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1 / 1)

“这荒山野岭的,难不成还有人养的不成――…?G,还真是有什么人养的…?G?G?G,老夫的铁!!!老夫的铁啊啊啊啊!!”

老者话语间,同也看见小猫嗷嗷挣扎间脖颈的红绳,奇异道,却突而想起什么,转而回头,却发现方才打了一半的铁块已是全全冷了下去,随手将扑腾的猫儿扔进雩岑怀中,赶忙拿着锤子便捏着扔入炉中急救。

扑腾的猫儿在小姑娘淡青色的衣裙内翻滚几下,好半晌才懵圈地找到方向,抬眸却见一个眯眼笑着的包子脸越凑越近,情急之下便弓起身来想挥爪自卫,却在雩岑贴近时突而闻到了某种异样的木檀味,方才剑拔弩张的小脸转而呜咽一声俯伏着微微颤抖,一双小耳朵都吓成了平平飞机耳。

“啊呀,它好似喜欢我呢――”

雩岑完全没在意小猫儿突而转变的情性,咧嘴笑着将裙上的毛茸茸抱在了怀里,握着它软乎乎的小肉垫不住捏来捏去,温柔地哄着闻道:“你又是从哪来的?主人是谁?可是不小心跑丢了?”

“喵呜――”

瑟瑟发抖的猫猫自然不会回答。

“最近这城里…哎,恐怕大概率被原主人丢了罢。”忙活半晌的老者方才长吁一气转过身来,随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见着小姑娘爱不释手的模样,抽着嘴角提议道:“不若你拿回去养,也省得整日来老夫这偷食。”

“可…可以嘛?”雩岑眼睛一亮。

“有何不可。”老者随意摆了摆手,用脖子上围着的汗巾将满头的大汗淋漓擦干,“总归是没主的猫,与其在野外偷生,不若你拿回去养着还能逗逗乐,若是主人来寻,还给人家便是了。”

“有道理!”抓着两只小前爪将猫猫举起,额头紧贴着面前的被拉成‘一条’猫猫头亲昵地蹭了蹭,“那你往后便跟着我啦――”

“便取名叫…嗯,叫小黑可好?”

“喵――”显然是不满意的呼呼声,却被依旧被小姑娘忽略,抱着软软的长毛一顿狂撸:“嘻,小黑,小黑。”

却不知为何,一道略大些的纯黑身影却在此刻渐渐与之重合。

玄拓…他还好麽。

喜悦的杏眸像是一瞬间熄下了光,雩岑重新把小黑抱入怀中,微敛着眸,听着耳边老者又重新忙活起来的叮叮当当的声响,显得有些没落。

他也曾是这样…

雩岑忘不了自己曾经与那只纯黑大猫共度的那一段时光。

即使后知后觉它是玄拓所化,却莫名地在心里,依旧将它与玄拓分成了两个不同的人。

求抚摸时的咕噜声,受到威胁将她挡在身前呜呜的警告声,因为委屈一大团窝在小榻边缘,一下一下扫着尾巴,用那双可怜兮兮的金眸望着她的模样――

她忘不了。

可是她的黑黑,永远也回不来了。

就像她和玄拓没有结局的结局。

心头一阵酸意蜿蜒,说不清道不明,然突而伤感的情绪还未来得及宣扬,有一下没一下摸着怀中小奶猫的她却突而听见一阵由远至近的喧闹,下意识抬起眸间,正巧与同样闻声转过头来的老者对上了视线。

“出去看看。”

跟着老者干瘦而灵活步迹一路向外跑去,然入目所示之处,却是众人围观中,一辆由几个士兵推拉着行进,有些奇怪地盖着一块破旧黑布的囚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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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为你

人群嘈杂,碎片化的猜测议论纷纷,雩岑好不容易才跟着老者杀出的血路一路挤到了前排,囚车却是忽而在人群惊呼声中剧烈晃动起来,将木质的栏杆撞出沉闷的肉体砰砰声,吱呀间几乎可以听见栏杆即将报废的咔哒声响,众人好奇之味愈浓,甚至还有几个胆大的士兵意欲上前掀开黑布,想要一探究竟。

“啊呀――”人群中不知是谁长吁短叹道,“这等响动,莫不是豺虎,恐怕也是只是实在分量的大野猪,你瞧那晃得,连四个状丁都拉不住哩。”

“这倒不见得。”也不知又是谁七嘴八舌的异议,“那冲撞的幅度虽大,我瞧着内里也不似抓了什么大的玩意儿,或许是这山里头的野狼也不定。”

“怎可能是狼!分明便是一只硕大的野猪!”

“我赌这便是狼!怎得?敢不敢上前掀开看看?输的人可要请在场的弟兄们喝酒!瞧你这熊胆,恐怕不敢罢?”

“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人群更是人声鼎沸地发起哄来,也不知是哪几个刺头故意激着他人去碰这等违令物,便见人群中一位身材有些肥硕的士兵满脸涨得通红地上前几步站了出来。

“掀就掀!我王七还怕你不成?!胆小?那是娘们家家的东西!若非现在不打仗,老子第一个带头冲锋,当场割几个人头当军功章给你们这些怂小子看看!”

然话虽放的豪迈,却明显有些犹豫地彳亍着,这军规森严,如今又是将军实打实押解不让碰的,就算内里关的不过是个孩子,这顿板子恐怕也跑不得。

“嘁!胆子不大,口气倒不小!”见对方显有退意,方才起哄的人群像是被激化般各种阴阳怪气的话便飘了出来,行军多粗人,夹带着平日里互相私下开起的黄荤都搬了到了面上,甚至还有人挤眉弄眼地质疑着王七,莫不是平日里藏着掖着,其实夜晚偷偷出去蹲着尿,实质不过是个五大三粗的娇娘们。

“你…你们!!!”王七被气得浑身发抖,绷紧的名为理智的弦瞬间被压断,甚至觉得军法的五十大板也不是如此难挨,脑子一片空白,眼珠都几乎气得瞪了出来,一根筋地便直接大步跨了上去,一手挣开囚车旁士军的阻拦,伸手就要去掀――

“老子非不信了!里面关着个什么豺狼虎豹!就算是狮子口,我也得掰下两颗牙来!!!”

众人屏息,人群中或讥笑或嘲讽或看热闹或起哄的声音与表情戛然而止,尽都换上了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期待与好奇,这平白无恙的瓜不吃白不吃,就算燕骁此后要追究煽动的人来,法不责众,也抓不到他们这些煽动王七的刺头。

“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

“滚开!!”

仗着蛮劲,一把将前来阻拦的士军掀翻在地,指尖略略颤抖,在数十双眼睛的注目下无法退缩,却当那粗笨的手指即将要碰上破旧黑布的其中一个小口时,囚车剧烈晃动的动作却一下安静了下来,一道从中探出黑影更快,在王七指尖还未真正碰触到黑布时,伸出的干瘦小爪便先一步钳住了他的手。

“啊啊啊啊啊!!!!!鬼啊!!!!!!!”

浑身剧烈颤抖,若非那干枯爪子的钳制,肥硕的身躯几乎要一屁股栽到地上,极度慌乱间甚至顾不上周围如此多人的目光,王七一面涕泗横流,吓得发了软的全身竟挣也挣不脱,竟一面在众人瞩目下两腿发抖着瞬间湿了裤裆,腥臊的浅黄色液体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浓烈的尿味彻鼻可闻。

手腕的皮几乎被抠下了一层,然终究挣脱的身体却将笼罩的黑布一把带下,像是卷饼般卷着肥脸丢尽的人影落在地上。

雩岑蹙了蹙眉。

预想之中的豺狼虎豹什么都没有,方才那干瘦的小爪子已然证明其身份,然众人也因害怕蜂拥退散间,纷纷猜其是猴子的口吻也在帷幕落下时闭了嘴。

散乱的头发干燥肮脏得几乎将其板结成了硕大的一块,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仰天咆哮间露出干瘦而满是伤痕的肋骨形状,口涎像是不要钱般流淌着往下滴,猛然暴露在阳光底下的身影更显狂躁,几乎是发疯似地撞挠着笼子,剧烈上蹿下跳的身影模糊得已然看不清具体相貌,可雩岑却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