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他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两手把蒋兆川当做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着。迸流的感情冲刷到四肢百骸,他这次几乎是抱着宁为玉碎的心,悍然不顾的抱住蒋兆川,撕咬一样的去亲他。

四片唇碰上去,他张嘴就咬。他想把他倾注了一切的感情都告诉他。那暗无天日的爱恋,步步小心的接近,还有让他心跳如鼓的暧暧……无论前后的十几年,他一直都没有变过,从来都没有变过。

血腥味很快充斥在口腔,蒋兆川粗暴的把他惯到地上,青黑的血管狰狞的暴在太阳穴两侧,巴掌高高举起,差一点就要落下。

“我爱你,我就是爱你,是那种爱!”他仰起脸,“你又要打我,你打好了,我改不了!”他无声的掉眼泪,“你不要后悔,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后悔。要么让我爱你,要么就让我去死,只能这样!”

“够了,蒋澄然!”蒋兆川周身都是暴虐之气,他握紧的拳头无法抑制的颤抖,只能怒吼着一脚踹翻眼前的玻璃茶几,碎玻璃飞溅的一地,“别再跟我玩你的文字游戏,你懂什么!”

“不懂的是你,明明是你!”澄然站起来跟他对视,“你不能把我送给医生,没人能治我!”

“宝宝。”蒋兆川瞠目欲裂,环着他的肩膀深吸一口气,“爸爸给你找个妈妈好不好,我没有教你的,她可以教你……”

澄然毫无预兆的大哭起来,他粗暴的去推蒋兆川的胸膛,脸憋的通红。只觉得四肢无力,慢慢的瘫软在蒋兆川身上。

第44章 失望

澄然一意抗拒着蒋兆川所说的心理治疗,他无声的只知道哭个不停。蒋兆川不可能绑着他去见,更不知如何去劝。那碎了一地的玻璃也无人收拾,零零碎碎的斑驳不清。

新年很快热热闹闹的来临了,俩人在这种状态下根本哪也去不了。澄然只能给外婆打了个电话,听她那边欢声笑语的,暂时也放下了心。

外面的喜庆根本与他们无关,父子俩间的气氛都快冷如冰点。蒋兆川依然早出晚归,每次回来,和澄然说的话都是越来越少。他照常会做好饭,顾好家务,仅此而已。

澄然猜不出他到底是去忙工作,还是,一个人去找那心理医生了?

有些事大抵都是不会变的,比如上辈子蒋兆川察觉到了他的心思,他也是开始常常夜不归宿,话不多说,身上的酒味和烟味一天一变。偶尔再有那么几次,恰到好处的让澄然看到从他车上下来的那几个女人。

澄然忽而想到一个可能性,是不是蒋兆川本来都只打算一个人把他带大。但一发觉到他这种有悖伦常的想法,立刻迅敏果决的结束了一切。

他会开始交女朋友,会结婚组建新家庭,因为要彻底断绝他的念头。

澄然埋头懊恼,如果当时他能好好的掩住,那是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只当普通的父子也好,等他长大,等到他有能力照顾蒋兆川的时候,他也不会结婚,他会一直照顾他,他们可以一辈子的,把生活细水长流的过下去。

不要爱情也没关系,他只想跟蒋兆川在一起,是一辈子。

可是懊恼过后,澄然又想,就算现在不说,他以后也终有一天会忍不住的。他和蒋兆川日夜相对,蛛丝马迹早就不知道漏了多少。蒋兆川早晚都会察觉的,然后又会旧事重演……

现在该怎么办,听蒋兆川的话去看心理医生吗,说不定真能把他治好?还是照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日子照样过下去,看着蒋兆川再婚?

无论哪一样他都做不到。

爆竹除岁,不知不觉中,新年一年开始。鹏城再次拥满了外来人口,一切又重新走上了正轨。打碎家里的这种冷清的,是在澄然开学前的一天,蒋兆川亲自动手把澄然留在他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搬了出去,一样样填满了那间似乎只是用来做摆设的小房间。

澄然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蒋兆川把他曾经的痕迹一样不落的搬离。

蒋兆川把澄然的房间全部收拾好,目光柔和却又不容置疑,“宝宝,过完年又大一岁了。”

澄然生硬的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蒋兆川颇是凝重的看着他,话中有话,“你不可能一辈子跟着爸爸,早晚要独立。”

澄然压根不理他,站起来照样往蒋兆川的房间走。

他连门栏都没走过,蒋兆川已经一把捉住他的后领,“你听清楚了没有!”

澄然撇开他的手,“你说的很清楚,我也听清楚了。”他恶狠狠的盯着蒋兆川,扑上去抱住他的腰,“明明是你说我还小,现在又说我独立了。你们大人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说一套做一套。”

蒋兆川粗暴的把他推开,再难保持平静,“爸爸现在就告诉你,你要独立的第一步,就是要避嫌。”

“你跟你儿子说避嫌!”

“就算是至亲也一样,回你的房里去。”

澄然死死拉住他的手臂,“你怕什么,怎么你以前不怕,现在就怕了,还是你不敢!”

蒋兆川扒开他的手,严稳的表情开始撕裂,“澄然,我没心情玩你的小孩子游戏。你只要记着,我是你爸。”

“你不敢,你就是不敢。”澄然挡在他面前,圆目怒瞪,“你不敢说,那我来替你。乱伦,你怕的那两个字就是乱伦……”

蒋兆川拎着澄然的肩膀把他推回了小房间,暴喝他,“滚进去!”

房门被重重关上,震的床头柜上的台灯都晃了一下。澄然再冲出去,蒋兆川的房间正好被带上,反锁的声音清晰而响亮的钻入耳中。

心脏鼓裂的澄然几乎都喘不上气,他贴靠在门上手足无措,好像现在才知道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他的脾气一上来,从来都是口无遮拦。他终于把那层薄到不能再薄的窗户纸都捅破了,然后该怎么办,他说的那么清楚,连半点余地都没留。

蒋兆川打定主意了要和他保持距离,也是避嫌。从澄然上学后,俩人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一中的高中部每年都是铆足了劲的要培养几个高校的好苗子,澄然作为老师眼中的重点对象,课业就更繁重,每次光是写卷子就要掉一层皮。他无不悲哀的想,还要重新把数理化再学一遍,他高三到底要怎么熬下去!

那时,高三的暑假,就是蒋兆川坦白他要结婚的时候,尤其沈展颜还怀孕了。澄然每想一次,就要咬牙切齿一次,在他被课业和前途折磨的头晕脑胀的时候,蒋兆川却在忙着造小人,他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重新生一个孩子吗!

心脏里酸疼的感觉一股接着一股,澄然终于做了个决定,只要蒋兆川不结婚就好,其他他怎么将就都可以。

他可以去看心理医生,如果他被“治”好了,蒋兆川总不会再说要给他找个母亲。

在澄然惶惶不安的要把这个想法确定下来的时候,蒋兆川的一通怒火又打乱了他的计划。

在开学才刚一个月之后,蒋兆川终于率先打破了他的“避嫌”,那天他下班回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朝澄然质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刚才他在门口,蒋兆川是接着电话进来的,他的口气不比现在有多好。在他开门的瞬间,澄然隐约听到那几句,“他是小孩就算了,你怎么能跟着他一起胡闹……出气,你给谁出气……非要闹出人命是不是……”

他急着想把决定告诉蒋兆川,“爸,我有事跟你说。”

蒋兆川沉默的看着他,表情中沉淀着一点痛意,“宝宝,爸爸希望你无论做什么事,都记得要三思后行。”

他的言外意让澄然一下就恼了,“你在干什么,审问我?”

“你就不能懂事一点!”蒋兆川烦躁的一掏烟,又塞了回去,“好,你不记得了,那爸爸告诉你。你是不是假装医生给别人打过电话,说了一通无中生有的话,你自己想一想!”

澄然一怔,年前的一个恶作剧才猝然又有了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