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抿了抿唇，从书包里掏出碘伏棉签，小心翼翼地给他消毒。

陆炽"嘶"了一声，但很快又挺起胸膛："真的不疼！"

"...笨蛋。"沈清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微微的颤抖，"以后不要打架了。"

"可是他们..."

"我不在乎他们说什么。"沈清辞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映着晚霞，"...我有你就够了。"

陆炽呆住了。

半晌，他突然扑上去抱住沈清辞，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嗯！我会一直一直保护清辞哥哥的！"

周六早晨，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

沈清辞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整理琴谱，而陆炽还裹在被子里，像只不愿起床的小猫。

"陆炽，该去上钢琴课了。"沈清辞轻轻掀开被子一角。

"唔...再睡五分钟..."陆炽把脸埋进枕头，声音闷闷的。

"你已经说了三次'五分钟'了。"沈清辞无奈地看着床上鼓起的一团，"王老师说过，今天要检查《小星星变奏曲》。"

被窝里传来一声哀嚎："那个曲子好难！我根本弹不好！"

沈清辞叹了口气，伸手去拉他："上周你答应过会好好练习的。"

陆炽突然从被窝里钻出来，眼睛亮晶晶的："清辞哥哥！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操场有篮球赛！我们去看比赛好不好？"

"不行。"

"那、那我们去喂公园的鸽子！"

"陆炽。"

被连名带姓地叫到，陆炽缩了缩脖子，知道逃不过了。

他慢吞吞地爬起来穿衣服，嘴里还小声嘀咕："钢琴课最无聊了..."

琴房里，王老师正在指导沈清辞弹奏《梦中的婚礼》。

优美的旋律流淌在空气中，阳光透过落地窗，在黑白琴键上跳跃。

"很好，手腕再放松一些..."王老师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咦？陆炽呢？他说去洗手间，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沈清辞的手指停在琴键上。

他太了解陆炽了那个说要"去洗手间"却二十分钟不回来的家伙，八成是逃课了。

"我去找他。"

沈清辞走出琴房，目光扫过安静的走廊。

忽然，他看见窗外操场边闪过一个熟悉的黄色身影陆炽今天穿的正是那件明黄色的卫衣。

果然。

操场上，陆炽正兴高采烈地踢着石子玩。突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玩得开心吗？"

陆炽浑身一僵，缓缓抬头，对上了沈清辞平静的目光。他干笑两声："好、好巧啊清辞哥哥..."

"不巧。"沈清辞拎起他的后衣领，"我是来抓逃课学生的。"

"我真的不想弹钢琴嘛..."陆炽耷拉着脑袋，像只做错事的小狗，"那些音符看得我头晕，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陆炽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弹得那么难听，会给你丢脸..."

沈清辞愣住了。

他没想到陆炽在意的竟然是这个。

"不会。"沈清辞松开他的衣领，转而牵起他的手，"我教你。"

琴房里，王老师惊讶地看着两个孩子一起坐在琴凳上。

"老师，可以让陆炽和我一起弹吗？"沈清辞问道。

得到允许后，沈清辞把《小星星》的乐谱放在两人面前："你弹右手部分，我弹左手。"

陆炽紧张地把手放在琴键上："我、我真的可以吗？"

"嗯。"沈清辞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跟着我的节奏。"

起初陆炽还是弹错了好几个音，但在沈清辞耐心的引导下，渐渐地，简单的旋律流淌出来。

当两只手终于和谐地配合在一起时，陆炽惊喜地睁大眼睛："清辞哥哥！我们成功了！"

陆炽突然觉得，原来钢琴课也没那么无聊尤其是和清辞哥哥一起弹的时候。

"下周还逃课吗？"回家的路上，沈清辞淡淡地问。

陆炽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胳膊："不逃了！不过..."他眨眨眼，"清辞哥哥要一直陪我弹琴！"

沈清辞看着远方渐渐西沉的太阳，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