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她也跟着我一起笑,“还有这么无耻的男人啊。”

我点头说有呀,她问我认识吗,我说夫人的内侄,我男朋友啊。

保姆脸上的笑容顿时愣住。

我没有理会她,舔了舔嘴唇回味晚上的甜粥,林维止煲粥的手艺真是一绝,有句话怎么说的,绕梁三日不绝,他的粥简直是绕着大肠小肠盲肠十二指肠三十日都拉不完啊!

保姆尴尬得不行,她站在我旁边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了,我从她手里接过一杯刚泡好的茶,问他是给沈先生的吗,她说是,先生晚上喝茶睡不着,只喝白水。

我让她先把给林维止的白水端出去,我来送茶,保姆离开后我舀了一勺辣椒加入茶水里,搅拌均匀舔了舔,辣得头晕眼花流鼻涕,我一手茶盏一手果盘走进客厅,放在沈荆卓面前,非常客气说请沈先生喝茶,他原本还和林维止说话,被我打断后看了眼茶水,又十分狡诈抬眸凝视我的脸,笑着问什么茶水。

我说花茶啊。

他哦了一声,“花茶很香浓,但绿茶更健康。”

“茶水好喝就行啦,讲那么多说道累不累呀。民以食为天,连吃喝都要顾虑,那我都不要活了。”

沈荆卓笑得非常开心,“那你喜欢喝吗。”

我点头说喜欢啊。

他朝我比划一个请的手势,“你来喝。”

咔嚓一声,五雷轰顶天崩地裂,海枯石烂苍天有泪。

我呆滞看着他,鼻孔上粘着的泡儿随着我呼吸出来又进去,进去又出来,林维止并不知道我在茶水里做了手脚,他也没有阻拦什么,我看着那杯暗红色的茶水,“不好吧我怎么能喝客人的茶。”

他说这有什么关系,他让我喝的,不喝是驳了客人的面子。

这么严重啊,这已经上升到道德礼貌的地步了。

我妈从小就教育我脑子笨但一定要懂礼貌,我颤抖着一只手把茶盏端起来,做着最后的挣扎,沈荆卓很开心等我喝,我看他奸诈的眉眼感觉他好像猜到了我整他,林维止那么精,他朋友更精!

全都是花果山的猴子精!

我咬牙横心把茶水一口气喝掉,喉咙火辣辣的一阵痛,像烧了火一样,我不敢表现出自己给这杯茶做过手脚,瞪大眼睛忍着不咳嗽,沈荆卓盯着我越来越红的脸故作惊讶,“阮小姐怎么了。”

我不吭声,张开一点点嘴唇吸凉气,他哎呀了一声,“这么美味到令人窒息的茶水,我忽然觉得没有品尝有点遗憾了。”

他说完忽然大笑出来,“你这样的智商还想算计我。”

他靠在沙发上捧腹,尽管他笑起来眼睛蛮好看,但我真想脱掉脚上的鞋拍死他。

终于知道别人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怎样的滋味,我又气又辣,随手抓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大口解嘴里的灼烧感,奇怪是西瓜甜中透着一股咸,这个咸我还很熟悉,和我小时候不小心吃进嘴里的鼻涕好像哦。我盯着瓜瓤愣神,林维止质问他和女人计较什么,沈荆卓笑得受不住,“怎么会有女人蠢到这种程度,是谁养了这么一个宝贝。”

他调侃喊我小辣妞,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顿时笑得更厉害,林维止递给我他手边的香蕉,我如获至宝剥开大口咬,他见我火烧火燎的脸色缓和了一点,问沈荆卓还有事吗,沈荆卓说受他舅舅嘱托来谈谈项目的事。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天塌地陷.

沈荆卓的舅舅开了一家规模中等但是胆子很大的公司,经营的项目都是一些政府高度敏感的擦边球,合作的人不少,但他舅舅胃口大,想要更多的利益,而沈荆卓和林维止的关系成为他索取猎物最好的铆叉。

林维止告诉沈荆卓如果他舅舅再不收手,很有可能牵连到他,因为他是法医,属于刑侦科室,是在籍的刑警,知法犯法的下场绝不会好。

沈荆卓和林维止谈这么讳莫如深的公事,我不好留在那里碍眼,毕竟这属于商业机密,最基本的规则我还是懂的,我提出要走,林维止立刻拨打电话安排司机送我,我直接拒绝了。

我们那片小区太古董,全深城最穷的都扎堆在那条巷子里,毫不夸张说林维止一辆车买一栋楼是没问题的,何必让那些大爷大妈躁动不安,缠着我爸妈胡说八道我傍了大款。

五十岁以上七十岁以下的人在我眼里身上藏着无数机关枪和八卦阵,天天走街串巷往谁身上泼一盆脏水像是能赚一套房子似的那么爽。

我告诉林维止我自己走,天也不是很晚,顺便街边买一点东西,他很不放心问我是不是路痴会不会走丢,沈荆卓在旁边大笑出来,“那阮小姐吃东西会不会戳错地方,把食物塞进鼻孔或者眼睛里。”

我朝他做了一个非常恐怖的鬼脸,“当然会,而且还是别人的眼睛,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沈荆卓看着我鼓帮帮的脸颊,笑得更开心,“可我偏偏喜欢挑战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不如我约你一次,我们吃顿饭。”

我大声说我才不会去,除非你请客。

他说我从不请客,我的人生信仰就是白吃白喝攒钱娶老婆。

我被他痞相十足的样子气得攥拳发抖,林维止蹙眉看了他一眼,示意沈荆卓不要再气我,他将我外套纽扣一枚枚系好,叮嘱我平安到家记得告诉他一声,途中迷路了也不要顾及什么,立刻打电话他会去接我。

我从林维止家里出来,保姆送我到街口,还塞给了我一包点心和糖果,点心是我在餐桌上特别嘴馋但实在撑得咽不下去的那盘,我笑嘻嘻接过来问她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保姆说她哪里会关注到这么细节处,都是先生的嘱咐。

我挠了挠脸,“姑父这样心细啊。”

“我今晚也看出来有关任小姐的事先生确实非常留意。”

林维止对我的关怀和包容都看在严潮的面子上,确切说是他妻子,严潮家唯一的女儿。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纽带和颜面,他绝不会容忍如此贪婪的一家人多年搜刮。

虽然我对严潮的感情越来越淡薄,但不可否认因为他的缘故,我在华锦过得更有尊严,我在这座城市好像多了一条路,路是林维止,可开路人是严潮。

我觉得命运真神奇,每当一段感情即将分崩离析,又会忽然跳出一点颜色,把这样的灰暗变得明亮些,让人沉浸在那唯一的明亮中不忍逃脱。

如果早晨的事没有发生,其实我和严潮并不至于完全无法凑合,爱情可能需要激情,但婚姻就是平平淡淡过日子,看着顺眼好好过,看不顺眼将就过,相互扶持相互隐瞒相互迁就,马马虎虎也就走出了一半的路。

满怀期待觉得下一任更好,但其实像坐公交车一样,当留恋贪图外面的风景,任由车驶向更辽阔的地方,早就距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远。

我是个懒惰又呆笨的女人,我不想挑战那么多生活的未知数,我讨厌严潮对我的伤害和霸道,但也放不下他对我的照顾和五年的执念,所有厌倦与愤恨让时间慢慢消化,如果实在消化不了再说。

我满脑子胡思乱想,没注意到脚底下一个没盖好的井盖,整个人扑了上去,摔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包裹被我扔出半米外,里面的点心倾洒出来,我顾不得收拾自己身上脏兮兮的灰尘,惊叫了一声爬过去救我白白嫩嫩的点心。

点心大部分都碎掉了,我哭丧着脸蹲在路边一个垃圾桶旁捏起来往嘴里塞,林维止那么有钱,他的东西都好贵的!糟蹋了一丁点我都会心疼得睡不着觉。

我吃点心时一个路过的爷爷扔了枚硬币到我跟前,我听到动静低头看,发现是一元的,我抹了抹嘴巴捡起来塞进口袋里。

我吃完点心站起来面前忽然驶过一辆车,车窗全部摇下来,播放着十分嘈杂火辣的音乐,沈荆卓半张脸被支在方向盘上的手盖住,另外半张露出朝我笑,我刚解馋的好心情立刻差得不能再糟糕,他减缓车速朝我打了一个响指,“小乞丐。”

我挥舞拳头蹿过去,他从车窗里扔出一张百元钞票,钞票恰好随着风落在我手里,“打车回家,别在街上游荡,小心真有人拐跑你卖到山区当童养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