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打滑,丁豆还没回神,一只强有力的胳膊环住了她的纤腰,顺势猛地将自己往怀里一带。

丁豆大惊失色,她使劲想推开身前温热结实的身体,顾雅浓潮热的雄性气息打在丁豆的脖颈处,少女死死闭着眼,面上已经绯红一片。

“你再往后退,掉到水池里本官可不会舍命救你。”顾雅浓低哑淡凉的语气,颇有些命令意味。

腰间的手臂松开,丁豆满身冷汗,慌忙睁开眼。

顾雅浓始终是一副冰山脸,丁豆自知会错意了,忙抚胸安慰自己。

她瞥了水量深不可测的池边,缓口气,“我、我只是出来找水喝的,不打扰大人赏花,我先走了。”

顾雅浓淡淡哼出个音节。

转念想,丁豆又将身上披着的毛毯递给顾雅浓,“估摸大人还得待上些时辰,这个给您,冻坏了可就不能办案了,没事我先走了。”

尽量忽视背后两道灼热视线,丁豆低着脑袋没敢回头去看顾雅浓的神情,脚下加快些步伐。

“小丁。”

她心惊,脚步有些不知所措,“怎、怎的?”

顾雅浓似乎无力叹口气,缓缓道:“膳房在另外一头。”

丁豆彻底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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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日上三竿,丁豆还赖在床上,被承先粗鲁敲门声惊醒,通知眼下赶紧去雅竹阁有紧急要事。

昨晚丁豆很晚才睡,迷糊着简单洗漱完毕,步调慢悠摸到顾雅浓的书房。

顾雅浓、懿宁、承先他三人早已到齐,就差自己一个。

大家都这熟,又没有外人,丁豆哼唧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模糊着眼找着桌子又趴下来眯个回笼觉。

懿宁合扇笑道:“昨夜做了些什么,将你折腾的如此疲惫。”

丁豆大字趴着,眼都不带张开,砸吧着嘴嘟囔:“别提了,喝了一宿的茶精神亢奋的很,这不早上刚闭眼就把我叫来了。”丁豆深深叹口气,心中感慨万千,她是多么怀念丰收寨混吃等死的闲散日子啊,昏天暗地的美睡无人敢打扰,嗯,除去阿发那个没良心的小探子。哎,如今混成这幅模样,实在有够惨的。

顾雅浓扫她一眼,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蔑视神情,他淡淡冲蓝袍少年道:“承先,但说无妨。”

“王爷,大人,暗部探子来报,原来章雅娟在与颜仲君有婚约前,曾与季博仁定过娃娃亲。”

“嗨,不就定了娃娃亲吗,怎的……”丁豆懒洋洋的,突然猛地坐起身来,“啊!你说什么什么!”

她这算是完全醒了。

“章小姐口口声声说她与季博仁不熟也是在撒谎吗?”

懿宁含笑摇头,“不一定,可能两方双亲在定娃娃的时,二人年纪尚小,长大后不记得也很正常。”

丁豆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泄气道:“害我白高兴一场。”

懿宁来了兴致,凤目环视,满是笑意,“怎的,你是如何推测的?”

见顾雅浓没有反对的意思,丁豆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我认为杀害季博仁的凶手就是……颜、仲、君。”

“缘由?”

她嘿嘿一笑,“理由很简单,四个字“因、爱、生、恨”。”

众人不语,成功吸引到注意,丁豆学着顾雅浓惯有的沉稳语气解释道:“其实章小姐心里爱的是季公子,却半路被颜仲君横刀夺爱,所以兄弟二人才会反目,为红颜美眷一气之下颜公子将季公子杀害了。”

承先摇头,冲她无可奈何道:“你从哪来的这些幻想,这也太没有根据了。”

“我就知道你们一时接受不了。”丁豆老沉的为自己做辩解。

懿宁不在意她夸张的推论,饶有趣味接着问道:“那如果凶手是颜仲君,他不通晓药材之事,你又如何解释呢?”

“章雅娟乃御医之女,自然对各味药材熟悉有加,既然章御医肯让章小姐打理医馆,想必对她的医术相当放心,章雅娟乃是颜仲君的未婚妻,他二人私交慎密,也可能从她处听说过乌头这味药。”

这丫头推敲的似模似样,懿宁垂目不语,承先随之也陷入沉思。

“乌头并无毒性,颜仲君如何来毒害季博仁?”顾雅浓挑眉看着丁豆,目光满是冷清。

丁豆懊恼状,“这才是我不懂的。”

她黑溜眼珠又一转,“照我的推理,其实并非没有另一个可能,凶手不是颜仲君,而是章小姐。”

丁豆越扯越没边,三人皆是各异不发表驳论。

“按照你说的结论,既然章小姐钟情于季公子,又何必会对心爱之人痛下杀手。”承先不愧是正值年轻气盛的少年侠,有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丁豆冲他露齿暧昧一笑,“哎,少年,你不懂女人,没听说过吗,爱的越深恨得也越深,”转而对懿宁笑眯眯道:“我说的对吗,王爷。”

懿宁摊手觉着有些冤枉,“ 如此问题为何要问本王?”

丁豆陈恳的眨着杏眼,煞有其事,“您有那么多房妻妾,我就不相信她们没有为您争过宠打过架。”

懿宁苦笑,撑扇摇头不再言语。

第45章 抽丝剥茧

承先忽然被派发项任务,便是秘密探访季府。季太傅爱子心切,恐勾起以往回忆,便叫人将季博仁的寝具暂且封闭,睹物思人之行太傅年纪花甲恐是经受不住。随着案件进展,越来越多的疑团浮出水面,唯有使此招,希望能再找些关于漏掉的线索。

但是,承先这头一遭对顾雅浓的命令有些怀疑,因为顾雅浓吩咐今日密探季府的同时还须得带上不会武功毫无内力的丁豆。

承先太阳穴有些突突的跳,瞥见丁豆双目精光穿戴一新从内厅走来,疑惑道:“你怎么穿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