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想。

女人光有才学管家贤良淑德有用,但不是最有用的,看妙娘一张脸,就能迷的众人神魂颠倒。

且不说是程晏,听闻荣王世子对她也是念念不忘,甚至人家说如果她和离,他还会以正妃之礼娶,再来还有一人锦衣卫指挥使崔云冲,上次她同妙娘一起施药,就是这位崔指挥使亲自维持秩序。

一个小小的施药,哪里需要动用锦衣卫指挥使。

这些不都是看脸吗?

以前五娘也相信她娘的话,如何顺从如何贤淑,但其实不是这样的。男人表面上都说要娶贤淑的,其实对美女却是趋之若鹜。

别说是妙娘了,就是六娘,一个庶出的,不就是靠那张脸蛋让人一眼看中,现在都是四品正堂官之妻了。

妙娘不禁道:“那你也要循序渐进啊,可不能真的让她什么都不吃就干饿着,孩子哪里能饿着呀。”

大人不吃饭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孩子。

再者她家馨姐儿长的高,身形好,那也是妙娘养出来的,也不是天生的,而且馨姐儿不准备裹脚,每天妙娘都会带着龙凤胎出去园子里逛逛走走,有空还会让倦哥儿带着她们跑。

况且,三姐儿要么暴饮暴食,要么就是只能喝水,这样下去,不出问题才怪。

这怎么还怪馨姐儿如何了?

你就是真的要她少吃,那也要她循序渐进啊。

五娘冷哼:“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都这么痛苦了,妙娘还要在她这里显摆,瘦人本来就是天生的,妙娘不过就是爹娘给了她一张好皮囊罢了,完全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顾妙娘什么都是天生的好,连生孩子都能生龙凤胎,长子个子也高,这些都是天生的,她比起自己来多的不过是运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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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知道五娘就是这样的人, 她虽然会自责,但是更多的是怪别人,什么事情都想甩锅, 这些年虽然平时遮掩自己的情绪,但总归心里总有一等不平之气。

自古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五娘对妙娘有心结, 虽然平时还能掩藏一二, 现在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

大概这就是程晏对她说的话, 你怎么表现出你的谦逊温和与世无争,但你比她过的好,有些人本身就会因为这个不喜欢你。所以,要做的就是不要去百般让人喜欢你, 最好是拉开差距, 让她望尘莫及,真的到了望尘莫及的地步, 旁人连嫉妒都不敢生了。

三娘子在旁边听的不对劲, 上前想说五娘几句, 但见五娘脱力,到底没说什么。

妙娘转身就走了, 这让曹老夫人错愕了半天。

但是曹老夫人也能理解, 她是个明理的老妇人, 知道儿媳妇心胸狭窄的毛病, 平素最喜欢跟她那几个姐妹比较, 当年她这位妹妹被发配罗州, 她表面惋惜, 听说当天多吃了一碗饭, 还笑眯眯的打赏下人, 就知道她心情有多好了。

这位七姨奶奶呢也就罢了,到底隔房的,她和她亲妹妹六姨奶奶关系也不好,甚至闹的很僵,和她三姐倒是亲近,但是又对她三姐记在名下的庶子言语刁难,还说自己是在敲打。

可即便她有种种不是,她依旧拼命生下曹老夫人的小孙子,曹老夫人即便对她有些意见,见她伤心,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过了三姐儿的三七,五娘主动上门赔礼道歉,妙娘面上是和她和好了,但是内心当然决定疏离。

顾成家的也觉得五娘子不像话,当初她怀第四胎的时候,好些人明里暗里讽刺她,唯独只有她们奶奶替她说好话,她自个儿把三姐儿饿死了,二奶奶好心安慰她,还被她甩锅,最后还说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呢,更何况是二奶奶这样的。

不要觉得二奶奶生的一幅观音脸,就真的以为她就真的是任人欺负还忍让的人了。

妙娘虽然惋惜三姐儿,但是她毕竟不是妙娘的女儿,惋惜几天,倒也过自己的生活。尤其是现在朝堂混乱的很,大臣们现在关注的事情当然不是什么变法,而是立国本一事。

尤其是元子是谢皇后所出,乃是嫡出。

程晏就道:“我看皇上就怕权柄失了,遭到清算,故而一直不肯放权,殊不知他现在更应该为太子铺好路才是。”

但程晏对立不立太子兴趣不是那么大,因为他现在调到礼部后,事情不算多,但是变法却被耽搁了,他当然等的起,但是国库的空虚也是他能预见的。

一场灾荒降临,这个王朝摇摇欲坠。

可就像妙娘说的,现在时机不对,他个人荣辱固然不重要,但是比起能顺从天意的变法,现在稍微有点钱也会被贪,他这种办事的人也会被皇帝针对贬谪。

妙娘笑道:“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一个人年富力强,他为何会怕自己掌控不住呢?我看皇上刚登基的时候也是惩治过那些贪墨办事不力之人,可后来却处处妥协,有可能是怕自己没法子掌控朝局,故而,连一丝权利都不愿意放出去。”

这么被提醒后,程晏也是茅塞顿开,他摸了摸妙娘的头:“你还真是大智若愚。”

“会不会说话呀?说什么大智若愚的傻话。我看起来很傻么?”

程晏告饶:“是我说错了话,还不行么……”

夫妻二人腻歪在一起,程晏拿起她的柔荑啄了一下,“妙妙,你真的很妙。”

废话文学了这是。

妙娘斜了他一眼:“你没话可以不提。”

程晏又笑了笑,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好像就这样对视一笑,都会觉得舒服自在。

不过,他好像又想起什么来了,对妙娘道:“林寒哲准备回京了,他堪称干臣,对一些事务很有想法,我去信给他,他也条理分明的告知于我,因此我替他走动了一二。”

提起林寒哲,妙娘想起了聂六娘,聂家在沉寂一段时日后,尤其是随着秦劭的下野,被打击的很惨,那个时候聂六娘毅然去了辽东找林寒哲。

很快,妙娘就见到了聂六娘,官场上为官者对举主都是十分感恩,尤其是从地方调到中央,这次若没有程晏的举荐,林寒哲也很难升迁至户部郎中。

“快坐吧,说起来,日后我们还是邻居,何必这般多礼。”妙娘笑道。

聂六娘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她身上的傲气已经完全被磨平了,整个人好像被洗炼了一番,她自己都感叹:“经此一役,我才知道这天下所谓的难事其实也没那么难。”

她走投无路时,自己雇好马车,带着孩子们毅然决然的去往辽东,她想到的那些危险一一克服,顺利到了辽东,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遽然,她就放下了以前骄傲的一切,从头开始,操持家务,跟着林寒哲在任上交际往来,出谋划策,这样苦吃起来也是甘之如饴。

妙娘不由得颔首:“天下间最难的是畏惧难事,真正做起来,哪里有那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