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后,罗子康顺利过了府试,院试,三年后,上京赶考,虽然败北,但是他见了在京城施药的师母,他因为进京之后钱财被盗,还生了病,故而病都看不起,自以为自己可能年纪轻轻就要客死异乡。

“师母,您是师母吗?”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宛若神仙的美丽女子。

据他所知,程晏长子都已经二十多了,即便师母再年轻,也应该快四十岁了,不曾想,居然看起来这么年轻,她听说自己是金陵书院的举子,她无偿赠药给他,还让其子程倦上门来探望一二。

罗子康自然是感激不尽。

但是看到眼前的程倦,又觉得实在是不可相信,这程倦已经中了进士,现在在翰林院做庶吉士,个头非常高,进门时都不得不弯下身子,但是他娘却娇小可人,且温柔和蔼,很是可亲的模样。

得了程倦的探望,罗子康又吃了几幅药,便在京中盘桓读书,越三年,他高中状元。

但是被告知程首辅意欲辞官返乡,他立马前去相送,很是不舍:“相爷,您在京中主持,咱们大临才会愈发的好,您这一走,晚生不知道如何是好呀?”

程晏离京前最后主持的会试总裁,罗子康出身贫寒,差点被通关节的考生挤下去,是程晏坚持搜遗落的试卷,才让自己最后中了状元,罗子康对这位首辅大人是感激不已。

他又抬眸看了看程晏夫妻一眼,程晏早已不惑之年,在考场巡查时,程晏那等气势,无人能力,没想到致仕之后,却仿佛一个普通的读书人一般。

但这等气度,天下怕是无人能及。

“天下以后终归是你们的,你师母未及笄之年就跟着我一直困于京中,如今有你们这些后起之秀,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天下经过一番变革,最忌讳再反复无常,否则后果无穷,你要切记。”

罗子康不敢有二话。

只听师母倒是很闲适道:“子康,你是金陵书院的学子,须知这十年我都在京,就偶尔传回去一两样食谱,他们早就在催了,今次我们回去,正好让食堂再多添几样品种。”

“那我的师弟们就大有口福了。”罗子康笑着。

反正他中了状元,日后回去金陵书院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不必像那样外边的人总想吃都吃不到,或者离开金陵书院就吃不到了,这也算是一件憾事了。

他还欲再说什么,只见程首辅笑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不必再送了,我们上船,你们也快些回去吧。”

罗子康目送这位曾经权势滔天的男子小心翼翼的扶着妻子上船,当然,据小道消息,说师母有了身孕。

船越行越远,罗子康砸吧了一下嘴,哎,不该提起金陵书院的,又让他想起了麻辣拌三鲜包还有拉面,口水都流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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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六娘的番外(一)

“七娘被二奶奶接回去了?六娘, 怎么你的娘亲回来了,没有接你去京城呢?不是说你爹爹在京里做大官吗?”

几个小玩伴问着一个文静的小姑娘。

六娘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家说,那次来的那个娘, 其实不是她的亲娘, 她的亲娘她要喊姨娘,不能喊娘, 这个不是她亲娘的人, 她却要喊娘。

嫡庶这种事情离浔阳这个小镇实在是太远了,六娘隐约也知道些,因为祖母顾老太太喜欢说她是小娘养的。但是她对妙娘就不会那么说,她还把妙娘养在闺阁,虽然她一句话都不会说,顾老太太依旧怕得罪她。

平日里, 她在大伯家也像个外人, 大伯母待人苛刻, 平时六娘饭都吃不饱,她在这个家就更不敢说什么了。

以前还有妙娘陪她, 她还能够宽慰自己, 她们不是被抛弃的孩子, 她们是来陪伴顾老太太的,是来尽孝的。

可是妙娘一走,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原来爹娘其实是可以接走自己的孩子的。

“六娘,来随我做针线。”

刚和小伙伴们说完话, 就听见伯母梅氏喊她, 她不得已只好又去做针线活。

在大伯家的日子, 六娘已经记不清楚了, 反正就是没日没夜的做针线活,尤其是她略大了些,手艺更出众之后,她就一直在做针线活。

这日过年,因为天气太冷,六娘累病了,方在床上歇了一会儿,就听说是有人上门了,来人居然自称是妙娘结亲的人家。

“真没想到老太太还真的替妙娘结了一门亲事。”

伯母就道:“妙娘连话都不会说,又笨笨的,你说她能结一门什么好亲事,咱们老太太也是为了她好。不是说知府的女儿就得高嫁,也要看人才的,妙娘就是个小哑巴,能成什么事呢。”

说着说着,伯母提起芳娘来:“她不像你堂姐,虽然你大伯父只是个胥吏,但是她人生的标致,看看,这都成官夫人了。”

六娘不置可否,要知道这芳娘可是被人弃了婚,六娘其实还见过芳年和罗钊私会呢,只不过后来罗钊认祖归宗,自然就不屑这门婚事了。

但这话六娘聪明的没有同伯母提起,她在大伯家过了这么多年,早就深谙在这里的生存法则,不会说这些让大伯母扫兴的话。

反而还附和:“是啊,芳娘姐姐真是让人羡慕。”

“你也不必说芳娘,你们三房的三娘子嫁的也不错啊,那还是宰辅之家呢,哎呀,我听着都觉得身份高。还是你爹娘有本事,你爹呢,以前学识还不如你二伯呢,就娶你大学士的千金,现在你姐姐又嫁这般好的人,就是不知道你日后会如何?我看你准保也是要嫁个好人的。”

伯母梅氏虽然刻薄,但这些年朝夕相处,倒也不算坏人,不过是小门小户出身,所以对钱财看的十分紧。

她女儿出嫁后,身边没个人说话,倒是偶尔也和她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梅氏甚至道:“你能够回家还是回家去吧,你在老家,老太太年岁大了,许多事情也管不了了,你爹爹现在在京里做大官,你整日跟着我们这几个睁眼瞎做什么。我可是听说了,妙娘回去后就被她娘送去识字读书,你大哥哥在南监读书,去你二伯府上见妙娘,说她现在还会管家了。”

“我怎么跟妙娘比呢,她是二伯和二伯母的掌上明珠,我却不是。”六娘倒不是妄自菲薄,而是真的觉得如此。

伯母都为她难过,安慰她道:“你也不要这般悲观,你们太太是个宽厚人,怎么可能就真的把你丢在老家不管了。”

太太吗?

还记得她回老家时,倒是搂着自己说了几句话,可却是绝口不提要接自己回家的事情。

终于在她快及笄的时候,终于京里来人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