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祝山睡到晌午才醒来,睁开眼望向窗外,外头白茫茫一片,一望无际的白,露出星星点点的山头。

雪终于停了。

沈祝山那出来手机,看到林修导演已经将下午的咖啡馆的包厢号发来,约在下午茶的时间。

“沈哥,你在干什么?”

腿脚被折腾的不怎么利索的沈祝山,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摸索到走廊尽头那间隐秘的房间,却发现那台老旧的摄影机已经不在原位。

但是时间过去太久,沈祝山只能大概记得是在桌子周围,具体是在桌面上还是在抽屉里,已经是记不大清楚了。

他只能检查了桌面,又一个个检查抽屉,发现没有后,不得不得纳闷地跪坐在地上,往桌子底下找。

听到背后传来孔洵的声音时,不可否认的,沈祝山心跳都暂停了一拍,没来得及想孔洵为什么走路没有声音,回过头来的沈祝山只能干笑了一声:“哈,你今天上午怎么没去公司?”

“凌晨的时候你睡觉皱着眉,我觉得你身体可能不太舒服,有些担心,所以今天休息在家陪你。”

沈祝山身体不舒服能怪谁,昨天叫停不停时,孔洵是这样忧心忡忡的嘴脸吗?但是这时候处在孔洵的收藏室的沈祝山,没工夫扯这些了。

他若无其事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抬手自以为很自然地揉了一下鼻子:“哦,我没有不舒服,挺好的,我就是有个东西找不到了,来找找。”

孔洵说:“是吗?什么东西?”

沈祝山摆摆手:“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算了。”

沈祝山往前走,孔洵却堵在门口完全不让开。

孔洵看着沈祝山鼻子上被自己擦上灰尘,弄脏了脸,眼神飘忽不定。

难以想象这么久,沈祝山才想起来过来找,都不知道孔洵已经欣赏过多少遍,孔洵想到沈祝山总是这样傻,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上敏感,一些重要的事情上掉脑子。

但是想到那份告白,孔洵的心还是很难对沈祝山苛责,故意让沈祝山感到难为情,孔洵甚至温柔地说:“那好吧,沈哥想找的时候我可以帮忙一起找。”

孔洵让开了位置,沈祝山走了出去。

午餐后。

沈祝山这时候才知道阿浈最近在休病假的事情,因为发烧感冒,阿浈在这半个月内禁止出现在沈祝山周围。

想到孔洵现在的状态,阿浈应该是没有和他告状,现在又是病的如此凑巧,沈祝山想,这大概是阿浈也在念及他曾经多次为他求情说。

沈祝山对于下午这场会面势在必得,想到虽然影片集已经找不到了,但是沈祝山或许可以像很多新人演员一样,现场给林修表演一段。

沈祝山午觉都没睡,学习了一套新的拳法,准备下午在咖啡馆的包厢里对林修导演进行展示。

下午两点十五分,孔洵从二楼书房的窗户那里看到沈祝山从客厅里走出,他边走,边拿起来围巾,套在自己脖子上,用力一勒,给自己打了个结,然后带上帽子。

沈祝山在这两三年里,出行次数屈指可数,大部分都在孔洵的陪同之下。

孔洵惊讶地出声问道:“沈哥,你要出门?”

沈祝山想,他现在不仅要出门,还要出道了,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事以密成,现在的沈祝山沉淀成熟了不少,不像从前喳喳呼呼做事毛躁,他矜持地点了一下头,简洁地说:“是。”

第89章 第89章

“可是你的朋友最近不是都在忙吗?”

孔洵低头俯视着沈祝山,他像是已经蓄势待发。

因为临近年关,苟袁的饭店生意火爆,而且和他们根本不在一个城市,而徐承在医院本身工作就繁忙,在溪县的赵临丰倒是比较闲散,在他的表弟帮忙下偶尔的一些空闲,结果上次来到孔洵的庄园做客参观之后,不知怎么大受刺激,沈祝山再邀请他来玩,他都不不来了。

提及此,沈祝山就很不耐烦了,斜了好像在故意拖延自己宝贵时间的孔洵一眼:“你少关心我的朋友行不行?”

孔洵无奈叹了口气,像是终于不再掩饰:“好吧,但是沈哥,外面天气太冷,阿浈又在休病假,你准备怎么出门?”

这不用孔洵异提醒,深冬时节,又连下了几天大雪,不冷是没道理的,沈祝山把围巾围紧了,还是感觉空气刺骨,他朝前面望了一眼,庄园里的工人,正在开着铲雪车,推出来一条条窄窄的路。

沈祝山说:“我准备叫一辆车接我。”

孔洵闻言摇了摇头:“沈哥,这大概不行。”孔洵先是这样说,又提醒沈祝山:“而且你看,现在又下雪了。”

沈祝山转过头,看到空气中竟然真的洋洋洒洒飘起来细碎的雪花,心里有些抗拒接受,疑心自己走出庄园可能雪就会停,但是又不相信孔洵能手眼通天到掌控雨雪的程度。

孔洵又劝道:“先进来吗,外面很冷。”

“他妈的,你今天没去公司是不是故意就在这等着呢。”沈祝山终于从孔洵这种镇定自若的,好像还能和沈祝山聊很久的语气中爆发了,他转身迈进客厅:“我跟你说,我今天必须出门。”

沈祝山进门,甩掉刚围好的围巾,有几分声势。

“至少要告诉我非要出门干什么吧,我只是担心沈哥你被别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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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祝山“啧”了一声:“怎么人家就光骗我,不骗别人?”

“因为沈哥你涉世未深,比较好骗。”

沈祝山闻言冷笑:“我涉世未深到底是拜谁所赐?”沈祝山倒是想,给涉吗。

孔洵看他又要不高兴了,眼神瞥过杨老师示意他先关上门,想要再和沈祝山说些什么。

沈祝山这时候看了孔洵一会,大概是意识到孔洵今天在家里,自己大概是很难脱身,这样僵持争吵按照以往惯例,都是孔洵达到目的。

沈祝山突然一低头,侧过去脸,眼睛低垂下来:“我知道你不想我出去,你就想让我一直过这样的生活,这样活着,没有烟,没有酒,不能吃辣,只做一只金丝雀,没有自己的事业,只是为了满足你……”

孔洵看着沈祝山,他发现沈祝山可能是和他一起生活的太久了,虽然是个好人,但是学坏了不少,说到满足孔洵,但其实是沈祝山自己在恢复了之后,想要的时候故意用“你不行了?”来刺激孔洵,不想要的时候,又用脚蹬踹孔洵,提醒他自己很虚弱。

但是沈祝山现在把话说到这样的地步,孔洵看着他,沈祝山抬眼瞥他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去,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