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自然是意外之喜,刚才喝完就觉得这酒好,想必价钱不?便宜,没想到还能?蹭一酒盅,纷纷上前来喝。

叶大富是懂恶心?人的,还特意给黄员外满上一盅:“若不?是你大声宣扬,我家的酒还不?能?扬名呢,这一盅必须满上!”

周围听见的人都称赞宓家酒楼做人大气,有容人肚量。

黄员外端着那杯酒,喝也不?是,倒也不?是,憋得脸铁青,差点气吐血:他怎么就想不?开挑了这尊大神下手呢!?

叶盏命手下人打开带过来的食盒:“我家的酒烈,空口喝容易醉,所以我还做了些下酒菜,既然名次已定拿出酒菜不?影响名次,所以请大家就着菜喝酒。”

因着是下酒菜,所以菜品跨越度很大:有手拆白蟹、芥末捞汁香螺、松茸烩裙边、盐焗羊肉这样的宴席菜,也有凉拌猪耳朵、鸡蛋酱蘸萝卜条、酱黄瓜、茱萸红油猪头肉、糟鸡爪这样的家常菜。

食盒一摆出来,百姓们就爆发?出了小?小?的欢呼。

琥珀色的料汁里漂浮着香菜末,里头还泡着一个个手指甲盖大小?的香螺,煞是精巧。

松茸被切成了雪白的薄片,和同样大小?的裙边一起烩过,所以沾染上了微黄色,因着有热水保温,还冉冉冒着白气。

要?是往常谁还能?吃到这样的美食啊,百姓们各个垂涎已待。

玉姐儿几个开始分?美食,还很歉意解释:"没想到人这么多,所以只能?用树枝截的筷子和蒲叶碗,还请大家不?要?怪罪。"

“不?怪,不?怪。”百姓们看着美食,早就等不?及了。

台上的评审们看见那美食,又闻了闻酒香,越发?觉得酒瘾犯了,又不?好跟百姓们争食,索性只能?干坐着,盘算等今日结束一定要?去宓家酒楼好好喝酒吃菜一顿。

没想到叶盏给他们也分?了一份,这下都高兴起来,开始喝酒吃肉。

猪耳朵柔韧有加,还能?尝到嘎嘣脆的脆骨,醋和香油拌匀之后香气满口,搭配白酒正好。

一口酒一口猪耳朵,神仙都不?换。

运气好的分?到了手拆白蟹,蟹肉白灼后拆肉,丝丝缕缕分?明,浸泡在酱汁里,一口下去咸香满口,还有浓厚的蟹肉香气,白嫩的蟹肉搭配浓烈的白酒,简直是绝配。

芥末捞汁香螺又辣又过瘾,吃一口,额头就冒起了汗珠,但还是忍不?住还想再?吃,盐焗羊肉白切成小?块,羊肉透着奶香味,又嫩又香,肥香满口,羊油都要?从嘴角流出来了。

百姓们喝得过瘾,吃得过瘾,整个评酒会一举成为?了“仪狄醉”的专场,所有人都记住了“仪狄醉”这个名字。

宓家酒楼酿出了举世无双的好酒,一炮而红。

第154章 第 154 章

城中新酒上市仪狄醉供不应求, 虽然它一斤就要一百文,比寻常三十文一斤的酒还要贵上几倍,但是仍旧供不应求。

买酒的人又不是傻子, 这酒一看就是反复提纯过的,优中选优,同样一壶酒, 旁人家耗费一石高粱米, 仪狄醉要耗费几石, 自然要更贵。

何况谁都没见过这种酒,拿来送人也?极有面子。

是以虽然酒贵,但仍然供不应求,甚至有的商户居然还发生了?倒卖仪狄醉的行为。

几十家酒库酒坊里这仪狄醉卖得最快。就连旁家酒坊都忍不住在?店里出?售仪狄醉:没办法, 仪狄醉已经变成了?高档酒的代名词, 酒徒食客来店里先问就是“有无仪狄醉?”, 若说?没有人家就会觉得你店里不入流。

香荔及酒坊师傅们干劲十足,继续开始第二批的酿酒, 赚了?大笔银钱, 叶盏还收到城中酒类行会的邀请。

于是继上次破例加入食饭行的女性后她这回又破例加入了?酒行。

香荔从评酒会下来就找了?叶盏,叶盏一边用刀背锤着猪肝,一边问她:“莫非是谢我维护你?”

“喂?谁要谢你?!”香荔闻言跳起来, 像踩了?火炭的猫, “我是说?签卖身契。”

“卖身契?”

“是啊。”香荔将手里的文书递过去,“如今酒楼一炮而红,必有许多人来翘墙角,诸般诱惑, 酿酒师傅们却都不是死?契,你这个?做老板的就坐视不理?”

叶盏笑, 开口说?话,却是吩咐她:“帮我拿竹箩过来。”

“说?正事呢!”香荔见她还惦记着做饭,急得跺脚,但还是乖乖将竹箩递过去。

叶盏拿竹箩将剁成液体的猪肝过滤后加鸡蛋清搅拌。不紧不慢搅动,又慢条斯理用纱布过滤了?气泡才放入碗中上锅蒸。

这才开口:“师傅们来去从便,我不会限制他们自由?。”

“那怎么行?”香荔急了?,“他们带着酒坊的秘密走?,我们还怎么卖酒赚大钱?”

如今虽然蒸馏器锁在?一间房里,平日只有她和她娘出?入,但酒坊里木甑桶、地锅、天?锅等物都是由?着所有工匠操作的,时间久了?,有心人也?能窥探到其中端倪。

“谁说?我要靠卖酒赚大钱了??”叶盏仍旧是不紧不慢的样子,“我们主业仍旧是卖宴席,酒是个?搭头。”

香荔却不爱听这话,还待要理论,叶盏却一开锅盖:“熟了?。”将蒸好的肝膏从锅里拿出?来,倒上酱油、腐乳、香油、葱姜调成的料汁,请她品尝。

“不吃!”香荔跺跺脚,“等被人偷了?你才知道厉害!”

过了?半月香荔就懊悔自己说?了?这句话:所谓一语成谶,市面上居然真的出?现了?高纯度白酒!

沈氏急得买了?回来找大家帮忙对比,果然色泽清冽、滋味香醇、入喉浓烈,虽然比不上仪狄醉芳香,但已经比原先的浊酒好了?许多,一看就知道跟仪狄醉用了?一样的工艺。

“这么快他们就琢磨出?了?法子?”沈氏不信。

香荔却脸色骤变,猛地起身,冲到酿酒坊里,将所有师傅叫出?来:“是谁?!是谁干的?”

酿酒师傅们先是齐齐惊讶,听说?了?事情缘由?后一下哗然:有惊讶的,有焦急的,有义愤填膺的。

不过他们跟香荔辩解的话都一样:“不是我干的。”

沈氏咳嗽一声:“这一看就是出?了?内鬼,大家都是跟着我从旧酒坊过来的,我自然不会冤枉大家,但东家对我们所有人恩重如山,我自然也?要给她一个?交待。”

她素日里温柔可亲,骤然变色,也?有几分不可侵犯的凛然。

然而在?酒坊查了?半天?,将每个?师傅的行迹都盘查了?一遍,却实?在?没找到疑点,香荔焦虑得嘴边起了?火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