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能臆想到的姿势…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大乌龙。
气氛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时空仿佛瞬间冻结了一般,雩岑险些想干脆一头撞死在床头的木栏上。
她根本不敢转头去看叶?F现在的表情。
“热…冷……”
俯在身上的零随在此时却是更加不合时宜地如小动物一般闷闷蹭着她的颈窝,浑浑噩噩又开始说起胡话来,散乱的棕发纠缠,与她的青丝混在一处,硬硬的龙角戳着她的下巴,床侧呆愣的男人却是望着晃金的龙角半晌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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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e,谁能想到我这一点点磨了两天呢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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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侍床
红泥小火慢煨,热意升腾,乌青的药汁在小炉内翻腾,似乎屋子里里外外都被呛上了一股深刻的苦气,在萦绕发黄的旧梁间灼灼蔓延开来,弥留了一室的药味。
火不停煎,药渣已实实倒了整整三四炉,因为零随特殊的长相也难以请着村里的老大夫探探病症,只能靠着叶?F早先学的一些粗浅的医药知识村里村外先各家凑兑了些草药,配着吃上几贴再做打算。
零随起初是喂不进药的,雩岑拿着小汤匙细细吹温了几次,都被烧糊涂的男人拧着眉左躲右闪热热地碰撒了她一身,哪知还未等到她心态崩溃,身旁伫立半晌的叶?F倒是先沉着脸看不下去,捧来新雪快速弄温了药,便极为干脆利落地捏着男人的嘴直接灌了个底朝天,干净得一滴都未剩下。
之后的药便也是被如此依葫芦画瓢强行灌下的。
看着零随如此任人宰割的可怜模样,身为天帝管辖下的一员小仙,雩岑简直要扼腕…啊呸……
拍手称赞!
干得好!!!
谁叫零随这种万恶的皇权阶级整日压迫她这种贫民呢!哼哼哼!活该!
话虽如此,望着零随如此卧病不起的模样,雩岑却也似沾染了病气般,整日心情亦是沉闷得很,与叶?F的气氛也不相符合,两人一日间竟没有说过一回话。
药渣倾倒在炉侧,雩岑沉沉地坐在火堆旁的矮椅上用小木棍戳着炉火,见着又一壶苦药出炉,氤氲的雾气浅浅扫在耳侧低垂的发尾尖,待到男人起身预备去扫些新雪凉药时,小姑娘这才闷闷憋出一句蚊语来:
“他的药钱,我会还你的。”
她虽没有跟着叶?F一家一户的走讨,却也见着本来守好锁在墙角木箱内的毛皮端端空了大半,这山里本就物资稀缺,一年大半又是大雪封山的,谁会菩萨心肠地将救命的药草拿来做慈善……不过是以物易物的交易罢了。
自她与零随落难的这短短三四日,已是麻烦了叶?F太多。
其实那日被玄拓强闯着折腾一番,头上值些钱的发饰早已零零散散留在了喜房,又被星潮如此一冲,更是什么也不剩了,除却腕间之前濯黎特意交给她的一对玉镯,便也只剩喜服扣上的残存的两三颗南珠。
对人界物价两眼一摸黑的她也不知那几颗珍珠够不够抵得上叶?F的开支,但总想着濯黎的东西便没有差的,如此也大概差不多。
直至许多年后的她才得知…那光一颗南珠的价格,便值得随意一座城池之价了。
“不用。”迈步而出的男人声音一顿,但也似乎只是愣了一愣,便极快地掩去眼角的苦涩,硬生生朝她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来:“一些药草而已…人没事就好。”
她终究还是关心他的。
任凭嘴上说的再如何天花乱坠、口是心非,可行动与神情是骗不了人的。
或许雩岑自己都没发现,与她沉寂半晌无话可说的男人其实从一开始就在悄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她的沉闷、她的心事…包括她盘算珍珠价格时的走神与皱眉,通通都被自小便懂得察言观色、心事敏感的叶?F尽收眼底,成为了她担忧关心零随的铁证。
明明早就知晓二人的差距,可终究还是……意难平。
…………
零随烧了三日,雩岑便也迷迷糊糊侍床侍了三日,起初其实只是因为屋内床榻数量不够,她也不好意思再占了人家叶?F的床位,自己大小好歹是个得了道的小仙,几日不休息其实也没什么,叶?F一个人族之躯,脆弱得很,再把他冻坏了她哪顾得过来。
可放在本就与零随关系微妙的叶?F眼里,这便又是另外一种景象了。
于是后来就被叶?F强卯着变成了轮班制,白日里雩岑守六个时辰,再至入了夜,便换成了叶?F,这几日二人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壶里常日的热水烧着,又取了些冰砸碎了偶尔给零随降降温,这样的状态直至第三日黄昏时分,雩岑趴在床侧撑着脑袋晃晃悠悠打着瞌睡梦得正香时――
病了三日的零随终于浅浅睁开了眼。
148、九州<上界职场求生指南(青禾芥子粥)|PO18???t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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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九州
雩岑是被一阵陶瓷破裂的震碎声惊醒的。
被暴力推翻的小案旁碎落了一地烂瓷片,内里泼洒一地的热水亦是狼狈地溅开了一片,触着冰凉的地面烫烫地升起一室的水烟来,不慎遇难的竹简十有八九便也断了陈旧的棉线,落在余温未消的热水中,消融了大半的字迹。
素色的衣袍被热水透湿,在胸前晕开了一片,湿淋淋的大掌也似被烫得不轻,红肿地燎开了一片细碎的水泡,可跌坐在地的人影就像是呆滞了般,只是愣愣地坐在原地,双目无神。
“你……”睡眼朦胧的雩岑方一睁眼,便是这样一副一片狼藉的模样,头脑随着日暮透进的低光一阵眩晕,险些以为自己正身处梦境。
在外煎药的叶?F也在此刻闻声赶来,看着地上已是遭了难的竹简狠狠咬了咬牙,却也赶忙上前一步,抢先将零随扶起,晃悠悠地半撑在肩上。
“他这是?”
“…我…我也不知,我方才打了个瞌睡,醒来便如此了……”雩岑后知后觉间,慌不择路地上前忙赶着去扶。
谁知方一触及男人衣袖,便被猝不及防地被眼神空洞的男人摸索着往后狠狠一推,重重踉跄几步磕上身后的窗角,力度之大,丝毫不逊于那日她在山洞与零随争执嘴炮,对方险些将她推入火堆的力度。
“你这是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