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严潮从年少在这样优秀的姑父熏陶下竟然成长得这么一无是处,果然人和人之间是不能攀比的,慧根和天性这两种东西后天没有办法弥补。

那天知道了林维止是严潮姑父,我还特意上网搜索了这座城市的商人名录,竟然没有发现他的照片和资料,不知道是他过于低调还是公司内部做了抹除,不想将他的一切曝光出来。

严潮那么高调的人对林维止是他姑父竟然缄默不语,接触时也畏首畏脚,似乎林维止真的很恐怖为人处事也非常神秘。

我等了很久会议都没有结束的兆头,我只好又回到办公室躺在沙发上继续吃,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吃了多久,吃到我快睡过去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无声无息被推开,进来的人影原本还迈着步子,不知道是闻到还是看到了什么,脚下忽然又停顿住,微微怔了下退出去,看了一眼标牌确定是他自己的办公室。

他捏了捏眉心,将门合上走进来。

我趴在沙发上吃得已经头晕眼花,怎么没给我留下一瓶水呢,这有点噎得慌啊。

我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被人揪住,整个身体腾空飞了起来,我手上的话梅掉落在沙发缝隙里,身后的人在掌心上将我翻了个个儿,我转身看到林维止,他白色的衬衣扣子解开,领带和西装搭在左臂上,他眉眼间有一丝疲惫,还有一点愤怒。

我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问他,“姑父,谁惹你不高兴了?”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脚下嘎吱一声脆响,我和他同时低下头看,一枚薄薄的薯片被踩碎了,有一些碎渣渗入到毛毯里,我隐约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了,我还没来得及道歉,林维止一只手捏住我下巴,指尖微微收缩,将我脸挤成了一个包子。

章节目录 第七章 姑父,你是不是很闲啊

我在他大力揉搓下艰难喊了声姑父,可那个父字还没落音,一个饱嗝从我嘴里冲了出去,是一股夹杂着酸甜苦辣各种味道的嗝儿,林维止刚好呼吸了一口,他立刻蹙眉将我松开,我捂着喉咙咳嗽了两声。

女秘书从门外捧着一摞厚厚的文件敲门进入,她和我一样,林总只喊了一半,取而代之是一声感慨万千的,天呐!

她把文件放在桌上,转身朝重灾区走过来,她实在不可思议我有这么大的爆发力和破坏力,她平复了很久之后才招呼清洁员进来打扫,并且撤掉了那块缝隙里都是碎屑的波斯毛毯。

她转身朝林维止道歉,不该把我一个人留下,林维止没有抬头看她,而是在那些标注了不同颜色纸条的文件里挑挑捡捡,我走过去替女秘书开脱,“这不是姑父给我的零食吗。”

林维止听到这一句才从文件中抬头,他哭笑不得问我,“所以是我的错。”

我点头,“对啊,擒贼先擒王!”

女秘书深深呼吸了一口,她下意识后退半步,似乎怕被殃及什么,然而林维止只是加深了这个笑容,“你先出去做事。”

女秘书从办公室离开,等到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特别好奇趴在桌上,托着腮问他,“姑父,她们为什么都那么怕你啊?你又不打人。”

林维止盯着被我胸口压住的一支笔注视了很久,他伸出一根手指将笔帽压住,一点点抽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不打人。”

我啊了一声,“真的还打人啊?”

“不用手。”

不用手是什么意思?我探头从桌角看他的脚,“用脚吗?”

他没有说话,我问他不是用武器吧?

他手再次按住鼻梁揉了揉,“对,用武器。你再吵我就掏出我的武器。”

他说完看着我,“阮语,闭嘴。”

我立刻捂住嘴巴不再出声,他用笔在文件上勾画批阅,我闲极无聊在屋里转悠,我总觉得忘了点事,可到底是什么又想不起来,等到林维止一整摞的文件都批改完,我忽然拍了下额头,“姑父,周经理让我问你,这单合约你签不签啊?”

他合上文件挺直脊背缓和了两秒,看着我说,“没有特别优势的地方,吸引我签。”

我有些失落,小声嘟囔了一句,林维止等了一会儿见我没有央求他,他又说,“也可以考虑,看你表现。”

我竖起耳朵听到最后四个字,眼睛亮了亮,他伸手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本书,书的封皮很陈旧,他递给我,“背下来。”

我指尖刚要触碰到那本书,他这三个字吓得我手又缩了回来,他说他很喜欢里面的处世哲学。

“你喜欢为什么你自己不背让我背?”

林维止说,“我读过两次,已经记下了。”

我扫了一眼书的页数,不算很厚,但也有上百页,而且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我接过来的同时问他,“姑父,你是不是很闲啊?”

他看着我没说话。

“姑姑不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寂寞空虚啊?”

他抿唇从椅子上站起来,将西装重新穿好,留下一句傍晚来检查成果,闪身从门口消失。

我握着那本书在心里问候了林维止祖宗十八代,我终于明白严潮为什么这么怕他,他这种说一不二的性格再加上更年期真的很操蛋。

更不可思议是他很难让人拒绝,所有反抗的力量在面对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都变成软趴趴的棉花。

在我咬牙切齿背诵的时候,一名部下来找林维止,他推门发现只有我一个人,有些奇怪问我林总呢,我没有理他,低头继续背,他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小声说了句怎么有个女人,这才转身离开。

我下巴支在膝盖上昏昏欲睡,忽然在半梦半醒中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我立刻苏醒过来,额头磕在一块坚硬如铁的东西上,我捂着惊叫一声,林维止在我哀嚎中面无表情俯视我,我一眼看到了他拎在手上的食盒。

我和他对望了大概半分钟,他和我呈现出一种敌不动我不动的架势,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小腿,他这才开口,“饿吗。”

我点头,他转身走向办公桌,“过来。”

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其实这只是本能动作,因为这里根本不存在灰尘,毫不夸张说林维止办公室的地比我的床都整洁,他鞋比我脸都干净。

我想要活跃下气氛,坐下之后主动开口说,“姑父你知道吗,我上学时候有一个同桌很调皮捣蛋,他也是很闲,而且喜欢整我,后来严潮帮我打了他一顿,那次严潮可英雄啦!”

林维止嗯了声,“后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后来那个男生找了一群混混放学堵严潮,影响很大,严潮还被学校通报处分,差点开除学籍。”

林维止等我说完后抬起眼皮看我,我摇头说没有了。

他将甜粥从餐盒内舀出来放到我面前的空碗里,“最后是我出面,保住了他的学籍,解决了那个欺负你的男生。”

我唇角抽动,头顶像劈了一道雷。

我实在没想到剧情是这样跌宕,因为自始至终严潮都没告诉过我这件事是他姑父摆平,我以为是他一力承担,还觉得非常有面子,原来林维止做了这么多年的无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