲近程度,远远超过了对我。那段时间,天宫中的众人都在议论纷纷,猜测白兮兮何时会取代我的位置。

让我始料未及的是,他们父子竟然将白兮兮接到了天宫。墨渊霄还将珍贵的魂玉送给了她。那魂玉,不仅能够提升修为,更能抵挡飞升时的雷劫。当年姐姐渡劫时,魂玉尚未现世,若是有它,姐姐或许便能安然度过雷劫,不至于香消玉殒。墨璃见我一直盯着魂玉看,满脸倨傲地挑起眉,嘲讽道:“看什么看?这是我给白姐姐渡劫用的,你也想用?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墨渊霄看着我,黑眸平静无波,说道:“兮兮飞升时受了伤,神魂有所亏损,来这里住几天,你安排一个厢房给她休息吧。”墨璃却紧紧地抱住白兮兮的胳膊,撒娇道:“不嘛,我要跟白姐姐一起睡,白姐姐身上有娘亲的味道。”墨渊霄微微点头,眼神冷冷地看向我,示意我去安排。他以为我会像从前一样,乖乖听从他的每一个命令,做一个识大体的太子妃。

然而,此时的我,早已疲惫不堪,说道:“这事让下人去做吧,你跟我过来,我有东西给你。”他们来得太过突然,和离书我并未带在身上。白兮兮却突然将自己的手从墨璃身边抽了出来,一脸愧疚地说道:“是我多有打扰,若是太子妃介意,我现在就离开。这个魂玉,我也不敢收下了。”说完,她便将魂玉塞到我手里,可下一刻,她却突然跌倒在地,口中不断涌出鲜血。这一切忘 ????????? 萫 髑 榢 ?????? 曊,看起来就好像是我推倒了她一般。墨璃见状,瞬间飞扑过来,发疯似的对我拳打脚踢,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你这个坏女人!你已经害死我娘亲了,还不够吗?现在居然还要害白姐姐!你给我滚出去,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了!”他的拳头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我当年剜心尖血的伤口上,钻心的疼痛让我几乎昏厥。我强忍着剧痛,问道:“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墨璃眼中满是恨意,毫不留情地吼道:“对,我恨你!我恨你害死了我的娘亲,还假惺惺地装作好人!我恨你嫉妒心重!我恨不得你去死!”墨渊霄急忙抱起白兮兮,看都没看我一眼,便匆匆离开了。墨璃也紧跟其后,将我独自丢在了原地。

此时此刻,我只觉自己仿佛失去了在这世间存在的意义,就连留在这里的最后一丝理由,也已荡然无存。

4

和离一事,不等我通知柴桑,阿娘便找上门。

一见面就扇了我一巴掌。

“你这个白眼狼,你姐姐对你这么好,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

“明知道青丘那狐狸精不安好心,你 網 阯 : ? ?? ?? . ?? ?? ? ?? . ?? ?? ??还要提和离?丢他一个孩子在这里。”

看着怒目圆睁的阿娘,失去了族长夫人该有体面。

我便知道她在担心白兮兮顶替我嫁进来,会影响到柴桑在四海八荒的地位。

“把和离的念头给我打消掉!”

“现在就去跟太子道歉。”

我抹掉嘴角忘 ????????? 萫 髑 榢 ?????? 曊的血,避开她要过来抓我的手。

“是你在墨璃面前,说我害死姐姐在先的吧。”

墨璃是我一手带大,一百岁之前他和我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差。

那次送去柴桑养了几日回来,他便性情大变。

他们父子一个只需要我无条件的服从,另一个打从心眼里看不起我。

呵,还真是一脉相传。

此时阿娘瞪大眼睛,下意识否认。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走,你今日必须要去给太子道歉。”

我没理她,继续开口。

“就因为我不是父君的女儿,所以你们从小就不喜欢我是吗?”

阿娘脸色铁青,又要打我一巴掌:“你在胡说什么,给我闭嘴!”

这次我不会再挨打了,抓住她的手。

“孵化龙蛋,并不需要同一血脉吧。”

“你们选择让我做孵網 阯 : ? ? ? . ? ? X ? . X ? z化墨璃,是因为这么做不仅消耗修为,还有死亡的风险,你们是不想让父君的的其他女儿冒险吧。”

“我死了就死了,不过是一条低贱的青蛇。死了正好,没人知道你肮脏的过去。”

“你是这么想的吗?阿娘。”

我的阿娘在数万年前,因为和阿爹纳妾的事情,离家出走。

不料被一条低等青蛇所蛊惑,意外有了我。

这边是她一生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