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被打的是他而不是夏洋,却本能感受到了危险,颤抖得连抬手捂脸都不敢,低着头一动不动。

我仍旧不解气,还想补上一脚,却听见羊仔唤我:“戚哥。”

我瞬间就顾不上小白莲了,转身面对夏洋:“哥信你,乖仔,不管什么哥都信你。”

羊仔对我笑,笑容却很陌生,我听见他说:“戚靖峰,这次是真的。”

◇ 第46章

我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仍旧念叨着:“哥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你……”

这时候我看到有个人从浴室里走出来,和夏洋一样衣衫不整,我的话语慢慢顿住,心脏猛得沉了下去,听见羊仔又重复了一遍:“如你所见,戚靖峰,这次是真的。”

我不信。

这是心中最先冒出来的想法。

但这个想法很要命,上一次我不信他,造成的后果差点无法挽回。

所以我该信他,信他真的背叛了我?

我开始觉得混乱,这种混乱在看见小羊脖颈上的一个吻痕时彻底爆发,我上前掐了夏洋的脖子,问他:“为什么?”

我力度失控,夏洋根本说不出话来,但是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让我觉得陌生,我没有想要掐死他,我只是混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勉强收拾了一下情绪,我松了手,然后把在场的不相干的人都扔了出去。

我将羊仔拽进浴室,打开花洒,一言不发狠狠搓洗他的脖颈,羊仔红着眼睛,语气嘲讽:“没用的,戚哥,洗不掉的。

我捏了他的下巴,语气阴沉:“你现在最好闭上嘴。”

夏洋还想犟,但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让他打了个激灵,乖乖的没有再开口。

我反复搓洗他的脖子,把他细嫩的皮肤弄得差点破皮,那个碍眼的吻痕却始终都在,我不能容忍。

这个人明明从身到心都是我的,怎么能被别人弄脏?我咬上那片被搓得红肿发烫的皮肤,狠狠吮吸,重新烙上属于自己的印记,羊仔痛叫出声,奋力挣扎想要推开我。

我没有理智,他越是拒绝我就越是想要他的服从,我解下了自己的皮带,将他的双手绑在水龙头上,然后分开他的双腿,从后面掐住他的腰。

夏洋很不配合,知道我要强迫,扭着身子想用手肘顶我:“戚靖峰!别碰我!”

比暴力他向来不是我的对手,我气疯了,力度失控地抽打他,羊仔的惊叫里染上的泣音,因为怕疼稍微老实了一些,我终是得手。

然后一腔被怒火沸腾的血就在这瞬间冻成了冰。

一阵恶心感涌了上来,我觉得有些眩晕,整个人被慢慢抽掉力气的同时,又被某种很要命的情绪迅速灌满,我甚至能感觉到太阳穴的青筋因为充血而爆起,突突直跳。

我得发泄,这样才能保证不会在气急的情况下对夏洋出手,我砸墙,捶玻璃,生生把淋浴间的隔断玻璃砸出裂痕,之后碎了一地,才勉强将翻涌的情绪控制住。

夏洋缩在墙角,虽是倔强却也真的恐惧,见我甩着砸玻璃砸得血淋淋的手,看他的眼神几乎就能把他拆骨扒皮生吞活剥了,夏洋颤声嚷道:“你打死我好了!我不怕你!”

我喘着粗气,解开他的手,然后粗暴地把他扛上肩,充耳不闻他恐惧到极致的失声尖叫,走出满地玻璃渣的浴室,将他扔在床上。

我来回踱步两圈,仍旧不能平静,我看到了床头柜上的润滑液和安全套,没有勇气去跟夏洋证实,我的眼眶很烫很疼,声音也阴沉得可怕,却只敢问:“为什么?我听你解释,你说,说!”

羊仔瑟缩,他好像比我还委屈:“为什么?我怎么知道……我也想知道……”

明明他一哭我就受不住,现在却像是突然失去了唯一那点共情的能力,我不理解,我真的没有办法理解。

羊仔捂着脸,无助地哑声道:“我过不去……我有什么办法,我明明早就原谅你了,我是真的原谅你了……可我越这样对自己说,就越是过不去!我每天都在想,如果再有一次呢?你亲眼所见,我背叛你,你还会不会信我?”

我说不出话,羊仔放下手抬头看我,他哭得伤心,也笑得怨毒:“我一辈子都有阴影,你凭什么心安理得?戚靖峰,凭什么?啊?你凭什么?”

粉饰的太平在这一刻轰然坍塌,血淋淋的事实再次呈现在眼前,我做错了事,不论怎样也无法弥补。

再也没办法面对夏洋,我转身落荒而逃,所有的一切都向我证实了夏洋的背叛,包括他自己亲口承认。

我说我信他,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信他。

可心底深处还是叫嚣着不信。

我的羊仔那么乖,他全心全意只喜欢我一个,他因为我让别人碰他而一度崩溃,他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背叛我?

我不信,我想信他,可是我真的不信。

我已经无法辨别是非对错,但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

我的不信任是原罪,我有病,我需要治疗。

◇ 第47章

即便夏洋跟我闹成这样,抛弃他也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对他好、保护他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羊仔现在是明星,今晚的事情还有后续要处理,我联系了人送小羊回家,小白莲那边因为不能直接把人绑回来,只能暂时盯着,至于那个“奸夫”……

不能想,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杀人的心,我动了他就等于默认羊仔的背叛,信或不信都是错的,我只能寻找另一条出路,联系医生准备第一次治疗。

……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除了疲惫倒是轻松了许多,大概因为思维迟钝所以脑袋里很空,看了眼手机,得知羊仔已经安全回家了,我决定去另一处住所,在我病好之前,在我不会再对他产生怀疑之前,我没有见他的把握。

日子还是照常,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最先联系我的人是小白莲,他的脸被我扇肿了,一直躲在家里,也是因为我安排在他家门口的人而不敢出门。

他给我打过电话,我没接,只好发了信息来,大意是说他再也不会不自量力,会守口如瓶,求我放他一条生路,我没仔细看就删了,有点抗拒一切能让我想起昨晚的人和事。

两天后夏洋也开始联系我,电话打不通,他只能给我留言,问我:戚靖峰,你什么意思?

若不是待机界面上可以显示信息内容,我根本不想知道他说了什么,一看见夏洋的名字我的头就开始疼,我想到他说这次是真的,我不愿相信,又拒绝承认他真的背叛,总是会陷入一个死循环,绕不出来,心力交瘁。

我试着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回归到了底层,混出名堂来了市井里反而没人认识我,跟着“大哥”跑跑场子,动起手来就是最好的发泄方式。

据手下汇报说夏洋来公司堵我,闹了几场,见实在没人知道我的行踪,一开始很生气,后来就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