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喻眯了眯眼,扬起后颈。
手指跟着笔划走一遍,方应理问:“这是什么意 思?”
“Aham Brahmasmi.”任喻睁开欲望迷离的眼,看到镜中的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揉捏出淡红,像是一个红色的气球,气体饱胀,要飞起来,要炸开,他说,“意思是我即梵。”
至高无上的自我。
他说梵语时很标准,有一种神圣感,但偏偏被压在身下干,表情淫荡,还在说什么神佛。
让他更下跌、更堕落一些吧。
方应理发起狠,从腰侧伸手过去握住他的前面,掌腹带一点粗粝的质感,骨节分明的漂亮手型在做最粗俗的事时,依然优雅又得体。任喻几乎痉挛,一下失声哭叫出来,翘着屁股毫无矜持。
两个人都开始发力,像是相互较劲。据说热带雨林有一种绞杀藤,方应理体会到那种被绞杀的缓慢而又细碎的痛楚。
任喻整个人被压进床垫里去,汗湿的脊背能感到对方肋骨处那道伤疤的纹路,一点点粗粝感摩擦着他。
“方应理。”任喻突然急急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么喊他,带哭腔,像命都给他了。以至于方应理短暂地停顿了一秒。
“别弄了,不行了。”他声带绷得要断。
方应理眼底在蓄力,目光往下移,看向结合处:“这时候停不了。”
于是更冷酷无情地用力,哭叫声也断了,变成伸着小舌的急促喘息,方应理将手指再次伸进他的口腔里搅弄云雨,任喻无意识地含住,裹吮着。
感受到下面的变化,方应理嘶了一声,声音很哑:“真的是第一次?好会吸。”
又顿悟:“你是不是喜欢手?”
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底裤都扒光,现在他在方应理这一点秘密都不剩了。任喻觉得好羞耻,但舌头还在摇,身体还在摆。
下一秒,口腔里的手指连带着下面一并捅得很深,指腹夹住了那片软舌。任喻短暂地干呕了一下,颤抖着到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原稿写得好满意,但平台上不得不大幅删减,大家友善互助吧
第14章 定位
任喻睡眠并不算好。他打过各种各样的工,过往昼夜颠倒的生活几乎摧毁了他的生物钟。
因此尽管体力耗尽,半夜他还是醒过来一次,极度的欢愉过后,肉体还是产生了惨烈的应激反应,下身变得火辣辣的,一点点肿,并且有被简单地清理过。
从各方面来说,这个第一次都令他十分满意。
他转过头,借着从白色纱帘外透进来的薄薄月色,看清方应理躺在他边上,睡得很沉,眼尾柔和地下垂,与昨晚压着他发狠的模样全然不同,黑色的发散一点在额上,掩映着眉峰,薄被遮住腹肌,大臂与腿部的肌肉棱边泛着淡淡的麦色高光,小臂有一道极浅的指甲剐出的划痕,任喻短暂思考,发现自己正是始作俑者,于是又将目光从那里移开。
然后他轻手轻脚地坐起身,探过去从另一侧的床头柜上将方应理的手机拿过来。
利落地解锁,是一个类似W的手势密码,刚刚在酒吧,方应理没刻意回避他,因此他很轻松就记下。
身边的方应理非常轻地侧了侧身,任喻立刻摁灭手机,停下动作,在黑暗里静静地观察他。
因为过分的警惕,这段注视冷静无声且淡漠,任喻第一次从完全客观的角度描摹方应理的五官。如果说这世间的一切普遍混乱、缺乏秩序,那么方应理的面孔恐怕是最秩序井然的一隅。
不过显然方应理没醒,只是睡眠过程中无意识的翻身。
但睡着的狮子依然是狮子,任喻保持静止,足足等了一分多钟,直到确定方应理不会醒来。
他再次摁亮手机,往方应理的手机里装入一个隐藏软件,用于追踪定位,再将安装痕迹删除。
这手段和窃听一样,冒险且不合规,他几乎没用过,除了这种打完一炮的场景外,他也很少有合适的场合可以接触到对方的手机。更何况,如果被发现,他和方应理现在的关系解释起来更容易。他完全可以扮演一个掌控欲过剩的爱慕者,说自己是担心对方在外面还有别人,才安装了这个。
非常合理。
这样一想,又觉得今夜的床事十分一本万利。
“本”是被对方吃。“利”是不仅吃到对方,并且推进了进度,离尾款又进一步。
任喻将手机放回去,心满意足地躺回到枕头上。在身体舒展,昏昏欲睡的间隙,他模模糊糊地想起今晚谈及的行为艺术。
那时候海风挠动他皮肤上每一根汗毛,他浑身赤裸立在礁石上,天与地像是一具蚌壳坚硬的两半,而他是其间的软肉和珍珠。
现在的感受和那时很接近,极度的放松、自在,腾空欲飞。
性与自然之间竟然是共通的。
礁石。
那块礁石。
方应理的头像也是一块石头。
巧合吧。他想。然后意识消失,他沉沉睡去。
再醒时,是被Theta舔醒的,眼皮上又热又湿。眼睛还没睁开,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狗被放进来,就说明卧室门被打开了。
他猛地一睁眼,发现床边已经空了,毋庸置疑方应理已经离开,再一看时间,已经上午九点。半夜的回笼觉,一睡就睡过了头。
任喻眯了眯眼坐起身,谨慎地观察家中的细枝末节,西装外套上的胸针还在,电脑也还在沙发上充电,其他的似乎都各居其位,不过方应理细心地帮他带走了盛有套和昨天那些碎纸片的垃圾袋,狗粮和水也添过了。
挺礼貌的,但也就这么多了。没有什么离别kiss,手机上也没有发来早安的问好,更没有精心准备的早餐,没有睡过一次就想要或者想被负责任,没有黏黏糊糊,距离保持得刚刚好。
任喻套上睡衣刷完牙,从抽屉重新掏出望远镜支好的时候,还在想,他好像有点太满意这个人了。
但如果方应理不小心看到垃圾桶里撕得很碎的纸片,又恰好有闲情逸致地拼好它,发现上面记载着他几点出门,几点回家,几点健身洗澡,几点见了什么人,看了什么书,那恐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