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衍开完短研会,十一多钟再打了?一个。供销店又回答说:邻居马嫂子说她坐班车出去了?,还没回来。
第三次,贺衍不好意思再麻烦供销店跑腿,便改往食堂的公用电话打。但都到这?时?候了?,苏麦麦还没回来,她如果坐部队的班车早就应该到了?。
贺衍整了?整洁白的衬衣领子,男人冷漠惯了?的心里,头一回领略了?牵肠挂肚的感觉。
两道浓郁的眉宇微蹙,面色不自觉冷凝。他猜想苏麦麦会去哪里,她一个小姑娘在伊坤并没有朋友,还能待去哪里不回驻地?又担忧该不会是葛翠平那无良一家子,从?哪打听到她的消息,又寻她麻烦了?。
正?在此时?,门上传来了?轻敲声:“贺副团在吗?”
是个清润的嗓音,贺衍下?意识凛神,走过去把门打开。
楼下?的招待员小林露出脸,望着面前高大挺拔的军官身?躯,羞涩地抿了?抿唇说道:“贺副团长好,您爱人小苏打来电话了?,喊您快点下?去接听。”
又忍不住小声道:“她普通话说得真?温柔呀,可好听,就像广播里一样。”
贺衍听说是苏麦麦,一瞬揪紧的心便释解了?。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料到,女人竟已经开始那么?能牵动他的情绪。
但这?种高低起伏的担忧落下?,莫名却?升起一种霸道的控制欲漫延。贺衍哂唇压下?了?,理智占据上峰,他知道与苏麦麦之?间应是平等的婚姻关系,岂能用男人天性的占有欲来要求她。
更何况在她目前看来,他还只是在考察期的丈夫。
一楼的招待员姑娘们对这?位年轻的副团长印象深刻,刚开始贺衍下?楼打电话时?,她们还不晓得他已然?结婚了?,还暗自春心芳动。看着他英俊的面庞,想这?想那的。
等到贺衍挂完电话,叮嘱她们说:“如果我爱人小苏来电话,麻烦上楼告诉我,谢谢。”
言语里,像在特别对人们强调自个已婚的身?份,真?是人-夫表率啊!
招待员们的内心里更加好评了?。
听招待员小林夸赞苏麦麦声音温柔好听,贺衍凛眉淡笑。她温不温柔他不确定?,临出发前在他胸膛的那一啮,可是着实叫他记忆刻骨!
贺衍这?两天只要一想起苏麦麦,就忍不住回味起一刹那间酥-软与刺痛交汇的绷紧感。
酥-软的是她贴近的娇嫩脸颊,或者还有锁骨以下?她没穿内衣的那块;刺痛是她的尖牙利齿,咬得他心魂都震颤了?。若不是他隐忍得好,她怕就要为他的某些反应承受责任。
偏偏她竟还能狠得下?心,装作无事发生。呵。
贺衍浅浅戏谑,但心底却?莫名泛过一丝温柔。把电话接起来,习惯性低沉嗓子道:“喂?”
苏麦麦熟悉的音调果然?在话筒那头响起:“贺衍同志,你?打来三个电话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第30章 第 30 章 分房睡,分房睡,下次必……
苏麦麦以为贺衍有什么要事, 刚才走得快,她薄底的布鞋踩在?军区的水泥地上,感觉轻飘飘像要飞起一样。这会?儿呼吸吃紧, 讲话不由带了?几分嗔意?。
让贺衍想起了?女人半夜睡着时的呢喃, 他正色道:“没事就?不能给你打了??他们说,婚后出?差要例行给爱人打电话报备。你去哪了?,一整天不在?院里?”
莫名的,苏麦麦似听出?一点审问的酸意?。好比新婚次日,和他解释, 她习惯搂抱枕睡而不是搂人时的气场。
苏麦麦知道大佬是个负有责任感的军官, 她一个人初来乍到,出?去逛他不放心也正常。
还一打打三个,若传到嫂子们嘴里, 又是另一种笑谈了?。
她于是抿唇解释:“我?去了?趟二奎镇赶集, 买了?桌布,约好匠工下周过来贴瓷砖。司机修车比平时晚了?些回?驻地,没事儿, 大活人t?丢不了?的。”
贺衍听得这才宽下心,叮嘱说:“不仅怕你走丢,还怕那姓葛的婆娘和刘家又找你麻烦,回?来就?好,其他事等我?回?来再办。我?这边最?快大后天就?能启程。”
苏麦麦轻轻一笑:“我?嫁给贺衍同志,就?是光荣的军嫂了?。在?军区大院里如铜墙铁壁保护着, 他们就?是想怎么也打听不到我?在?哪呢。再说你那么忙, 我?能搞定的就?自己搞定了?。”
这倒是,从开始就?知道她是个很有主意?的女同志。
只一想到近几天,苏麦麦一直花费的都是她自己的钱, 贺衍便提起了?正事,说道:“你回?去后在?卧室左边抽屉翻翻,我?放了?两本存折,一本定期一本活期,是这些年的存款。平时你需要什么就?拿去买,结婚了?就?都花我?的,我?负责养家和养你。”
在?另一个世界里,苏麦麦进化成了?卷精,把自己卷得命都没了?,也没听到谁这么豪放地说养她。
虽然她自己也能自食其力,但?大佬这句话听得心里还是酥酥的。
苏麦麦把心意?领了?,客气道:“当时大哥和二姐误会?,场面临时紧急,我?们才顺水推舟结的婚。既然之后可能要离婚,就?还是各花各的吧,你的存折自己收着就?好,我?不拿。”
贺衍沉默一瞬,俊朗脸庞浮起冷意?:“小?麦同志,在?你看来我?们之后非离不可?如果我?没打算离,你是否愿意?给我?一段表现的机会??”
苏麦麦:嗯?
大佬离婚不是原书的基本设定吗?
其实?贺衍已经对她明白地提过好几次了?,他对这段婚姻是真诚而用心的,只等苏麦麦点头许可,他就?与她做正式夫妻。
偏偏苏麦麦每次都听得似懂非懂。
苏麦麦就?踌躇地咕叨:“……我?还想着,等你这趟出?差回?来,我?们就?分房而卧。免得每次一不小?心都趴你身上,让你误会?我?轻浮。”
咳。
饶是贺衍在?部队里什么兵都带过,也被她的一句话听得差点呛出?血。夫妻之间抱不抱,这跟轻浮哪来的关系?
他锐利长眸往旁边一扫,服务台前的几个招待员晓得他在?和爱人打电话,已经知趣地退开去另一边忙碌了?。
贺衍兀地压低声音,好笑道:“突然要分房睡?那我?走的早上,你咬我?的一下怎么算账?”
啊……
苏麦麦都以为他忘记了?,或者说以为他根本没感觉到,结果他竟然记仇了?,还在?电话里算起账来!
不是不是,你也知道,有时候女人清早睡醒欲-望是很强烈的,她那天跟个八爪鱼一样趴贺衍身上,两条大腿还夹着他硬朗的腰腹。
谁叫她本质里是个大色-迷呢?这叫她哪能受得了?啊,心黄黄的苏麦麦一边欲-望升腾,一边更加羞于抬起脸来,只怕两颊的腮红被他看穿。
偏偏男人还正气威肃地无动于衷,苏麦麦只得强忍着,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啮一口逃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