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咒腾起幽蓝火焰,黑衣人惨叫着松手。
陈长歌趁机将她拽到身后,刀身扫过最后两人的膝弯。
待一切归于寂静,林小墨才发现自己怀里只剩半本笔记本被撕走的那半页,正飘落在黑衣人脚边,“沈青冥“三个字被血污浸透,像团烧不尽的火。
“沈青冥。“她蹲下身拾起残页,指尖拂过那个名字时,记忆突然翻涌三天前在沈家商行门口,她见过这个穿月白长衫的青年,他站在鎏金招牌下布施米粮,眼尾的泪痣在阳光下温驯得像粒朱砂。
陈长歌蹲在她身侧,指腹轻轻碰了碰残页边缘的焦痕:“沈家商行的账册里,每月十五都有大笔银钱汇往城南废宅。“他的声音低得像叹息,“我原以为是慈善,现在看来......“
林小墨将残页塞进衣襟最里层。
晚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眼尾未褪的青痕那是昨夜密道里被鬼爪抓伤的。“我们得去沈家。“她说,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轻,“但不是现在。“
陈长歌起身时,斩魂刀的刀鞘撞在墙根的炭灰上,扬起一小团尘雾。
尘雾里,半张未烧毁的纸页缓缓飘落,林小墨眼尖地瞥见上面的字:“血月夜的余烬,终将......“
“走。“陈长歌突然拽住她手腕。
他的掌心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铁,“回茶馆。孙寡妇的铃铛印,该兑现了。“
林小墨没有反驳。
她望着暮色里逐渐模糊的“永兴印刷“招牌,突然想起笔记本里夹着的照片十二具焦尸背后,那半座钟楼的钟摆上,凝着的血痂形状,竟和沈家商行门楣上的鎏金图腾一模一样。
第30章 血月夜的档案(上)
夜风如一只冰冷的手,裹挟着炭灰刺鼻的焦糊与那若有似无、却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呼呼”地穿过“永兴印刷”残破的招牌,招牌在风中吱呀作响,吹得人的心头发紧,皮肤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那风声,尖锐而凛冽,好似恶鬼在耳边嘶嚎;那刺鼻的气味,钻进鼻腔,辛辣得让人几乎窒息;而招牌摇晃时发出的吱呀声,仿佛是岁月在痛苦地呻吟。
林小墨将那半张写着“沈青冥”的残页贴身藏好,纸上未干的血迹冰冷地渗过布料,如同一块寒冰贴在身上,激起一阵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血迹,触碰到肌肤时,是一种黏腻而冰冷的触感,仿佛带着死亡的气息。
她抬眼望向陈长歌,他依旧是那副铁血冷硬的模样,但先前拽她手腕时那惊人的热度,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的呼吸声略微急促,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那急促的呼吸声,如同战鼓,敲打着夜的寂静。
“血月夜的余烬,终将……”那半句未烧尽的话,如同鬼魅的低语,在两人心头萦绕,仿佛在他们耳边轻轻诉说着未知的恐怖。
那声音,缥缈而阴森,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血月夜,这三个字像一把钥匙,似乎能开启一连串被尘封的秘密。
而孙寡妇铺子里的铃铛印,那枚诡异的、据称能召唤亡魂的印记,此刻也变得愈发耐人寻味,在微弱的光线下,那印记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那幽光,闪烁不定,透着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回茶馆,孙寡妇的铃铛印,看来不仅仅是个传说。”陈长歌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收回斩魂刀,刀鞘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咔咔”声响,仿佛在催促着他们。
那声响,尖锐而刺耳,划破了夜的宁静。
林小墨点头,眼底的青痕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永兴印刷的笔记本,沈家商行的账册,还有这血月夜的线索,一切都指向沈青冥,指向沈家。”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我们必须弄清楚二十年前的血月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人不再耽搁,迅速离开了这片狼藉之地。
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言,各自思索着血月夜背后的秘密。
风在耳边呼啸,他们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
那风声,如猛兽咆哮,而脚步声和心跳声,仿佛是他们在黑暗中挣扎的节奏。
想着或许报馆能提供一些线索,他们转道去了《诡都奇闻报》的报馆。
诡都的夜晚,华灯初上,那五彩的灯光却掩不住暗巷里的阴冷。
五彩灯光在夜空中闪烁,却无法驱散暗巷深处的阴霾;暗巷里的阴冷,如冰窖一般,侵袭着他们的身体。
巷子里时不时传来野猫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那猫叫声,凄厉而诡异,仿佛是黑暗中的幽灵在哀号。
报馆内依旧灯火通明,油墨味混杂着劣质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刺鼻的味道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那刺鼻的气味,钻进鼻腔,让人感到一阵恶心。
刘记者顶着一双熬夜熬出的熊猫眼,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听到脚步声,他警觉地抬起头,见到是林小墨和陈长歌,才略微放松了些。
他的椅子在地板上挪动,发出“嘎吱”的声音。
那声音,陈旧而干涩,仿佛是报馆岁月的叹息。
“哟,稀客啊,林大师,陈长官,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刘记者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莫不是又有什么惊天大案,要给我提供独家新闻?”
林小墨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刘记者,我们需要你帮忙查一件旧事,二十年前的‘血月夜’火灾。”
“血月夜?”刘记者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他从眼镜上方打量着两人,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哒哒”的声响,“这可是个老掉牙的案子了,档案都被蠹虫蛀空了。怎么,你们查到什么新线索了?”他的职业敏感性立刻被调动起来。
那敲击声,有节奏地响着,仿佛是他思考的节拍。
陈长歌沉声道:“我们怀疑这场火灾并非意外,可能与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而我们发现的钟楼图样和之前永兴印刷笔记本照片中的钟楼血印相呼应,这钟楼在整个案件中可能有着关键的联系,或许是某个神秘组织的标志,又或许与当年的血月夜有某种仪式关联。”
刘记者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茬,眼神闪烁:“二十年前……那场火确实蹊跷。我刚入行那会儿,还跟着师傅跑过这条新闻。当时官方通报是意外失火,但坊间传闻不少,说是什么邪祟作祟,还有人说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当时官方以影响民心为由,强行禁止媒体报道相关消息。孙寡妇铺子里那个铃铛印,据说和这血月夜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能是解开谜团的重要一环。”他站起身,在塞满旧报纸和零散稿件的书架间翻找起来,嘴里嘀咕着:“我记得我师傅当年搜集了不少资料,后来都不让报了,说是有碍民心安定。”
灰尘扑簌簌落下,呛得人鼻子发痒,刘记者从一个布满蛛网的木箱底翻出一个牛皮纸袋,纸袋边缘已经泛黄发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