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1 / 1)

“那你呢!…”兰锦抬起头反攥住他的胳膊,“你如此...不如与我同回,我们两个相互照应,你也好……”

“我们不同。”?Z书摇了摇头,“我不过是个被丢弃在山野的弃儿,父母也大抵是个养不起孩儿的山野猎户或是孤村小民罢了…当年既弃了我,此生缘尽,如今我也无何念想…可你不同,你走丢时所戴的项圈那时虽被劫抢了,如今想来却是玉制温润,大抵是不菲的……”

“你会有个好人家。”

见兰锦蹙着眉还想说什么,?Z书却已攥了攥袖中捏着整整一日的玉佩又道:“况且,我已应了她一件事。”

此中何人…不言而喻。

“她作恶多端,如今你已不必再为她…!”

“魏洵!”

?Z书厉声将他的话打断,继而语气一松,转头又看了看烧成一堆废墟的雕楼,“你还记得刚来这儿的时候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那是他听见的第一首乐府之乐,清浅得与靡音袅袅的青楼楚馆不符,那是她,教他们一堆孩子所唱的第一曲歌…也是唯一一曲。

当年清丽悠扬的嗓音似乎还犹在耳畔,可人,却已不复当年模样。

火停后,他扑上前去扒了很久的废墟,官府来查的官吏神色淡漠,只对他道,烧得如此透彻的木楼哪还见的着什么尸体,怕是早就与木炭尘灰融为一处,莫要徒劳。

他几乎翻遍了每一块横倒烧黑的木梁,可终究,烧的干干净净…甚至连一片衣角都未留下。

兰锦为劝他曾说,她不是常人,说不定在他们看不见的地处早便就逃走了。

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韩灵将那块玉佩塞给他的一瞬间,似乎早已注定了这场被大火吞噬的结局。

树倒猢狲散。

悲凉的是,往日声色靡靡的南风馆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再来此与她送行,就连墨弦等人,更多的也是惧怕排斥,好笑又讽刺,?Z书甚至愣愣地想着,其实如此这么多年,整座南风馆中,唯有他一人似乎过得不那么辛苦与担惊受怕。

可这一切,似乎都要归功与那个人。

那个今日他方才得见的男人。

就连他带着衣物急于破门而入的一瞬,他都下意识翻身用斗篷将伏在他身上睡得迷糊的娇躯包起遮挡,任由光裸的后背抵挡着门外的一切视线。

雩岑唤他,零随。

真好,是个拥有自己名字的人,与魏洵一样,是个令人羡慕的人。

一纸罪状,在午后被匿名呈上了衙门的公堂,他眼见着城内那些所有与韩灵拥有过往的男人一个个哀嚎着、愤怒着被抓进了监牢,情绪好像被锁在了心里,淡淡的,好像在看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境。

那是兰锦写的,一桩桩一件件,横条列式地摊开在眼前,他才方知,这些年、在这座繁绕的南风馆内,终究发生了什么。

…………

雩岑趴在窗前,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暗后便开始下,一滴一滴的,沿着蓄上苔藓的青瓦落下,远处的山都朦胧了,像是一幅未画完的画。

上次下雨,好像还是在她与零随初来潼隼的那一天。

今日下雨,倒也正常。

店家的柜台上放着一本简单的台历,雩岑下楼时不慎张望了一眼,三月十二,恰逢仲春与暮春之交,正值清明。

兰锦为了他们与馆内流落之人相处尴尬,甚至还极为贴心地将他们安排到了另一处旅舍,安静且舒适,零随午后便倒在床上睡了一天,闲得无聊,雩岑甚至趴在窗前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窗景,就如此看到了夜幕。

眼角余光处,一席青衫路过,身材清瘦高挑,不是?Z书又是何人?

雩岑亦是颇为意外,也不知男人此番前来又是何事,但碍着无聊了一下午赶忙略显激动地出了门,砰砰砰跑下了楼梯,青衫身影方才踏入门槛将伞上的残雨甩尽,见着她还未说什么,便突而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

“请姑娘,收留?Z书。”

惊愕间,雩岑霎时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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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为奴

“呃…?G?G?G???”

男人扑通跪下的一瞬间,似乎周围所有的目光都如箭似刀地向他们飞过来,时代衍变许久,上界虽说早已维持表面上的男女平等不假,但暗地里如某些刑部、兵部等通常还是不招女仙,此中缘由种种难以细说,但基本还是以男仙为主,雩岑不知人界如何,但这些许日子的观察也大概猜测普通人族大抵还总以男尊为主,修道之人接近上界思想或稍有平等,但无论从跪礼还是男女尊卑的层面,?Z书此举都完全称得上惊世骇俗。

一道道探究、围观、耻笑的眼光如芒在背,雩岑冒着冷汗赶忙想要屈身去扶,哪知拽着?Z书袖子拖了几下,都未将男人从地面上扶起。

旅舍门前打着伞不知所云围观的吃瓜群众愈来愈多,七嘴八舌的议论从初始的低声耳语再到须臾之后的嘈杂颇有越演越烈的趋势,男人的膝盖却像是扎在地底的老树根般,盘固而坚硬,他人围观的视线像是要把她活生生扎出千百个窟窿,?Z书见她不说话,竟还想当着众人朝她低头跪拜,雩岑莫名其妙之下更吓得不行,硬着头皮才勉强将他拉住,嘴里赶忙敷衍地应着“好好好”“行行行”才阻止了男人进一步的危险动作。

………

两人一前一后伫立在房门前,推门而入的小手突然僵硬,雩岑方才后知后觉,屋里似乎正睡着另一个男人。

“?Z…?Z书,要不你先……”

讪笑着回过头,男人却突而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包直接塞到了她的怀里,雩岑懵逼着信手掏开了一个小口,却差点吓得将手中的小包甩了回去:

“…你你你!”

“往后?Z书自是跟着您,周身财务也当上交。”

雩岑本以为南风馆烧毁后男人怕是钱财尽失,也暂时无处可去,方才不知抽抽了哪根筋才来找她收留,不过她与零随好似也是那个粉衣男人给安置的,可谓是穷的叮当响,兴许?Z书过后见她比他还穷便自行归去了,哪知这个又磕头又嚷嚷着让她收留的男人出手却比她还有钱的多,方才扒开一小口,明晃晃露出的金锞子就差点闪瞎了她的狗眼。

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