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不会是想不告而别,离开这里吧?

莫非把想说的话,都写在了纸张上。贺衍想起挂完电话那天晚上做的梦,梦见苏麦麦被电话算账吓得不见了,他一直站在军区大门口等,都等不到她。

虽然不排除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天打?过几个电话她都不在,夜里潜意识地便担心她不见了。

所以今天回来,贺衍就没准备再?提被她咬胸膛那件事,但苏麦麦这小半天的功夫,却是分明故意不直视自己。

男人拧起眉宇,下意识掀起纸页的一角……想了想又按捺下去?未动,走出去?给水缸提水去?了。

晚饭苏麦麦做了一盘红烧羊排,椒盐蘑菇,一盅海米豆腐汤,她特?地用地瓜粉勾芡了汤汁,撒上切成碎断的小葱花点缀。再?有蒜蓉拍黄瓜,还有爆炒花生米粒两?个小菜盘子。

心想着吃人家嘴短,先把贺衍的口腹敷衍住了,夜里算账时他也?不方便咄咄逼人。

那盘红烧羊排,她用香叶、草果、八角、桂皮等香料,加上冰糖和食醋一块儿烹饪。烹得羊排味道鲜咸,肉质软嫩,刚出锅还在盘子里滋滋地冒油响。

贺衍咬一口,心里便直叫绝了,但勤务员就在旁边,他便克制着含蓄,悠然地享用着。

不能叫人看出自己的反应,免得回头开车这小子更加地嘴碎让人想削。

“太香了!太香了!”陈建勇埋着头狂吃,虽然食堂的红烧肉也?不错,但大锅做出的菜,哪有嫂子这种精细烹饪出来的美味啊。

吃着吃着,陈建勇冷不丁还蹦出了个成语:“小苏嫂子这厨艺,估计在咱们整个十一旅都能独领风骚。”

“有这么夸张嘛,好?吃你们就多吃几碗饭。”苏麦麦被夸得美滋滋,舀着汤勺好?笑?。

她把舀到八成满的海米豆腐汤先端给贺衍,又盛了一碗另给陈建勇。

看这两?人出差在外,被饿了一个星期似的。贺衍虽然吃饭用度有条不紊,有着他出身军干世家的讲究,但明显速度也?比出差前快了许多。

一顿饭吃完,除了花生米的盘子里还零星剩下几颗,其他盘子全都清空了。

贺衍当仁不让,挽起袖子负责洗碗。

陈建勇看到分外讶异,心想,等下次彭老师打?电话来,他又有的内容汇报了!

政委老首长的第四子可不像他们以为的冷漠,分明很懂得顾家顾媳妇儿的。陈建勇把地扫了,又推着自行车再提来两大桶水,心满意足地回单位去?了。

今天刚好?周四,洗完碗收拾后,两?人便拿上脸盆、香皂和毛巾衣物去了澡堂子。

走在路上遇见张营长?和兰青嫂子,后面跟着一排张大二?三四五仔,差不多的模样?儿,身高从高排到矮,俊溜溜的一个个。

这几天也?不晓得怎回事,苏麦麦时常在院外水泥道上瞧见张四仔儿,赫然一瞅,怎的感觉小家伙脸蛋圆圆,像长?了些肉。

看得苏麦麦也?想起贺昀了,超能给情绪价值的小饭搭子。等贺衍休假回家时,问问他想不想来伊坤生活,多个人生活更热闹一些。

兰青嫂像个过来人透过时光看的模样?,笑?盈盈地说道:“副团长?回来啦,两?口子真美满。”

苏麦麦估计又该被多想了部队里都直球,新婚燕尔的,出差回来大家默认都会整几出那事儿。

但苏麦麦和兰青嫂不同,苏麦麦绝没打?算生崽儿,她意志坚定忍得住的。

入夜把窗帘子一拉紧,她在床上整理被褥,就寻思该怎样?开口和贺衍说分床睡呢。

结果一抬头,对上了男人深邃的眸光。贺衍五官英俊,鼻梁高挺,眼神冷锐,不说话的时候自有一种巍然严肃。

苏麦麦气?息收紧,启口道:“要不……我们今后还是分房睡吧,你北卧我南卧,反正你知我知,别人不会议论什么。”

她一边说话一边摊平被角,贺衍看到她的纯棉睡衣跟着手臂动作一晃一晃的,屁股撅得老高。

没原由?地睇了她锁骨一眼,发现?她今晚上没脱掉内衣。便知是有备而来,为了防备自己。

分明之前大大咧咧说为了促进夜间血液循环,并不顾及他的视觉影响。

他只觉无奈又好?笑?,那天不过逗她一逗,竟然记这许多天。

他偏存心问道:“要分房睡的理由?在哪,抱你也?抱过,咬你也?咬过了,那天说的账,你准备怎么还?”

苏麦麦其实事后梳理分析,大佬对自己的举止表现?大抵是有察觉的。毕竟在原文里他谋略深沉,精锐冷酷,她那点儿颜色黄黄的小心思,成年人哪能一直感觉不到?

他如果当真未察觉,或者不关注,那他大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忽略不计。

……还是说他为了杜绝她之后再?色心起意,所以才和她明算账,告诫她适可而止。

苏麦麦觉得后一种更符合贺衍的作风。

苏麦麦咬了咬唇,干脆拿起不怕不羞的勇气?,试探一下他的心思。她实际年龄可没比他小多少,更而且有过经验,成年人不必绕来绕去?的麻烦。

女人两?颊酡红地问道:“要是不分房睡,我怕再?对你动色心,到时该怎么办?我承认我对你的躯体?存在肖想,但我们暂时不能发生关系。”

好?像要到明年,国家卫生部门才开始通过公共卫生项目,推广计划生育以及TT的使?用。还得忍。

咳!

贺衍全然没料到苏麦麦会是这样?反应,就算想过一百种可能也?想不到这种回答。但她一向出离自己的判断。

他颔首一默,魁梧身躯逼近,略显窘迫:“你说对我动过色心?”

苏麦麦临危不惧,点头:“是。每晚都不止一次。”

“……”

贺衍忽想起抽屉里她的那几张信笺,俯下宽肩问道:“既然你满意我,对我躯体?有肖想,又且不介意我风沙雨雪都守卫边疆,为什么却偏不愿像每对夫妻那样?,做自然而然的事?”

苏麦麦听着这话怎的略显耳熟呢,下意识便往书桌的抽屉瞄了过去?,发现?似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一时从床上蹦跶起来,险些撞上了贺衍的额角,被男人适时地偏开去?。

苏麦麦着急道:“好?啊贺衍副团长?,你偷看过我的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