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来时,入口处的封印虽然被破坏,但并未完全清除。

而此刻,她敏锐地发现,入口附近新添了几道用朱砂绘制的符咒,这些符咒的纹路极为隐晦,若非她对符法有深入研究,几乎难以察觉。

“他们加固了防御,而且……”林小墨蹲下身,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些符咒的边缘,“这些符咒,除了基本的警戒和封闭作用,还有一丝掩盖气息的效用。他们在隐藏更重要的东西。”

她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几枚特制的银针和一小瓶药粉,神情专注地开始破解那些新添的符咒。

陈长歌和刘记者则在一旁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防备任何可能的突袭。

破解过程比预想的要顺利一些,显然布置这些符咒的人并没有料到会有人能如此轻易地看破其玄机。

随着最后一枚银针刺入符咒的节点,那些朱砂线条微微一颤,然后光芒黯淡下去,失去了效用。

石阶依旧向下延伸,通往未知的黑暗。

林小墨深吸一口气,率先走了下去。

陈长歌紧随其后,刘记者则稍稍落后半步,手中紧握着一个老式的闪光灯相机,准备随时记录。

地下室深处比上次更加阴冷潮湿,空气中隐隐飘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绕过几条塌陷的甬道,他们来到了上次发现方大师遗物的那片相对宽阔的空间。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三人齐齐一震。

原本空旷的石壁上,此刻竟然多出了一幅巨大的地图!

那地图并非用墨绘制,而是用一种暗红色的、仿佛凝固了的液体涂抹而成,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

地图的范围比刘记者的那份更加广阔,几乎囊括了整个诡都以及周边的山脉水域。

而在地图之上,用更加鲜红刺目的血迹,标注了十几个形状诡异的符号,每一个符号都对应着一个具体的地点。

这些符号的样式,与孙寡妇令牌上以及蛇怪额间的钟面图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更加复杂和邪异。

“这是……”刘记者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相机差点掉在地上,“这些……难道都是他们的仪式地点?”

林小墨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她能感觉到那些血色标记中蕴含的怨念和邪气。

陈长歌的目光则死死盯着地图中央一个被浓重血色反复涂抹标记的区域,那里,正是诡都刑部大牢的所在!

正当三人凝神研究这幅用鲜血绘制的邪恶地图,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线索时,地面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震动。

林小墨心中一紧,警觉地猛然抬头。

第36章 午夜钟声的真相(上)

地面那极其轻微的震动,在死寂的地下室中如同擂鼓。

林小墨霍然抬头,眼中精光一闪。

她能感觉到,这震动并非来自脚下深处,而是源于更远的地方,一种沉闷而富有规律的共振。

紧接着,一阵悠远而诡异的钟声,穿透了厚重的土层与石壁,隐隐约约地传了进来。

这钟声不似人间寺庙的祥和,也不像市镇报时的清脆,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与邪性,仿佛从九幽深处传来,一下下敲击在人的心上。

“是钟声!”刘记者脸色发白,手中的相机险些滑落,“他们……他们真的敲响了午夜的钟!”

林小墨侧耳细听,眉宇间凝起一抹专注。

她对声音的辨识远超常人,此刻那诡异的钟声在她耳中仿佛有了具体的形状和方向。

“不对,”她低声道,“这钟声并非来自诡都市中心,而是从……城郊,西北方向,距离此地至少有十数里。”她眸光一闪,语气果决:“那里一定有问题,我们必须立刻赶过去!”

“站住。”陈长歌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他指了指墙上那副鲜血绘制的地图,特别是中央刑部大牢那触目惊心的标记:“这钟声早不响晚不响,偏在我们发现这地图,察觉他们可能对刑部不利时响起。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林小墨一怔,心中的焦急与冲动被陈长歌的话语压下几分。

她并非不知深浅,只是这钟声与之前孙寡妇令牌、蛇怪额间图腾上的钟面符号隐隐相合,让她感觉真相的轮廓已然浮现。

“你的意思是,调虎离山?”她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

“或者,是请君入瓮。”陈长歌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地图上,“他们既然敢将仪式地点一一标注,甚至将刑部大牢也牵扯进来,就不会毫无准备。这钟声,更像是一个刻意为之的信号,一个引诱我们前往的陷阱。”

刘记者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那……那我们怎么办?这钟声听得人毛骨悚然,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地下室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持续回荡的诡异钟声,在空气中交织出令人不安的氛围。

林小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分析。

陈长歌的顾虑不无道理,沈青冥心思缜密,行事诡谲,绝不会轻易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

“你有什么打算?”她望向陈长歌。

“分头行事,搜集更多情报,再做定夺。”陈长歌的目光转向林小墨,“你去查探与这钟声相关的线索,但切忌直接前往声源地。我想,诡都之内,总有些‘消息灵通’之辈,或许知道些什么。”他话锋微顿,意有所指。

林小墨立刻会意,他指的是孙寡妇。

“好,我去会会她。”虽然上次不欢而散,但孙寡妇与那些邪异符号的联系,以及她提及的“拍卖会”,都显示此人绝不简单。

“我和刘记者,”陈长歌继续安排,“回刑部,调阅旧档。这血图上标记的地点,尤其是与城郊相关的,以及这诡异的钟声,或许能在过去的卷宗中找到些蛛丝马迹。”

“那这地图……”刘记者有些迟疑地看向墙壁。

“暂且不动,”林小墨果断道,“我们已然知晓,毁掉反而可能惊动对方。先将这些地点记下。”她迅速从随身布包中取出炭笔和纸张,凭借过人的记忆力,飞快地将地图上的主要标记点和那些邪异符号的形状大致描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