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1 / 1)

上界空气好,人也漂亮,还有人日日帮忙抢着干活,这可比日日在家当废物还要被娘亲唠唠叨叨的日子美好多了。

早说啊,这么舒服的日子,沅夕要是不逼我,我哭着喊着都要求她让我来。

想来这一万年也没这么难熬,混就是了。

当然,身为众仙捧月之主的我,这段时间也听了不少八卦。

有关于昆仑的,也有关于东海的,但最多的,还是百年前那场魔族入侵的大战。

大家本以为这又将是一场不逊于十万年前神魔大战的血腥浩劫,毕竟那是魔族大军已然阵展天门,就连当时的三清那几位都先后到场,更不提被奉为上界战神的玉清真神。

有小道消息说,攻进上界的当今魔主似乎与玉清真神有何旧怨,赶到的玉清真神方一出现,便似激怒了对方魔主一般,两人天雷勾动地火,玉清真神赤手空拳、常服着身却完全无惧迎敌,只身上前单挑起来。

可似是当年神魔大战后旧疾未愈,再加上两人本就不是势均力敌的公平对抗,兵行险招,就连那明知不敌的天军还是与那十万魔族碰在了一处,端得是血肉横飞,血流成河,却眼见魔主恢复原身巨蛇,将要将玉清真实置于死地之时,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身影突而掠出,以身涉险,替他挡下了那招致命一击。

她们说,她叫雩岑,上界公认的废物,玉清真神当年随手捡来的养女,丢去昆仑后却不知为何攀上了青要帝君的高枝,成为了上界万年黄金单身汉的正牌夫人。

此战终究以雩岑死后的一片混乱,草草落下帷幕。

而往后,青要帝君的一朝辞官,朝野之间泛泛争位的动荡,包括有人暗暗猜测魔族这些年岁的安静,都与这个死去的女子有关。

其中最为令人津津乐谈的,却是玉清真神情绪波荡,一朝入魔,无奈被锁西天梵炎界之事。

有人说,他是因不敌魔主,颜面尽失之后触及往日癔症疯魔至此,亦有人道,他是因养女被杀,怒极攻心之下,癫狂入魔,男人间自然都更为认同前者之说,但女仙却在后者的情况下又有更多解读,包括带上了青要帝君求娶下聘那时所碰的硬钉,大都颇觉雩岑勾引自家养父在先,而后又水性杨花攀上青要帝君,这才红颜祸水闹得二者不和。

雩岑之死,却少有人为其叹惋,神心凉薄,只可惜那情种深种不理名利的青要帝君与好端端却入魔难治的玉清真神。

不知为何,明明语气中满是不屑与轻嘲,我却在大多数人眼中,看见了一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嫉妒。

昔日幽王烽火戏诸侯为引褒姒一笑,又何尝不是如此。

红颜祸水的骂名啊…不过是不甘罢了。

若换作他人,这结局又会改变多少。

雩岑…雩岑,我将这名字默默念了好几遍,像是陌生,又像是熟悉,我这才想起她的废柴之名从何而来,又从哪开始被众人渐渐遗忘――

不过是不够好罢了。

也许她从不希望被人如此希冀,当个最普通的仙,或许她已足够优秀。

她只是想被人认可罢了。

不知为何,我突而想起了青丘的九尾。

颇负盛名,却又只有九尾……便只是九尾。

10.

我照例躲在熟悉的树荫下午睡,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阵骚动。

继而,我听见有人唤我。

睁开眼,是灵鹿一族的仙女妹妹。

平时不多话,眼睛圆圆的,像只别人说话大声点都能吓到的小灵鹿,当真有些可爱。

她也是我为数不多拥有好感的一位。

面对我,她依旧有些怯生生的,不过也对,沅夕那张艳丽到过分的小脸,的确很难让人产生太多的亲切感。

靓仔总是孤独的。

不过我已经习惯这种独自美丽的生存模式了,该睡觉的时候没人打扰,就连平日偶尔轮班宅在屋内,来访也是小心翼翼又彬彬有礼地轻敲两声重敲一声的谒见模式,越少人亲近走露马脚的机会便会愈小,再说我本来就是属于一个人玩得开的,孤独什么的,不存在的,自然乐得清闲。

开心就睡上一天,不开心也睡上一天。

另外一件不开心的事,大概就是这段时间几乎啥东西也没学到,像个傲慢的傻子。

不过这大概也沅夕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帝姬人设罢。

希望这一万年来都能这样顺顺利利。

11.

人群骚动,我被挤到了中间。

尚未睡醒的我加上春困,在人声鼎沸中迷迷糊糊垂头打起了瞌睡。

周围依旧是三三两两成群的八卦之声,吵得我耳膜疼。

我从小便是个不爱看热闹的,以往的八卦,也大都是前来熟络讨好的几个仙子七嘴八舌论的,我少有参与,大多听得多的罢了。

八卦到底是八卦,三分真七分假,反转得又多,不听也罢。

唯一令我起了些许好奇心的雩岑,却只再问不出什么来,她好像只是一切传奇之中那么不起眼的附属,或只是连结上下情节的纽带,一闪即逝,背负着些许不实的骂名在百年前死在了宽阔的天门前,眼前或许是金戈战马,又或许只是短暂千年的走马观花。

人群在一霎那恢复安静,打着瞌睡的我勉强打起精神,管事的仙婆像是在探究着什么,一语未发绕着我们走了一圈又一圈,众人却都是一副希冀期待的眼神,或许与方才那些七嘴八舌议论的八卦有关,太阳正好,我有些兴致缺缺。

这种天气,好好睡个午觉不好麽。

晒着暖洋洋的阳光,我几乎又垂着头再次进入了梦乡,恍然间,也不知是谁低语了几声,又还是某个仙婆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腰后一疼,一股巨大的推力猛然将我踹出了人群,众人瞩目间,仙婆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说道:

“那便就你来罢。”

来?…来什么来?

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