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1)

仁,后者见他脸上有些动容,以为自己的威胁终于起了效果。

他感慨说,“你用商人身份掩护自己食人血啖人骨的残忍,仕途那点油水我就算狠命往根基处挖又能有

多少,我大不了全部上缴一分不留,真到了万不得已的份儿上,钱和命相比就不重要了。林总,我也是

被逼无奈,我要养家糊口,还要为自己考虑退居二线后的晚年生涯,我不得不利用现在在职多谋取一些

利益。人之常情,可你这样暴利的奸商,我们国家并不多见,你是知法犯法,为了钱财不择手段,拿别

人性命做儿戏。你如果不帮我,不要怪我急了跳墙,到时大家一起死,我也不冤枉。”

林维止拍了拍手,他笑着说,“城北事故接手人是省城建总局王科长,他为我一力压下,把风声捂死。

本来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是不曾逃过蔡局八面玲珑的法眼。”

他端起茶壶,为自己斟满后,又亲自为蔡朝仁倒了一杯,他示意后者坐下品茶,蔡朝仁冷冷发笑,“早

一点这样,我也不会说出如此撕破脸伤和气的话,和我们看到纪委的人一样,你们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不将把柄摊在眼前,总是嘴硬得很。”

林维止和他碰了下杯,蔡朝仁刚递到唇边含住杯口要饮下解一解自己的口干舌燥,又听到他阴森森说,

“蔡局不专注于工作,整日对我如此窥探,这份关切让我受宠若惊。可论起贪赃枉法,在蔡局这样的能

人面前我实在自愧不如。我毕竟只是生意人,手里没有实权,有心搜刮民脂民膏,也远不如蔡局为首这

些仕途上的人更手到擒来。既然你要和我鱼死网破,那我不妨看看结果,这么多年没有遇到过几个对手

,也是高处不胜寒无趣得很。蔡局和我过招我愿意奉陪,仕途中能管事的人岂止你一个,你倒下我一样

有其他保护伞为我周全平息,你对我防备一手,我对你就没有保留底线吗?”

林维止云淡风轻一定乾坤的冷静令蔡朝仁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恼怒慌乱,他拿着茶杯的手指无声中捏紧

,下一秒仿佛就会捏碎,割破自己的皮肉。

正如林维止所说,鱼死网破并不明智,他从踏入这扇门,就抱着和林维止碰撞的打算,他想要震慑对方

,保全尊严的同时得到一方助力,可他盘算错了,林维止狡诈圆滑,根本不是会处于下风的人。

蔡朝仁十分清楚面前这个男人有多么深不可测,他简直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血都是冷的。

他越是不动声色,越是让蔡朝仁慌不择路,这意味着自己的威胁在他面前毫无杀伤力,他找到了退路,

不畏惧任何同归于尽的毁灭,因为谁也无法拉着他赴死。

林维止用汤匙舀了一点牛乳,浇在白玉豆腐上,他不喜欢吃甜食,但他很喜欢看这样纠缠的样子,他不

慌不忙,溢出一阵令蔡朝仁浑身发麻的笑声。

“何必这样急不可待暴露自己的真面目,未免让人寒心,我林维止寒心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这么多年仕

途生涯,你把持深城反贪部只手遮天监守自盗,同僚谁不知道你平步青云都是依靠溜须拍马,你在仕途

是一条泥鳅,别人握不住你,我如果也握不住,当初一笔又一笔的贿赂我敢掏出吗?没有我利用商场的

人脉保你,半年前省反贪的人下来稽查,你就已经是阶下囚,哪还有和我坐在一张桌上软硬兼施的资本。”

林维止的话让蔡朝仁最后强撑的气势溃不成军,他已经腹背受敌无路可走,他唯一能抓住的稻草只有林

维止,而他现在却破坏了这唯一活命的机会,他脚下一软,没有控制住自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顾不

得膝盖钻心的疼痛,朝林维止道歉求救,哀求他拉自己一把。

“如果我能平安度过这一次危机,林总,此后深城所有项目任你挑选,你只要看中我不惜一切交到你手

上。这是我的承诺。”

“哦?”林维止挑了挑眉,语气轻松反问,“蔡局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刚才还要和我鱼死网破吗。”

“不不,我怎么敢做这么愚蠢的事。大敌当前是我太着急,口不择言得罪了林总,我当然清楚以您的气

度绝不会真的对我撒手不管。”

林维止注视着早已油尽灯枯耗干熄灭的炭炉,上面架着的茶壶不再沸腾,也不再冒出温热的白雾,是冰

冷的,他将杯里没有喝完的茶水倒了回去,干脆扣上茶盖。

“就算你平安渡过,你以为你还能稳坐这个局长位置吗?商场忌讳意气用事,官场忌讳更换门庭,蔡局

这么多年在仕途打交道混饭吃,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能活到今天也是奇迹。俗语说欲让其灭亡,先让其疯

狂。上面审判贪腐,不都是心理战术吗,而蔡局根本不需要战术就已不打自招,我帮助这样没有胆识的

人对我有什么价值,除了成为我的绊脚石让我提心吊胆,还有其他用处吗?”

蔡朝仁脸色彻底沦为青白黑紫,他听出林维止放弃了自己,没有丝毫商量转圜的余地,他气急发疯从地

上抄起一块破碎的瓷片,嘶吼着要刺向他,想用这样残暴的方式逼迫他妥协屈就,他不能放林维止走,

他不想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牢笼中,因为他一旦进去便再也没有出头的可能。

林维止身手利落将他搪塞开,反握住蔡朝仁手腕,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把他狠狠一腿,他朝后跌倒,

砸在坚硬的桌角,他喊叫了一声,徐秘书被里面碰撞的声响吓得不知所措,她一脚踢开门冲入进去,当

她看到地上倒着的是满脸痛苦绝望的蔡朝仁,而林维止正穿好西装完好无损朝门口走来,她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