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走了之后,瑶娘就去找真阳公主?,真阳公主?和她的关系如今十分?好了,即便是洪淑怡因为在洪侧妃那里服侍,相处最多的还是她们。
“公主?,方才昭平长公主?找我帮她画兰花去。您说她直接打发个人来?找我就好了,如此兴师动?众,倒是令我不安,总怕画不好。”瑶娘忽作一?叹。
真阳公主?捂嘴直笑:“瑶娘,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再?守三年孝,七皇姑都十三岁了,女子十五及笄而?嫁。皇祖父驾崩,静太?妃等人久居深宫,她这是担心她的终身大事呢。”
瑶娘睁大眼睛,她不禁道:“皇帝的女儿哪里愁嫁啊?”
真阳公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怎么你平日这么聪明的,这件事情上倒是傻了。皇帝女儿虽然不愁嫁,也不好嫁啊。”
是啊,驸马无实职,有抱负的人根本都不愿意当驸马。
自己?可是还有个二哥罗敬渊尚且没有定亲,可是瑶娘记得罗敬渊上辈子娶的是御史中?丞的女儿呀!
再?说,罗敬渊走的是科举之道,就不可能会尚公主?啊。
其实宫里在平静的波纹下,总有一?些涟漪,就比如李天?骄和王元霜这两?位,本来?是她们这一?届伴读里的佼佼者,也是在先帝最宠爱的公主?那里,但随着先帝去世,反而?是瑶娘后来?者居上了。
她还是头一?次到昭平长公主?宫中?,宫宇华丽不说,尤其是精巧的器物摆在外面,真是件件都是精品。
内里摆着的宝瓶里放着的时兴的鲜花,看着春意盎然,浑不似深秋。
“臣女给公主?请安,公主?万福金安。”
昭平长公主?让女官过来?扶起瑶娘,不免笑道:“你既来?了,我带你看看白玉兰,长的特?别好。”
瑶娘看着窗台上摆着几盆白玉兰,真如瑶台仙子一?般,她不由得道:“我听说月色下的白玉兰更好看圣洁高雅、风韵独特?,若是公主?允许,请让我搬几盆回去,放在我的窗台上,就着月色肯定会更好看。”
有的人就是很?有灵性,昭平长公主?认为瑶娘就很?有灵性,但凡她的画和诗总是与众不同,听闻她曾经为了画雨打芭蕉,就真的在雨中?观察,以至于感染了风寒。
难怪别人说人不疯魔不成活。
但是效果非常明显,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甚至是骑射,瑶娘都是佼佼者。
“好,你搬回去吧。”昭平长公主?笑。
瑶娘抱着一?盆白玉兰,从公主?宫里出门去,却见一?白衫少年正好进?来?,此人文质彬彬,大冷的深秋,他居然手中?持着一?把?折扇。
还是身边的人提醒说这位是九王爷,瑶娘才赶紧放下白玉兰,跪下请安。
九王爷因其年幼,还并未有封号,宫中?原本称九皇子,但是现在皇长子继位,他的儿子们才是皇子,故而?,别人称九王子为九王爷。
九王爷本来?是受昭平长公主?过来?的,没想到一?下和瑶娘碰到了,他好奇道:“你们搬花做什么?”
“回九王爷的话,臣女受公主?所?托替她画白玉兰,因想着月色下的白玉兰更美,故而?才搬回去。”
本来?瑶娘进?宫就是为了顺理成章谋一?桩好亲事,将来?做母亲弟弟的靠山。
现下弟弟也不过才七八岁,而?大哥儿子都有了,二哥也即将成婚,固然父亲现下还仕途走的很?顺,可再?过些年,皓哥儿大了,爹的仕途走的好还好,若是走的不行,母亲还要看父亲脸色,甚至父亲比母亲大了十好几岁,甚至母亲还得看大哥的眼色。
可人的感觉就是很?奇怪,想是一?回事,可真正看到九王爷,她又觉得自己?好像真不行。
好像不是这个人身份高贵,地位崇高,她就一?定可行。
九王爷看了瑶娘一?眼,见她还是个小姑娘,固然惊艳,但是又挪开眼睛,轻摇折扇径直走了进?去。
这个姑娘年纪太?小,若是定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可以延迟就藩的时日。
他母妃地位低微,即便生了皇子,反而?还不如生了公主?的静妃在先皇面上得脸,因此他和昭平长公主?关系很?不错。
可无论如何,他的婚事还是皇上作主?。
瑶娘可没现在想过婚事,她总觉得这应该是再?过两?三年考虑的,就像她家中?姐妹一?样,无不是十二三岁才考虑定亲的事情,之后再?及笄后办婚事。
她回到真阳公主?的宫殿时,恰好看到了洪淑怡,洪淑怡也笑着走过来?:“汤妹妹怎么搬这么多花?”
“哦,是从昭平长公主?那里搬过来?的,她让我给她画玉兰花。”瑶娘笑着。
洪淑怡没想到瑶娘这么快和昭平长公主?也牵上线了,她依旧波澜不惊道:“这倒是好了,这玉兰花生的真俊。”
“是啊。”瑶娘歪头一?笑。
再?说洪淑怡,以前只是皇子侧妃的亲戚,但随着洪侧妃成为后宫妃嫔,洪家俨然就是国戚自居,洪侧妃只有一?个侄女,在去岁早已定亲,如今洪家没有成亲的女孩子里,只有她一?个了。
如果洪家真的封了公爵,她就是公爵家的姑娘,一?瞬间,身份就不同。
之前,她还忌惮瑶娘,现在洪家再?也不同了。
“妹妹,那这盆玉兰花得画的好些啊,掏心窝子的话我和妹妹说一?句。我们这些做女官的,平日都被公主?郡主?们厚待,但她们一?时翻脸也是有好受的了,到底身份不同。妹妹若是觉得我这话说的不对?,我日后不说便是。”洪淑怡一?幅推心置腹的样子。
可惜瑶娘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她本人心智已经经过千锤百炼,这话虽然有道理,可她的居心,瑶娘本能觉得不良,因此只是敷衍:“洪姐姐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的画的。”
洪淑怡对?瑶娘示好无效,因为瑶娘对?她似乎始终有些疏远。
她是用金色底纸画的,再?调成牛乳一?样的白色,这样下笔之后,白玉兰仿佛更有佛性,虽然比不得那些有名的画师,但难得没有匠气。
这张画先是被真阳公主?看到,她是个藏不住的性子,立即先拿去给自己?母妃献宝。
“母妃,您看,这是瑶……时微画的白玉兰,您看是不是很?好看?”真阳公主?很?有分?寸,有外人或者她哥哥们这些外男在的时候,她都是说的学名。
洪侧妃身畔坐着的就是两?个儿子,如今已经二皇子的高玄穆和皇三子高玄策。
“不错,我看你那些什么画师画的好,主?要是这种画法没见过。罗姑娘不仅画儿画的好,我看她绣功也好,那次给我绣的佛经,人人夸赞呢。”洪侧妃早已抛却瑶娘心狠手辣的成见了,反而?因为近来?,她常常过来?陪她说话,她生了许多好感。
高玄策看了妹妹一?眼,素来?知晓她是个急公好义的热心肠,只要和别人好,就会一?直夸别人,抬举别人,一?点都不在意得失。
果然,真阳公主?道:“是啊,时微她为了观察这月色下的白玉兰,晚上都没歇息好,她就是这样一?个痴人,心肠又软,人又好,又负责任。我都不知道她将来?出宫了,没我的照拂可如何是好啊?岂不是被人欺负。”
洪侧妃大笑:“你这孩子,她爹可是吏部右侍郎,好歹是官宦千金。哪里要你照拂许多,况且她读书明理,也非泛泛之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