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遮不住了。
叶沉眠豁然转身来到祁阳面前质问:“你不是答应我不伤害她?”
祁阳眨眨眼:“宫里遇上刺客,她为了救驾牺牲,也值当了。”
叶沉眠一手挥掉桌上的茶托,乒乒乓乓一阵脆响,他满含怒意的问:“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祁阳冷笑一声:“看在白月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了。你可要想清楚,这可是你自己答应与我合作的。”
“你当明白,我所答应的,从来都是以不伤害封雪为前提,既然你罔顾我的意愿,那么……”
“哎哟,你先别急着表态,倒不如听听她自己怎么说。”
叶沉眠忽然笑了一声,那笑,丝毫不达眼底:“你错了,从一开始,我的人选就不止你一个。你既然背叛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说完,直奔床榻,意欲抱着封雪离开。
祁阳公主见状猛地站起身:“叶沉眠!你不要太过分!”
叶沉眠身子顿了一下,动作却没有停止。
祁阳公主又进两步,盯着他的后背说:“想要扳倒一个强大的敌人,最快的方法莫过于戳他的痛处让他自乱阵脚,这样我们才有机可乘,你明知封雪有这样的能力却不在事前阻止,现在将所有的任都推到我身上,你安得究竟是什么心?”
叶沉眠冷笑:“居心不良的人究竟是谁我想你自己心里清楚,就不要在我面前假惺惺了。”
两人一吵一闹毫无顾忌,竟然连封雪醒了也没发现。
事实上,封雪早在叶沉眠进来的时候脑子就清醒了,只不过眼睛十分睁不开,胸口也疼的要死,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
她早料到祁阳公主和白月是在算计她,但没想到叶沉眠也有份。这一次,她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算计,出乎意料的,心里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却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封雪想张口让他们别吵了,但是说出来的只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好在叶沉眠离的近,还是听到了。
“阿雪,你怎么样?”叶沉眠连忙跑到床边握着封雪的手,眼神焦急的看着她。
封雪虚弱一笑,感觉没说一句话心口都在痛,可她还是忍着这份痛说:“我没事。”
祁阳公主见封雪醒了也快步走到床边看看情况,她倒是一点心虚都没有:“比预计醒来的时间早了好几个时辰,看来你身体底子很好。”
封雪看了祁阳公主一眼,不含一丝感情的说:“不管你们在布什么局,就凭我挨了这么一剑,我希望,我能够知道。还有……这一剑之仇,等我来报。”
祁阳公主闻言愣了一愣,半晌反而笑了起来:“难怪叶沉眠迷上你,就这小样,惹的我都心动了!好啊,这一剑之仇,我等着。”
“至于布的什么局嘛,很简单,就两个字――窃国。”说的再明显一点,就是造反。
封雪是猜到了这一点,但她只以为白月是她的支持者,没想到无权无势的叶沉眠也会投入她的阵营。叶沉眠忠君爱国,向来是众所皆知的事情,谁也没想到他背地里居然支持祁阳公主造反。
或许正因为如此,祁阳公主才会拉拢他来掩人耳目。
封雪将目光转向叶沉眠,叶沉眠轻轻的点了点头。
封雪无力的闭上眼睛。
听说皇上之所以热衷乱点鸳鸯谱,是因为自己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曾经喜欢过一名女子,想要立为太子妃,但那女子出生小门小户,又不能给予他继位上的支持,两厢矛盾之中,那女子被家人自作主张嫁给了别人。当时他隐忍不发,等到登基为皇之后,将那女子夫家和父母统统杀个干净,连她三岁的孩子也没放过,随后又将那女子接入宫中。但那时,仇恨已经代替了感情,谁还能记得旧情呢?所以虚以为蛇一段时间过后,那女子意图行刺皇上,事迹败漏之后撞柱自杀。
从此,皇帝就有了这么个毛病。后宫里的人,再也没有谁能得到过皇帝的真心。并且,只要一提到这名女子,皇上就会想起那段往事,就会不停的犯错;今次祁阳让封雪假扮那女子出现在皇帝面前,皇帝本就心神大乱,最后又为了救他死在他眼前,这个刺激,不得不说,十分巨大。
封雪听祁阳公主讲了这么一段故事,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睡过去之前,脑子里还在想,这皇帝真可怜,但确实也更可恨。
☆、第五十七章 理智
新兵营。
阿琼兮看着身边空缺的位置,暗自皱眉。
封雪一连走了三天了,三天之内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
临走的那晚,封雪什么也没来得及跟她讲,如今人就这么不见了。
阿琼兮看着白月的大帐,心想封雪出去定是跟白月有关,如今白月在这里,封雪却迟迟未归。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离开队列走向大帐。
那个欲拜封雪为师的黑汉子徐明福见阿琼兮去了大帐,偷偷关注着。
大帐里,只有白月一人,正在低头研究一张地图,听见营帐外面的脚步声,将地图哗的一下卷起放到了一边。
随即,有亲兵禀告:“将军,王京求见。”
“进来吧。”他素来知道王京跟封雪是一起的,如今封雪三日未归,她来,也在意料之中。
阿琼兮掀了帘子进了大帐,见白月一身银白修身铠甲玉树临风的背对着她站在一张教习用的作战地图前,见她进来也未转身。
阿琼兮在他身后两步远站定,面无表情的开口:“将军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冯旭去了哪里?”
白月说的自然:“哦,她身手不错,我派她执行任务去了。”
阿琼兮根本不信,又说:“将军,不是所有人都如她那般心无城府。”
白月一笑,转过身来看着阿琼兮:“照你这么说,你是在威胁我?”
阿琼兮不答话,白月又说:“本将军既然知道冯旭的底细,你猜,你的底细将军我知不知道?”
阿琼兮仍旧表情淡淡,一点都没被惊吓,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将军,每个人都有秘密,不巧的是,我也知道一个。你猜猜看,是关于谁的?”阿琼兮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说的就是白月。
白月倒是脸色一冷,立刻联想到了什么,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不由笑道:“有本事你说出来听听?”
阿琼兮冷笑一声:“将军年纪轻轻就获得南越百姓的交口称赞,可惜百姓愚昧,不知自己称赞的到底是谁?”
白月眉头一皱:“你……”
“将军一身功名来之不易,不知是多少枯骨冤魂累积起来的。怎会听不懂我的意思?将军若是想要天下皆知,不妨试试。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