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宁倒吸了一口凉气,匆匆离去了:“……在这等着。”
她得尽快想法子找到白九娘了,否则,她恐有性命之忧。
……
顾文堂今日虽在休沐,却仍旧忙得不可开交,现下亦在外院书房会见一位官员。
徐启瞧见晏安宁带着婢女匆匆来了,有些迟疑地上前道:“晏姑娘,现下相爷正忙着……”
晏安宁却打断了他:“徐管事,我找的是您。您可知,绥远侯府世子贺祁在外头都有什么住处?”
贺祁在男女之事上虽然荒谬,但到底是绥远侯府的世子,不能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搬回侯府,若是动了手,想必是将人掳到了外头的哪处宅子里。
她记得,顾文堂手下也有一支人手,知晓京城许多世家大户的阴私,类似于皇帝的内卫。
这事她前世听顾昀提起过,今生的她理应不知,但现下她急着救人,也来不及去计较这些了。
“……或者,您知不知晓,贺祁今日的行踪?”
徐启愣了愣,很是意外此人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来。
他望着书房的方向迟疑了片刻,想起相爷对这小姑娘一贯的纵容,到底是低声说了几句。
晏安宁眸光一亮,连声道谢后又匆忙离去了。
徐启立在原地想着事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终是敲门进去,低声禀告:“相爷,方才姑娘过来了……”
书房内,顾文堂的眉头渐渐拢起。
外客不知内情,只当徐启口中的姑娘是顾文堂的女儿,便笑道:“相爷去处理家事便是。”
顾文堂微微颔首,带着人出了书房,站在廊下细问起来。
……
这厢,白彦允见着晏安宁很快去而复返,忙不顾礼数地上前去问:“晏姑娘,怎么样了?”
晏安宁看他一眼:“跟我走吧。”
据徐启说,贺祁在侯府外头的落脚点主要有两处,但她觉得,其中五安胡同的那一处是最有可能的。
*
嘎吱嘎吱的摇晃声混着女子的轻喘娇咛声,落入外头守门人的耳中,自是暧昧不堪细听,引起一阵挤眉弄眼的嬉笑声。
没想到那小娘子瞧上去性子刚烈,眼下在床上倒还算听话,也省得世子爷动一场怒,牵连他们这些下人了。
然而,此刻的屋内却并未发生如他们想象中那般水乳交融的场面。
白九娘脸色苍白地摇晃着床梆子,细白的手腕都开始发肿,但这并不是她最关心的,她只是满脸绝望地看着地上躺着的男子,一时间不知所措。
她从柳府二门出来,便被这群人打晕了掳走了,等她醒转过来,便看见贺祁正压在自己身上解她的斓裙。
她瞬间就明白了。
若换做旁的女子,早就吓得尖叫出声,挣扎着要逃。可她长于市井,从小便无人护佑,深知男女之间力气有多么悬殊。
她直接逃跑,不仅一点生机都没有,还可能惹怒对方,引来更恐怖的后果。
尤其是眼前这个瞧上去衣冠楚楚的男人,他若真是懂得怜惜女人的,就不会表面骗她不再执着于她,结果转头来耍阴招……
于是,心思飞转之间,她假意迎合,装作自己从前只是觉得配不上他,实则一早般爱慕他。对方听了她的话,果真看上去心情大好,也不再粗暴地打算直接要了她,还同她玩起些温情蜜意的手段来。
白九娘找准了时机,狠狠地将贺祁的头撞在了床阑上,对方便晕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她便准备自己逃出去,谁知将这偌大的屋子走了个遍,却发现心思缜密的贺祁早将能逃出去的窗户全都封了起来。
他打心眼里觉得自己性子刚烈定然不会轻易屈服,所以做了万全的准备。
门口的守卫又明显不止一人,无奈之下,白九娘只好装作已经和他成了事,来使外头守门的人放下戒心。
只是这到底只是缓兵之计,万一贺祁中途醒来,只怕迎接她的便是他的盛怒和噩梦般的命运。
白九娘咬了咬唇,眸光带着希冀地往门外的方向看,心里暗暗祈祷,她那心细如发的兄长能发觉她的异常,救她出去。只是想到他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又怕他在这些人手里吃了亏,兄妹俩都折损在了这里……
一时间,她悲从中来,丝毫不能理解为何她勤勤恳恳做人,好不容易就要苦尽甘来了,上天却要给她这样的命运,坐在榻沿边,不禁潸然泪下。
“小美人,你哭什么,我都还没哭呢?”男子的笑声却突兀地在屋子里响起。
白九娘瞬时手脚发凉,拔腿就向门口的方向跑。
可一只手捂着后脑勺的贺祁右手仍旧有力,毫不费力地将她扯回来丢在了床上,沾染着血迹的双手压在她的脖颈上,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挂着与其气质极其不相称的阴鸷。
“当垆卖酒的贱人,你又比窑子里的姐儿高贵在什么地方?本世子愿意宠幸你,是你天大的福分,你竟敢伤我……活得腻歪了,便不必活了。”他还在笑,可说出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
白九娘拼命地挣扎却毫无反击之力,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在一点点流失,眼前这个状若疯癫的男人,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爷,我错了,你放过……我吧……”她艰难地求饶,试图故技重施。
可贺祁吃了一回亏,眼下再也没了什么风月心思,只想将这个忤逆他的女人亲手杀掉。
白九娘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眼前也开始阵阵发晕,眼冒金星。
一行清泪无知无觉地从她眼角落下。
她绝望了。
正在此时,外头却忽地传来一阵喧闹声,是贺祁的守卫惊慌失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