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童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位素未知晓太多信息的天妃,又成了泯灭在上界万千河山中的一团迷。
雩岑想问,又颇觉自己没有立场去问,就像那时候零随侃侃说起三清、玄拓等人时的愤慨恼怒时,她便没有理由再去戳一回男人的伤疤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她是,零随也是。
许多事情不必坦诚,对她,对零随而言,其实不过只是萍水相逢、一起走完一段路的陌生人罢了。
…………
雩岑几乎一路都在发呆想事,甚至都未发现,自早晨零随强行拉上她的小手之后,两人已极为自然、亲密地十指相扣,走了一天。
太阳穴涨涨地疼,甚至有些疲乏,这一天的人事周转太多,比单纯心情舒畅地赶车喂马劳心费神得多,饶是一整天其实都是零随在出头出面,只是作为一个看客的她也颇觉费脑。
一入屋将零随牵至桌椅边坐下后,雩岑径直坐到了不远处的小塌旁坐下,倚着墙静静靠着,不一会儿,便整个人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眼朦胧中好似听到有人唤了她几声,一时未反应过来,设身以为自己还当真是回到了昆仑求学的那段时日,保不紧是颦瑶又催她去上晚修什么的,小脸不耐地皱成一团,紧巴巴地胡乱挥了挥手,满脸不耐地嘟囔几声:
“不去了不去了,你代我喊个道便是。”
“若是要记旷课…一两次罢了,也又不打紧。”
“……”
之何的,便又撅着嘴睡死过去。
梦境中,好似莫名步入了森森雨林之中,高大的树冠掩天蔽日,只有零零散散的细碎阳光从茂密的叶冠中透进,周围一片生机盎然。
谁道不知从哪而来的藤条却在她行进之时猛然勾住了她的衣襟,雩岑不耐地挣脱几下,又叫路便的小灌木直接扯下了腰间束带,轻薄的内衫被整个扯下,身上徒留一件粉红色的芙蕖肚兜勉强遮掩。
雩岑心里暗怒,可颇不正经的藤蔓灌木却在扯下她内衫的同时极快地游走而开,欲泄愤都找不到罪魁祸首,待到她捂着肚兜意欲俯身去捡掉落在地的内衫时,突而半空垂落的藤条便趁此机会顺势一勾,竟将她的肚兜系带整个扯下,胸前一凉,猛然惊醒间,发觉面前背光正虚虚笼罩着一道巨大的黑影,胸口竟也是空无一物,几件被解下的衣裳随意堆撒在旁边的地上,两颗小樱桃因夜晚微凉的夜温硬硬顶起,酥胸大大咧咧袒露在空气中。
雩岑被吓得下意识一脚蹬出,可腿风还未触及黑影分毫,腿腕便被不知从何处掠出的大手一举擒制,固定在半空中。
兜帽落下,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来。
“…零…零随?”
小姑娘松了口气,这才后知后觉地将手互在胸前,满面潮红地控诉道:
“你大晚上的耍什么臭流氓!”
哪知对方却是并未答话,脚腕一松,顺势顶着脚心往后一推,雩岑直接被推搡地翻了个身,滚趴在柔乎乎的小榻软垫上,小姑娘眼冒金星,正欲反过头来,便觉腰上一重,男人已翻身上塌,摁着她的后背从怀中掏出白天的小瓷瓶来。
“蒲柳之姿…你倒是高看自己几分。”话音未落,不甘为板上鱼肉的雩岑刚刚尝试挣了挣,就被抬手狠狠打了一下屁股,零随的表情依旧温温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嘴上却嗡嗡叽叽地严肃教育道:“躺好,别乱动。”
背上一凉,不知何时又被男人又加工一番的药膏从腰尾蜿蜒向上,雩岑忍不住屏住呼吸,撑着绷紧了身子。
184、人情<上界职场求生指南(青禾芥子粥)|PO18???t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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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人情
呼吸,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冰凉的指尖沾着湿漉漉的药膏缓慢地在后背一寸寸向上游曳,紧张凝重的呼吸好似重得在胸膛郁结冰冻,每一下都将愈发乱跳的心脏又提速几分,所到之处,无不激起一阵酥麻,鸡皮疙瘩一片片若海浪般泛起,像是在砧板上一刀刀被切至薄若蝉翼的鱼肉。
明明只是单纯上个药,时间却好似在四海八荒中度过的万千亘古般许久,明明当初在昆仑仙塾与其他不长眼的仙二代打架被罚站三日时也未什么认真,如今倒好像是如芒在背般绷紧僵硬。
好在任何的‘酷刑’都有起始终止的一日,雩岑趴着的身下软垫的小手都捏出了满满一把汗,甚至下一秒呼吸都要紧张地骤停时,终于行至肩头的指尖轻轻一收,腰上钳制的力道也顿时减轻,身后映照投在墙面上的黑影躬身直起,小姑娘仍半晌僵僵地缓不过神,死死攥着手心被蹂躏成一团的软垫。
“怎得?…弄疼你了?”
零随侧身掏出一块柔布仔细净了净手,却老半天未曾听见身侧有任何起身的响动,檀口一张,这才将呆呆趴着的雩岑扯回神。
其实男人敷药时无非不知身下之人的紧绷,但向来的习惯便都是用医者的思想去判定患者的状态,见雩岑绷得像个晒了好几月的咸鱼干,下意识便认为自己是扯到了伤口什么的,思索之下下手却是更轻,然愈是如此雩岑便越是僵硬不堪,脊背硬得像块石头。
然雩岑听罢只是略微扭了扭僵硬的身子,稍稍放松了些,整个人仍与一只青蛙一样四仰八叉地俯身趴着,完全不敢乱动。
“起来,”零随见此摸索着又拍了一下小姑娘圆润的翘臀,“若冻病了…孤可未有心力可再照料你一次。”
“药…药膏未干,怕蹭掉了。”
雩岑撅嘴抚着受击的臀部摩擦着挪远了些,举手投足依旧小心翼翼,生怕蹭掉了背上的药膏又得被零随按着再来一回。
谁知下一秒,冰凉厚实的衣物便铺天盖地地整个扔在了她的脸上,小姑娘这才猛然跳起,将头上身上散乱的衣服扒下,部分衣角甚至不慎蹭到了背部的药膏上,她刚欲哀嚎着检查身后的伤口,谁知指尖抚摸而上,碰到的却是一块实实硬硬的东西。
雩岑这才赶忙扒着肩头回身去看,却见贯穿后背的伤口从头至尾都被敷上了一层厚厚的药膏,白白的若结硬的石膏般蜿蜒了一条,完全覆盖住了伤口,只余一股颇为奇异的淡淡药香,若是闻久了,还颇觉意外地耐闻,甚至比她夏日间缝来防虫的小香包还要芬芳几分。
眼角余光却不慎窥见,瓶中尚为用小塞堵好的药膏中似乎还有些许晶晶闪闪的亮片折着五彩的异色,在轻轻晃动的烛光中流光溢彩。
“这是……”
忍不住探手拿过矮桌上的乳白药膏晃了晃,扑面而来的药香更浓几分,里面的亮片颇像是女子常喜用作妆面的石英,却又莫名更闪耀华丽几分。
“后加了几片龙鳞罢了。”
男人语气轻描淡写,抬脚下榻时却不慎撩起一直覆盖着手腕的大袖,往日盈白的肌肤不存,只见一行行打了白色绷带的小臂。
“龙鳞者,吸潮纳海,若作药用,你这伤口的膏药速干而不易蹭掉,三日一换待到血痂脱落即可。”
末了,似又想到什么,开口再补了一句:
“不溶水,洗澡大可放心,不过伤口小心些罢了。”
然在男人拿着药瓶彻底离去之际,却一把被人拽住了袖子。
“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