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川皱着眉头说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凌晨突然来找我,告诉我云扬不见了,我当时就猜到他可能去了花城,可我根本查不到他的任何消息,后来他主动联系我,人却已经在妙村了!我能怎么办?你说我能怎么办?”
“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让他掺和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这么多年来,你靠着他,一步步走到了支队长的位置,难道这还不够吗?”
沈泽川的情绪也有些激动,他提高音量说道:“那你呢?你明明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却对他不闻不问,除了给点钱,你还为他做过什么?”
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就在这时,医生从手术室走了出来,一脸严肃地说道:“吵什么呢?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要吵出去吵!”
听到医生的话,凌志和沈泽川这才安静了下来。
医生看着他们,缓了口气说道:“他脖子上的那一刀非常严重,不仅伤到了声带,还伤到了静脉,这是病危通知,你们签一下字吧。”
沈泽川默默地接过病危通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172章 云扬醒了
他站在手术室门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医院已经接连下了三张病危通知,云扬这次,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他身体一颤,然后啪啪地用力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打完之后,他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头,蜷缩在墙边。
这个已经快五十岁的男人,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无声地哭着,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却无法洗刷掉他心中的痛苦和自责。
这场手术,整整持续了六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守候在手术室外的人来说,都像是一场漫长的煎熬。
终于,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走了出来,一脸疲惫地对沈泽川说:“手术很成功,病人左肩的那一枪,让他的锁骨、肩胛骨、肩峰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以后他的胳膊再也抬不起来了。
还有,脖子上的那一刀,伤到了声带,现在说不了话,就算以后能恢复一些,说话也会受影响,比如声音会变得嘶哑。另外,因为脾脏被切除,他以后要特别注意避免感染,还要定期做血常规检查。”
沈泽川听完医生的话,脸色变得愈发凝重,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对医生说:“好的,谢谢医生。”
云扬被推到了病房,沈泽川看着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脸上还贴着纱布,紧闭着双眼,仿佛沉睡中的婴儿一般。
沈泽川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我会留人轮流照顾。”
凌晨却突然开口:“我不走,我要留下来照顾云扬。”
沈泽川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其中一个警察说:“宁涛,你留下吧,其他人跟我回去。”
苏楠站在一旁,看着病床上的云扬,心如刀绞,她紧紧抓住云扬的手,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哽咽着说道:“云扬,对不起……”
凌志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赶紧转过头去,悄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宁涛心里明白他们之间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于是,他默默转身走出了病房,轻轻地关上了门,给他们留出一个私密的空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在半夜时分,云扬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苏楠一直守在床边,当她看到云扬醒来时,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她连忙喊道:“醒了!醒了!云扬醒了!”
云扬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凌志连忙说道:“你别说话,医生说你伤到了声带,暂时不能发声。”
云扬点了点头,他的目光缓缓转向了凌晨。
凌晨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云扬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凌晨的脸庞,感受着他的温度。
凌晨紧紧地抓住云扬的手,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他哽咽着说:“对不起!”
凌志和苏楠对视一眼,他们心有灵犀地一起走出了病房,把空间留给了云扬和凌晨。
第173章 做噩梦
病房里,只剩下云扬和凌晨两个人,凌晨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云扬有些慌乱地帮他擦去脸上的泪水。
过了一会儿,凌晨哭够了,他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故作轻松地说:“现在好了,我俩一个瞎子,一个哑巴,天生一对,绝配!”
云扬听了心里一阵酸楚,他抓住凌晨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凌晨显然没有预料到云扬会有这样的举动,他满脸惊愕,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激动地问道:“你……你什么意思?哦对不起,我忘了你不能说话。”
云扬轻轻地将凌晨的手摊开,然后用手指在他的手心上慢慢地画了一个爱心。
凌晨看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这是……表白吗?”
云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他轻轻地弹了一下凌晨的脑门,凌晨被云扬这么一逗,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凌晨不愿意回病房,凌志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这样也方便照顾他们两个,凌志让苏楠先回去休息,毕竟她也辛苦了一整天。
接着,凌志将一旁的陪护床打开,铺好被褥,让凌晨躺上去休息,而他自己,则选择睡在沙发上。
夜深人静,连树上那不断鸣叫的知了,此刻也都安静了下来,仿佛它们也累了。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云扬躺在冰冷的地上,手脚因为长时间血液不循环而变得青紫。
他的周围,站着一群真枪实弹的雇佣兵,他们冷酷地盯着云扬。
阿辉扬起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抽在了云扬的身上,皮鞭与肉体的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云扬的衣服瞬间破裂,鲜血从伤口中渗出。
云扬闷哼一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但他却紧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丝求饶的声音。
阿辉不停地挥动着皮鞭,每一下都用尽全力,似乎要将云扬的身体抽碎。
打累了的阿辉,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揪住云扬的头发,让他直视自己,恶狠狠地问道:“说,谁派你来的?”
“没人派我来。”
阿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继续追问:“是不是警察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