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林小墨淡淡地说,眼神却依旧停留在手中的茶杯上。

一旁的陈长歌靠在门边,目光冷峻,“赵铭背后的人还未现身。”

“哦?”张铁柱皱眉,“谁这么大胆子,敢动刑部的调查对象?”

没人回答,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片刻后,张铁柱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道:“对了,前几天我确实见过个道士,穿着灰白道袍,手里拿拂尘的,就是你们说的那个青云子。”

林小墨猛然抬头,眼中精光一闪,“你说什么?”

“就在沈家商行后巷,那天晚上灯火通明,我还以为是他们在办什么祭典活动呢。”张铁柱回忆道,“那道士站在阴影里,我没敢多看,只记得他站得笔直,像个木头桩子似的。”

林小墨与陈长歌对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深深的警惕与不安。

“你是说……青云子出现在沈家附近?”林小墨缓缓开口。

“没错。”张铁柱点头,“当时我还不明白他是干嘛的,现在想来,他可真是来得巧啊。”

林小墨低头看着掌心,那里曾握过那枚古玉,如今只剩冰冷空气。

她轻笑一声,声音却透着寒意,“看来,这位‘道长’早已盯上我们了。”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而他带走的那块玉,恐怕正是沈家计划的关键。”

陈长歌静静地看着她,良久,才低声说道:“我们要去沈家了。”

林小墨点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是时候揭开他们的真面目了。”

屋外风声呼啸,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第75章 真相碎片的拼图

晨光透过褪色的窗纸渗进旅馆时,林小墨正捏着青铜镜的边缘。

镜面映出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后半夜她醒了三次,每次都摸到枕头下的铜镜在发烫,最后一次甚至在镜背摸到了湿润的痕迹,像有人隔着镜面哭过。

“叩叩。“

木门被敲了三下,节奏沉稳。

林小墨把铜镜塞进牛皮袋,反手将门拉开条缝。

陈长歌立在廊下,玄色大氅沾着晨露,腰间的乌鞘刀垂着暗红流苏,在风里晃出一点腥气。

“张铁柱捎信来,说有事要谈。“他目光扫过她发间翘起的碎发,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提昨晚她守夜时可能没睡好的事。

林小墨扯了扯皱巴巴的月白短衫,把牛皮袋往肩上一甩:“走啊,正好问问那老小子昨晚亡魂闹得还凶不凶。“

贫民区的青砖墙还凝着夜露,张铁柱蹲在巷口的老槐树下,见着两人便站起来拍了拍裤腿。

他胳膊上还缠着纱布前日替居民挡厉鬼时被鬼爪划的,此刻却笑得爽朗:“林姑娘,陈爷,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情况如何?“陈长歌直接切入正题。

“亡魂倒是没再往屋里钻,“张铁柱挠了挠后脑勺,声音突然低了些,“不过昨儿后半夜我巡夜,瞅见个戴草帽的。“他比划了个高度,“就那瘦高个,帽檐压得低,在沈家商行后墙根转了两圈。“

林小墨的手指在牛皮袋上一紧。

前日巷子里那个草帽影子,镜中警告的“小心血“,此刻全串成了线。

她咬着后槽牙道:“看来这青云子,果然和沈家脱不了干系。“

“要查他?“张铁柱一拍大腿,“沈家商行那院子我熟!

后墙有段砖松,我带你们“

“不用。“陈长歌伸手按住他肩膀,“打草惊蛇就麻烦了。“他侧头看向林小墨,目光沉得像深潭,“贸然潜入太危险,沈青冥的人不是吃素的。“

林小墨弯腰捡起块碎砖,在青石板上划出道深痕:“陈大调查官,你当我想冒险?

可再这么被动下去,等沈青冥把局布完,咱们连翻盘的机会都没了。“她划到第三道时,碎砖“咔“地断成两截,“我昨晚在镜子里见着提示了,再拖,血光要溅到无辜人头上。“

陈长歌盯着她泛红的眼尾,喉结动了动。

他摸出怀表看了眼,金属表壳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戌时三刻,月上柳梢头。“他解下大氅递给她,“穿这个,他们的守卫认衣裳不认人。“

林小墨接过氅子,闻到淡淡的沉水香是陈长歌常用的熏香。

她故意把大氅往身上一裹,哼道:“刑部的人就是讲究,潜入还得挑良辰吉日。“

戌时的风裹着脂粉香从租界飘来,沈家商行的朱漆大门却闭得严实,门楣上“积善堂“三个金漆大字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林小墨缩在陈长歌身后,大氅下摆扫过青石板,发出细碎的声响。

“跟紧。“陈长歌的声音压得极低,他反手扣住她手腕,带着她绕到后巷。

果然如张铁柱所说,后墙第三块砖有些松动,陈长歌指尖一挑,砖缝里便露出个半人高的洞。

林小墨先钻了进去,落地时踩碎了片瓦。

她屏住呼吸,借着月光打量四周这是个堆满木箱的仓库,箱盖上印着“南货“二字,却散着股腥甜的血气。

她蹲下身摸了摸箱缝,指尖沾到暗红的渍,凑到鼻前一闻,瞳孔骤缩:“是血,新鲜的。“

陈长歌的刀已经出鞘半寸,寒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沈青冥在运血?“

“嘘“林小墨拽了拽他的衣角,远处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