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Z书颇为不雅地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叫了你好几次都魂飞天外去了,好不容易有时间聊聊,日日睡在一块,想那人还未想够?”
“才不是!”
雩岑顿时红了脸顶道。
男人顺着她发呆的目光往外望,“那这黑漆漆的一片,又有什么可看的?”
“在看月亮。”
小姑娘捧起脸,逆着江风,吹乱了耳边的碎发,嘲笑哼哼道:“你不懂,这是我们文化人的情趣。”
一语而罢,望着十五十六难得晴圆的月亮,雩岑忍不住哼起了那时似听兰锦唱过的小调――
‘桂??兮兰?ぃ?斫冰兮积雪……石濑兮浅浅…夕弥节兮……’
?Z书难得地没有回怼,半撑起手来,略侧着望向雩岑的侧脸,嘴角缓缓勾起笑来,颇为耐心地听她磕磕绊绊地循着那晚的记忆哼起调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或许甚至连雩岑自己都不知道,那晚江畔初见时,其实是兰锦率先发现的她。
而那件甩给她的单薄披风,亦是来源于向来怕冷体寒的兰锦,?Z书那根得赏而来的簪子,不过是锦上添花。
魏洵他,只不过总是拿捏不好帮人的态度与别扭脾气罢了。
一调哼尽,雩岑才突而发觉某个男人竟如此看了她一路,又想起方才的好几个调都因想不起来随口糊弄了,再加上?Z书此刻的笑意,不免让人偏想往嘲笑方向去。
“你你你…!”小姑娘羞恼得耳根都红了,“你看什么呢!”
“在看月亮。”
男人似笑非笑地这才转过头去,口中念叨:“既是这个圆脸月亮不让看,那我便只能看外头的野月亮了。”
“那也不行!”雩岑气呼呼地直接蹦跳着来遮他的眼:“这是我的月亮!”
“哦?”
“零随送的!”
小姑娘插起腰来,“所以这是家养月亮,你看要收费的!”
“多少钱?”?Z书端起胸道。
“一眼…一眼一两银子!当然,包夜算你便宜些,二十…十两好了。”
话音刚落,便见一锭亮晃晃的金色物体眼见着向她飞来,雩岑手忙脚乱地抓在手中,才发现是个沉甸甸的金锞子。
牙齿轻轻一咬,留下淡淡的牙痕,小姑娘顿时乐得红光满面。
“且先包一月,可够?”
男人满脸财大气粗。
“够了够了!”雩岑摆摆手,心不在焉地玩着手里的金子恭维道,“?Z老板真好!您且慢慢看,仔细看,若是看不清我抬个高脚凳给您坐着看,千万别累着!”
半晌玩笑而过,眼见着月上天高,想起零随近日的睡眠并不好的小姑娘便想着今晚催着男人早些睡,继而便赶忙匆匆结束话题,朝着?Z书挥了挥手,就朝着厢房跑去,然却未曾瞧见身后男人欲到嘴边的话语。
232、晚好<上界职场求生指南(青禾芥子粥)|PO18???t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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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晚好
窗光明澈,雩岑回到床仓内的厢房前时,隔壁小屋内的门缝依旧敞亮,过道极静,外头猎猎的风声好似被厚实的船舱完全阻挡,水波轻晃,偶尔可闻房内书页轻轻翻动的响声。
在前一个小镇采购时,零随偶然从某个极不起眼的路边摊掏到了几本封皮都要掉下的老书,内扉也有些受潮似的斑驳不堪,其上字迹难识,非上界通用之语也非古语,熟料男人翻了几页竟意外出了神,端端将几本以极低的价格买了回来,如此一看,便就是半月有余。
零随说,这是几本毒经,源于上古。
只是这毒经恰好似一套五本的,其间一三四五俱有,只是这中间的第二卷大概在流传中遗失了,自后估计也无人看得懂,才流落至人界路边,而这其上的文字,却乃是魔族特有的文字。
雩岑自然不甚关心男人从何识来的魔语,毕竟两人年岁差得太多,况且再加上男人高高在上的天帝身份,会点七七八八的语言也不甚惊奇,起初时小姑娘尚还有耐心地窝在男人怀中一字一句问着看上几页,随后便兴致缺缺地跑了,自觉在甲板上看风景都比这等无聊事来得有趣。
几本毒经不厚,按单本的页数,最厚的也不过五六十页,可便就是这几十页的功夫,零随竟卯着看了半个多月,甚至昨儿睡觉前她还瞧着男人还在看第一本书。
“医毒同源。”男人揉了揉身侧小姑娘睡眼朦胧的脑袋,“读医尚且斟酌字句,识毒自然更要细之又细。”
“再者,有些与以往所识冲突之处,愈要细想,矛盾点要记下,读会的东西,更要融会贯通……”
谁知道理才讲了一半,侧头却见某只已经困到不行的小白兔枕在他的小腹上睡着了。
零随侧身将床头的灯芯拨暗了些,单手将被褥提到了腰腹,裹紧了已经睡着的雩岑,继而轻拍着小姑娘的后背,一下一下,小小的身影浓沉着渐入深眠。
房内只余某盏一直亮到深更的小灯。
…………
蹑手蹑脚推进厢房,雩岑与零随所住的厢房白日间光线有些暗,恰巧隔壁的靠床尾的那小间好些,索性这么大艘船的客房空得也没人住,于是这几日便叫船夫将男人的书桌移到了隔壁,只有夜间结束时,才回来与她共枕。
小灯轻举,房内一下子变得亮堂许多,靠近屏风的小窗不知被何人浅浅顶开了一条不大的缝隙,夜风带着青山的草木香刮进,泛着些许夜晚的凉意。
雩岑将灯放定,信手走上前去欲去关窗,谁知侧身便看见屏风后的大桶中氤氲盛好的热水,指尖探入,却稍还有些烫手,腾起的蒸汽伴着侧边开起的窗缝卷去,恰好似有人提前开窗放凉的。
天边月色刚入天线,按是往常,以她平日里拖拖拉拉的速度,怕还是要有小半个多的时辰才能回房,按照目前水凉的速度,若是待到那时,水温便恰好适合沐浴。
雩岑一怔,这才想起自己这段时间每晚回房,都恰好遇上准备沐浴的男人,初时她还嘻嘻笑笑地以为自己抢了零随的洗澡水,如今想来,男人口头上说着要沐浴,其实身上衣服无不穿得整整齐齐,哪像个刚欲洗澡被她恰好撞见的样子。
真是个话不言明的别扭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