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让人欣慰啊。这是周烟这两天接收到最好的消息了。
她冲周思源张开怀抱:“来。”
周思源靠过去,扑进她怀里,嘴角弯弯的:“等我长大有了出息,我就可以养着姐姐了。姐姐就不用那么辛苦的上班了。”
周烟眼里有光闪过,消失在头发里。
得好好活着啊,不然等不到周思源长大成人,那得多遗憾啊。
周烟再一次很快从司闻带给她的伤害中,走出来。
不走出来又能怎么样?死吗?太不值得了。
做鸡,跟司闻,都是她自己选的。她不后悔,也想得通,只是免不了难过。
女人都是这样。
她知道。
所有纠结的心情都推给女人这个复杂的群体,她又妥协了。曾设想以死相拼也要离开司闻的想法,又被搁置了。
下一次吧。
等下一次,她一定离开。哪怕是死。
22(加更)
秋天来的要晚一点,却不容忽视,它带着冷空气,竖起所有没把它当回事的人的汗毛。
距离赵尤今到糖果找周烟麻烦已经过去一个月,糖果就像失忆一样,对这段事实再未提起。当然,司闻和赵尤今也不允许它记得。
司闻一个‘滚’字把周烟赶出门,就再没找过她。她日子过得还算平静。
脖子上淤青消了,脸上伤也淡了,打上底就看不见了。接客时她又变成那个我冲你笑,我为你脱衣裳,但我不带一点感情,全无半点性冲动的模样。
可说来奇怪,即便她这样,还是有那么多男人点她。
虹姐以前说过,大部分男人都是这样,就算是花钱,也不想他一个眼神对方就扒光了自己。他们喜欢那种眼里无光的,这样能勾起他们征服的欲望。
糖果里坐台的、出台的,都知道这个道理,可她们学不会,当男人把钱码在桌上后,她们就没骨气地伏在他们裤裆下,眼巴巴地求欢了。
在她们眼里,跟钱比起来,逼跟脸又算什么东西?
周烟晚上坐台,对方是个4S店的销售经理,他撕开她上衣,几度对着她的奶跃跃欲试,都被虹姐挡了下来,无数次告诉他:“老板不好意思,她只坐台。”
经理不爽,可第二天太阳升起,他还得用这副道貌岸然去挣钱,所以即便是喝了酒,他也不会发火。万一被捅出去,他的客户知道他是个伪君子,那就得跟他的饭碗说再见了。
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只会遗憾地看着周烟穿好胸衣。
周烟把坐台两个小时混完,到更衣间把撕坏的衣裳换了。
她常用的更衣间十来个小姐共用,有时候进门都能看到哪个经理把哪个鸡压在化妆台干,交合处对着镜子,他们对着骂些个淫词秽语。
这种时候,她都当看不到,进小间,把帘子拉上。
破了的衣裳脱掉,扔进垃圾桶,她下班了。
虹姐在更衣间门口,烟已经抽到一半。
周烟理理头发,问得随意:“有什么事吗?”
虹姐没答,往外走。
周烟跟上去。
虹姐领周烟去了对面台球厅,旁观糖果,真的只能看到它有个光鲜亮丽的躯壳。
周烟没烟抽,不想跟她说太多话:“说吧。”
虹姐把烟盒递给她,还有火机。
周烟没接:“我着急回家。”
虹姐把烟放围挡的台子上,抽一口烟,吐出去:“我没逼你卖身,也不会逼你从良,只是你看到了,糖果这样扎实的根基、稳当的建筑,在司闻面前也摇摇欲坠。”
周烟听着。
“他把赵尤今踩在脚底下,在那么多人眼前,可从他抱着你离开,整个城市好像都不记得了。他太有本事了,糖果太小了。”
虹姐每一句话都在赶人。她以前觉得周烟留在糖果,无可厚非,周烟怕司闻,无可厚非。
而站在她的角度,好多客人陪酒愿意点周烟,于她来说也有好处。
可今时不同往日,司闻带来的后遗症太强烈了,虽然无人敢提,可没免去人心惶惶。
姑娘们暗自较劲,觉得司闻对周烟偏爱,哪怕她是个妓女,也为了她不惜跟有权有势的赵尤今翻脸。也觉得糖果不公平,单方面给周烟开放特权,她公然顶撞赵尤今,给糖果造成这么大影响也没有任何处罚。而不久前对方娜娜、奶茶却一点余地不留。
心里有怨气,就不够专心,不专心,接到的投诉越多,投诉越多,怨气就越深。
这是一个循环,她们把自己困在这个圈里,长此以往,必定日暮途穷。
到时候,局面不好控制,锅还是得她这个老鸨背,次数多了,谁知道黄总会不会让她滚蛋?
这是她吃饭的家伙,她不想丢。
周烟听懂了:“你觉得糖果给司闻留下过多少好的回忆?”
虹姐偏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