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然听明白了,这是在赌气呢!包厢里诡异的一边一个气氛,沙发那边是生意人的你来我往,他们这边是愁云惨淡。他扶着额头直叹气,你可把我害惨了。
澄然拿出手机就编辑短信,现在该说什么好?你听我解释?不,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他都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两道锐利的视线钉在他身上。让他一会冷一会热,还没几分钟,就盯的他手脚轻颤。朵朵扯了扯他的手臂,“弟弟,我觉得你爸想揍你。”
澄然挪出视线瞥了蒋兆川一眼,他背靠沙发坐着,两腿交叠,手指在膝盖上一点一扣,表情极为严肃认真,不时配合着旁边的人点头,然后投射过来的眼神就差把澄然生吞活剥了。
澄然本来还想几分想发短信澄清的意思,现在压根就没了。
他如坐针毡,走不得又留不得,这绝对是他见过的最安静的包厢,只有交谈声,抚掌声,压根就没人唱歌。小寿星已经好几瓶啤酒灌下去,醉醺醺的往澄然身上靠。
澄然一手挡住她的身体,改道让她往朵朵身上靠。同时蒋兆川倏地站了起来,朝几个人点了下头,那脸上就写满了:跟我出来!
眼看他高大的身躯挺拔,澄然哪里还能耽搁,揉揉脸,说着要去洗手间,忙起身走了。
他一走出包厢就小跑起来,走廊里回荡的都是各个包厢的嘶吼声,蒋兆川明明就在他前面,可澄然怎么都追不上。
“爸!”他大声一喊,可没能让蒋兆川慢点,“爸,你等等我!”
蒋兆川一闪身进了一间空着的包厢,澄然也紧跟着追上去。他刚推开门,就被一股强悍的力道迫着压在门上。包厢里没开灯,澄然看不清蒋兆川的脸,他立刻伸手去抱他的腰,恨不得连腿也缠上,“爸,你听我说。”
“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他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让澄然头皮发麻,他讨好的往蒋兆川胸口蹭蹭,“爸,我们就是做戏。你抱抱我,我就跟你说。”
蒋兆川在他后脑上用力一按,听到澄然疼的抽气,又舍不得。澄然这才断断续续的,把他们网店的事跟蒋兆川说了。他本来有意隐瞒了一些,可在蒋兆川的压迫下又无所遁形,蒋兆川改而掐住他的下巴,“都送过多少花,交过几个女朋友?”
“没有,这是第一次。”澄然忙在他脸上亲了亲,“那女生就是跟她爸妈赌气,我们才第一次见。”
“第一次见这么热情,以后呢?宝宝,你想自己创业是好事,爸爸都会支持你,可为什么不跟爸爸说,让爸爸给你做参考。”蒋兆川的口气不徐不疾,即便是在吃味,说出来的话也只是一个长辈对小辈的忠告。可等说完了,又终是没忍住,“自己好好回忆,你都送了多少花出去?”
“不送了,我做完这票就收手。”澄然抱的越紧,“我们就是等价交换。”澄然适时说出来,“爸,我觉得开网店挺有意思的,等回深圳了我也做这个。唔,不送花,就……”
“不行。”蒋兆川矢口断绝了他的想法,“你要做其他的都可以,这个不行。”
“为什么!”澄然从他胸口探出头来,“爸,这已经不是你那个时代了。现在网络才是潮流,大学生创业都往这块走。”
“不准。”蒋兆川不容二话,“宝宝要做什么,爸把所有钱都给你做,但是这个不行。”
澄然的目标都瞄准在了网店上,顿时好胜心也上来了,他挣动起来,“为什么不行,我也想自己做点事,不想让人觉得我什么都在靠你。”
蒋兆川下颚紧抿,他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掐住澄然的下巴就亲了上去。澄然眼睛一热,也迅速搂紧他的脖子回吻。俩人你追我咬的互相撕扯一样的吻着,澄然脸红脖子粗,换气也来不及,蒋兆川更利落的解了他皮带,动手把澄然翻身过去,几乎不做准备,挤进他的双腿间就开始动作。
包厢外隐隐的都还能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澄然一把捂住嘴,蒋兆川喘着粗气朝他屁股上一拍,因为怒意而勃发的硬物在他的双腿间摩擦,“宝宝,把腿并拢。”
“啊……”澄然咬牙忍住呼声,今天的事一出接一出,他都怀疑背后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蒋兆川。两腿间的嫩肉被一柄热物反复抽插,顿时通红的灼人。他的上衣被撩起,蒋兆川习惯的从后背抚到他的前胸,指腹揉着他胸口两点按捏。上下两处刺激,疼的澄然满头是汗,只能小声的求饶,“爸,你轻点……我们,回去再说……”
蒋兆川抚弄的动作更为粗暴,他大掌捧着澄然的两瓣臀揉捏挤压,腰用力往前撞,一次次撞在紧闭的股缝间。澄然满头是汗,蹭的门上濡湿的一块,“爸,爸,轻点……我不送了,我下次不敢了……”
他只听背后气喘连连,一道沙哑的质问,“什么时候跟爸爸回去?”
澄然眼泪直往下掉,腿间火烧火燎的疼,“跟你一起,我跟你一起……”
蒋兆川的动作终于轻了一些,他一松手,澄然腿软的就站不住。他还能感觉到蒋兆川那根正精神的挺立,听背后一哼就是一抖,“爸,我帮你,你别再生气了。”
他忍着腿间的灼痛收上皮带,蹲下来正对着蒋兆川的热物。澄然讨好的捧着,侧脸贴着硬挺碰了碰,才小心含住吮吸。
蒋兆川按着他的后脑,每一下都挺的很深,澄然呜咽求饶也没用,被反复顶入的两颊酸痛,喉头红肿。蒋兆川在爽快的喘息,澄然只能一遍遍用唇舌安抚着肉柱上暴突的青筋,脸迎头撞向他沉重的双囊,被男性的腥麝味浓的眼花手软,眼泪呜咽着流下满脸。
澄然的喉头里阵阵酸苦,尤其门外还总有人声,在随时会被人发现的恐惧中越发不安,蒋兆川的速度越快,澄然就知道他快要到了,越发卖力的吞吐。他能摸到蒋兆川腿间紧绷的肌肉,嘴里的热物同时颤了颤,在蒋兆川快意的低吼中,他也含住一嘴的腥苦热液。
澄然捂着嘴咳到脸皮涨红,蒋兆川爽快的喘着气,蓬勃的怒气也消了大半。他兀自把湿漉漉的阴茎收回裤中,等澄然咳够了,他才抱着人坐到沙发上,抚了抚他通红的脸,又帮澄然把衣服拉好。
包厢里的味道还没散,澄然被情欲味裹着怎么都坐不安稳。蒋兆川把他的脸板对来,“还在生气?”
澄然现在嘴巴都张不开,更怕一说话还是那股味道,两个腮帮子都肿起来了,蒋兆川按着他的腰坐稳,“宝宝,爸爸不是在危言耸听,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只要有账号的人都可以买你的链接,如果有心术不正的人把你们骗出去,那你们两个人怎么办?”
澄然愣了下,摇摇头,表示没想过。
“爸爸不会害你,你想做一番事业是好事。知不知道什么叫老马识途,既然有爸爸在,为什么不先问过我?”
蒋兆川痛快完了,怒气消了,才开始在澄然耳边阐述种种利害关系。澄然心里的挫败感就别提了,为什么但凡他有什么好点子,蒋兆川总能列举出许多漏洞。当年蒋兆川敢一意孤行的犯险,一轮到他就行不通了。
他挪了挪疼的厉害的双腿,听蒋兆川阴阳怪气道:“你这算什么创业,跟小姑娘见面就行了?到爸爸公司来,我好好教你!”
其实搞了半天就是在吃醋,澄然磨磨牙,只能无力的在他脸上咬了咬。
第101章 番外三:前世今生
蒋兆川从医院里醒来的时候,警察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他们看到当事人清醒了,就开始例行公事的问起他车祸经过,做过笔录,给他看肇事现场的照片。蒋兆川身上的伤并不严重,他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感。他只是在最后的关头握不稳方向盘,仅此而已。
他两手撑起床就要站起来,“我负全责,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什么时间了,先让我回家,我儿子还在等我。”
两个警察的神色终于才泛起一丝凝重,“同志,蒋澄然跟你是什么关系?”
蒋兆川喉咙里像哽了一团火,他整个人都如坠云雾,只看到警察的上下嘴唇一张一合,“他的遗体也在这个医院,需要你去认领……你冷静一下,请节哀。”
胡说,胡说!蒋兆川想呵斥他们,喝止住那些伤人的话。他的手脚发抖到都无法支撑自己,脑袋里嗡嗡的响,他不得不起来,他恍恍惚惚的跟着一个什么医生走进电梯,下到一楼,又进了一栋独立的大楼。这里除了消毒水味,充斥着的就是一股绝望到窒息的死亡味道。一个连一个房间,一个叠一个的冰柜,蒋兆川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医生终于在一个房间前停下,他随着看过去,房间中央的床上躺着一具条形的人样,被惨白的布蒙着,只看露出来的同样惨白的双脚上挂着一个挂脚牌,名字是蒋澄然,年纪轻轻的十九岁,死因是跳楼。
医生掀开蒙着尸体的白色床单,摔的支离破碎的身体上密密的布满了缝合线,勉强还是能看出一个人样。蒋兆川也看清楚了,那是澄然的鼻子,澄然的脸。他全身的血污都被擦的干干净净,只留一个煞白的再无气息的躯壳。他眼睛紧紧闭着,嘴巴合着,皮肉因为缝合而诡异的扭曲着。他再也不能看他,不能说话,从此连吵架都是奢侈……
蒋兆川伸手去碰澄然的脸,他浑浑噩噩的又哭又笑,他踢打起钢板床,抱着尸体往床下拖,他只能发出“啊!啊!”的嘶吼,医生从后面拽他的胳膊,要他冷静,让他节哀。蒋兆川竟然真的被扯动的松开了手,尸体又碰的砸回了床上,缝合线扯动没有弹性的皮肉,那场面十分狰狞。蒋兆川跌到地上,他再也站不起来,他拒绝去看眼前的尸体,他捧住脑袋失声痛哭,巨大的撕痛感把他的心脏扯的七零八落。可他越痛苦,耳边分明的又有一个声音在喊:你伤心也没有用,你抛弃了我,我死也不会原谅你。我诅咒你,你不会幸福,你永远也不会幸福!
蒋兆川终于也哭不出来,他失心疯一样的笑出眼泪。胸口痉挛的抽痛几乎让他当场晕厥,他不敢松手,怕一抬头,就是澄然站在他面前,带着巨大的愤恨说不会原谅!
不知道是谁来把他拖回了家,医院里不能久留,街头巷尾都不安全,因为到处都在闹非典,谁也不想去医院,谁也不敢出门。阔别了一百多天之后,蒋兆川又一次踏进了那个房子。屋子里的一桌一椅恍惚还是他当时离开的模样,空荡荡的却无人气。澄然的小房间门还开着,却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了,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桌上落了一层的灰……反观是他的大房间,凌乱的像是有人刚刚离开。地上丢满了被捏扁的啤酒罐,还有好几罐没喝完的啤酒砸在墙上床上,留下几道浅浅的水渍;被子皱的鼓起一个包,像是有人抱着哭过扯过;落在床尾的还有一个被砸的粉碎的相框,相框被摔成了几瓣,相片也被抠出来揉成了一团。蒋兆川颤抖着捡起照片,抚平了还是能看到澄然带笑的脸,正是澄然几年前生日时父子俩的合照。逝去的温情再也拾不回来,再看俩人的合照都是一种讽刺。翻到照片背后还有几行小字:爸爸,澄然,不分开。深黑的墨水已经褪了色,一字字都划的很深,甚至可以预见澄然写下时的快乐和坚定。蒋兆川把头埋在照片里,终于能真正的放声大哭。
澄然的丧礼办的很简单,外婆一走,他老家已经没有亲戚了,蒋兆川这边也只有零星的几个朋友。儿子辛辛苦苦养到成年,却跳楼死了,谁也无法将心比心的说一句“别难过。”火化的时候沈展颜也来了,终于有个人敢说一句:人死不能复生,幸好你还有个孩子在,总还有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