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尚之桃换了鞋,起身的时候看到栾念脱掉了外套。肩膀挺阔,腰身又收的好,真的好看。

栾念去到厨房,他今天喝了很多酒,也没怎么吃东西,胃就很空。尚之桃跟在他身后,看他从冰箱里拿出意面和牛排,他竟然还会做饭。她有点不好意思,轻声问他:“需要我做点什么?”

“不用。”

尚之桃做不到栾念那么自

如,好像对他来讲与一个女人独处一室是很平常的事。尚之桃只与辛照洲那样相处过,可那时他们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到不会觉得拘谨。

她端正的坐在沙发上等着,而后看到栾念端了意面和牛排出来:”过来吃。”

?? 第 30 章

两个人站在那个细长吧台两侧吃牛排, 栾念吃了两口,又转身去榨西瓜汁。他觉得自己的胃被什么东西腻住了, 迫切想喝点凉的。也因为他抬眼看到尚之桃垂着眼, 长长的睫毛动了动,让他心痒难耐。

八成是空窗久了。栾念找不出什么合理解释来,忽略了他之前对尚之桃生出过的念头。一杯西瓜汁里有多半杯碎冰, 好不容易压下心头那把火。却听见尚之桃对他说:“可以给我一杯西瓜汁吗?”

尚之桃也渴, 她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腿软,说不清为什么。

栾念放了一杯西瓜汁在她面前, 看她吃完牛排, 又喝了西瓜汁, 她好像吃的很开心, 眉眼弯弯, 温柔异常。吃过了对他道谢, 姿态乖巧:“谢谢luke,那我不打扰您啦!”

尚之桃穿上外套走到门口,她想回头跟栾念告别, 却看到他靠在墙上, 看她的眼神幽幽的, 与平常有那么一点不同。尚之桃想起今天栾念在台上唱歌的时候她心中涌起的那丝疼意, 告别的话堵在喉咙里。就那么看着栾念, 眼神怯怯的。又写着一些不明不白的情绪, 她自己说不清那情绪是什么, 从哪儿来的,又将在哪里宣泄。

“你有男朋友么?”栾念淡淡问她。

尚之桃摇摇头。

“你接受一夜情吗?”栾念又问她。他问尚之桃是不是接受一夜情,好像他经常一夜情一

样。

尚之桃没被人问过这样的问题, 她从前的浅薄认知里觉得性跟爱是有关联的。可现在栾念问她, 让她思绪很乱。她摇摇头,却又点点头。身体下意识向后,却被栾念堵在了门上。

他的吻铺天盖地令尚之桃透不过气,她有点想走,可当她的掌心触到他的心跳,她缴械了。尚之桃分不清自己遵从的是欲/望还是心动,她只是觉得她想留在这里。

栾念想要一段单纯的性关系,他不用投入过多感情、不需要费心维系,合拍就在一起,不合拍就散,他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很好的借口:恋爱太令人费神。

那天的情形令人永生难忘,当尚之桃离开栾念后的某一天,那天刮很大的风,她坐在窗前看北国的风将树的枝桠吹的七零八散,突然就想起她与栾念之间的这个夜晚。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有那样的激情和不顾一切,栾念在她身上种了一个蛊,让她那几年不停被拉扯,却无法迈出离开他的第一步。

当一切都结束了,他们两个人都不再讲话。仔细回想,根本无法追溯刚刚是怎么发生的,情绪来的突然,过程又激烈,根本不给人任何时间思考。尚之桃终于冷静下来,她意识到自己也陷入了栾念的桃色事件中,太荒唐,太幼稚。她做不出四处张扬这件事,栾念却能不声不响开了她。她小心翼翼揣摩栾念的心思,猜想栾念大概并不想为此

费神。

于是她想了那么一会儿,终于开口:“luke刚刚,我是说刚刚是个意外,我们都是成年人,一夜情很正常,咱们千万别因为这个尴尬,谢谢你。”她还对栾念说谢谢,然后背对着他整理衣物,穿戴整齐了就站起来:“那个我走了哈。”她把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归结于一时的冲动,这样以后见面也别尴尬。栾念有没有感觉吃亏尚之桃不知道,但她没有吃亏,甚至觉得刚刚的体验太棒了。

别人一夜情是这么告别的吗?或者她应该给栾念留点钱?他服务挺好的她胡思乱想出了门,栾念始终没有讲话。

可尚之桃出了门又觉得可惜,怎么不多呆一会儿呢,以后就睡不到了。她快走到栾念小区门口,夜晚的风很大,大到让她踯躅不前,一咬牙又转身走回他家,手放在门铃上,还没有按,栾念就开了花园的那扇外门,一把将尚之桃扯了进去。

是天将亮时才想入睡。床上突然多了一个人,谁都不习惯,尚之桃如是,栾念亦如是。他自在惯了,家里连个住家保姆都不肯请,他从不跟女人睡在一起。两人各自扯着被角守在一侧,尚之桃突然想到:一夜情的人都是完事了就走吧?情侣才会过夜。于是清了清喉咙问栾念:“luke,您家里有客房吗”

“旁边。”

“我可以去客房睡吗?”

“嗯。”

尚之桃如释重负,胡乱套上衣

服去了旁边房间,这一夜鏖战令她睁不开眼,沾了枕头就睡着了。心真是大。

栾念却睡不着。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他怎么对向之桃下手了?他有点怀疑自己,包括他讲的那句:只要你想,随时可以。

操。他疯了吗?她想他就可以了?这辈子还会有昨晚那样的失控?不可能的。他又有一点生气,看不出来尚之桃还挺开放,一夜情很正常,挺好,你能这么想,我可真是太欣慰了。

栾念胡思乱想很久,终于睡着了。这一觉睡的非常好,昨晚的酣畅淋漓好像在他体内装了一个睡眠开关,让他的睡觉变得十分容易。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睁眼已经是傍晚,栾念有种久违了的任督二脉被打通的感觉,神清气爽,心情愉悦。他跳下床去冲澡,突然想起旁边客房还睡着一个人,于是敲门:“该起了。”

没人应他。

推门进去,床上干干净净,哪里还有睡觉的痕迹?枕头一张纸,写着几个字:“昨晚辛苦luke了。”龙飞凤舞的字,透着利落风骨。

???昨晚辛苦luke了?尚之桃把他当鸭了?留张纸条拍拍屁股招呼都不打,走了?

栾念又被尚之桃气笑了,这女人真行!将那张纸顺手丢进抽屉,转身下了楼。他心情有一点好,吹着口哨去了健身室,上了跑步机。心率攀升,运动分泌的多巴胺令人兴奋,但比昨晚差点。尚之桃那么乖巧

的姑娘,却有着惊人的热情,栾念想起她咿呀一声,捧着他的脸去寻他唇,要给他们之间的放肆一个温柔的结尾。

谭勉打电话叫他去喝酒,他应了,换上衣服出了门。

栾念身上带着一股身体餍足的倦怠,又有那么一点意气风发,谭勉的目光在他身上过了几个来回,意味深长笑了。

“怎么了?”栾念坐下看他。

谭勉指了指他的脸:“你满脸写着:我昨晚性生活不错。”

栾念扬扬眉不答他话,这令谭勉好奇:“交新女朋友了?”

“没有。”

“有床伴了?你是这种人?”

“我是哪种人?”

“随便一夜情的人?”

“关你屁事。”

栾念懒得解释,这是他的私生活,他也不想剖开给别人看。谭勉却不依不饶:“不能说?你从前可不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