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给我站住!”又是一声厉喝传来,但那乞丐却仿若未闻,头也不回地继续夺命而逃。
顾洵见此情形,心中顿感不妙,大喝道:“别跑,给我站住!”然而,那乞丐根本不理会他的呼喊,反而跑得更快了。
楚行之见情况有异,眉头微皱,转头对身旁的云裴迅速吩咐道:“云裴,快拦住他!”
“是!”云裴应了一声,脚下轻点地面,身形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激射而出。他施展轻功,眨眼间便追上了那个拼命逃窜的乞丐。只见他伸手轻轻一抓,便牢牢揪住了乞丐的衣领,然后用力一甩,轻而易举地便将那乞丐像扔沙包似的丢在了楚行之的面前。
此时的顾洵也已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近前,他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乞丐,接着飞起一脚直接踹向对方,口中怒骂道:“狗东西,让老子一通好找,总算是逮着你了!”骂完之后,他又扭头对手下们高声喊道:“你们几个,赶紧把这个混账玩意儿给我带回去!”
待到手下们领命上前将那乞丐五花大绑起来带走之后,顾洵这才有功夫留意到站在一旁的楚行之。他赶忙整了整衣衫,向着楚行之躬身行了一礼,略带歉意地说道:“方才事态紧急,未曾留意原来是楚城主在此,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城主海涵。今日之事多亏了城主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楚行之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无妨,不知可否带我前去拜见一下你们的城主?”
“当然可以,请随我来。”顾洵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引领着楚行之朝城主府走去。
与此同时,在柳府的一间装饰雅致的闺房中,一名容貌娇美的女子正慵懒地斜倚在榻上。
“小姐,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城主他前些日子去了夷陵。”被称作小姐的柳惜颜闻言微微颔首,美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哼,跑得倒是挺快!去收拾行李,我们马上走!”柳惜颜面若寒霜,冷冷地吩咐道。她那清冷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是!”
城主府内,几个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侍卫正粗鲁地拖着一个刚刚从街上抓获的乞丐,毫不留情地将其扔在了谢淮安的面前。
只见谢淮安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右手轻轻地摩挲着手中那把锋利无比的短刀的刀刃。他的动作看似随意,但眼神却始终紧盯着眼前的这个乞丐江聿书。
“江聿书,你瞧瞧你如今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难道就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谢淮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语气更是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听到这话,江聿书先是一愣,紧接着发出一阵凄厉而又疯狂的笑声:“哈哈哈哈哈……我秩序技高一筹躲过了你的视线,没曾想道楚行之那个蠢货横插一脚!”
然而,就在江聿书放肆大笑之时,谢淮安的身影突然如鬼魅一般一闪而过。刹那间,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江聿书的腹部已然被短刀深深地刺入,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尽管遭受如此重创,江聿书却依然强忍着剧痛,继续冷笑着嘲讽道:“哈哈哈……谢淮安,你以为你赢了吗,不妨告诉你,你父王也是丧命于我的手下!”说着,他竟然不顾伤口处血流不止,缓缓地凑近谢淮安的耳畔,用一种极其挑衅的口吻轻声低语起来。
谢淮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脚踩在他的腹部,眼睛猩红一片仿佛也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为什么,为什么我父王对你那么好,我杀了你”他死死掐住江聿书的脖子。
“阿棠,别冲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行之急匆匆地赶到,大声喝止道。只见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地握住了谢淮安那因愤怒而颤抖不已的双手,轻声安抚着:“阿棠,千万别激动,冷静下来。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如此大动肝火啊。”
听到楚行之这番话,原本怒不可遏的谢淮安终于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怒火,缓缓松开手。此时,一直被谢淮安掐住喉咙、几乎窒息的江聿书终于能够大口喘气,贪婪地吮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稍稍缓过神来后,江聿书继续愤愤不平地质问道:“为什么?当年仅仅因为我父亲贪污了那么一点点银子,你的父王竟然毫不留情地下令将他处死!”
面对江聿书的质问,谢淮安怒目圆睁,义正言辞地反驳道:“可笑!他所贪污的可是赈灾款,你觉得他能有几条性来抵偿城中数千无辜百姓的生命?”
然而,江聿书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父亲行为的严重性,依旧执迷不悟地喊道:“我不管,反正就是你父王心狠手辣!”
站在一旁的楚行之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随口嘟囔了一句:“无可救药!”这句话犹如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江聿书内心压抑已久的怒火。他恶狠狠地瞪着楚行之,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得意个什么劲儿?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蓄意破坏,我早就成功掌控你们江陵城了!”
第78章 命悬一线
提及此事,谢淮安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意如汹涌的潮水般再次席卷而来,他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吼道:“畜生!你居然还有脸提及此事,你就不怕那些无辜惨死、死不瞑目的孩童们在午夜梦回之时前来找你索命吗?”
听到这话,阿棠一脸茫然,惊愕地问道:“阿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见谢淮安气得浑身发抖,眼眶泛红,声音颤抖地说道:“他……拿孩子们来试毒,妄图借此控制整个江陵城的百姓!”说完,他狠狠地瞪住江聿书,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咬牙切齿地道:“原本我以为你只是贪图我这城主之位,但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野心勃勃,还妄想掌控整座江陵城。”
一旁的楚行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他死死捏住江聿书的下巴,怒目圆睁,斥骂道:“你太恶心了!你怎能如此心狠手辣地下得了这般毒手?”
然而面对众人的指责,江聿书却显得毫不在意,反而张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瞧瞧你们这些自命不凡、自诩正义之士的嘴脸,翻来覆却也就只会说这么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那又能如何呢?有本事你们就动手杀了我呀!”
谢淮安冷笑一声,回应道:“杀你?你大可放心,我定会赐予你这个求死的机会。不过在此之前,我定要将你的种种恶行公之于众,让整个荆州的人都知晓你这恶贯满盈的所作所为!”
江聿书满脸怒容地别过头去,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就在众人都毫无防备之际,只见他动作迅速如闪电一般,趁着几人注意力分散之时,猛然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抽出一把闪烁着寒光的短刀,毫不犹豫地朝着谢淮安猛扑过去,手中的刀子直直地刺向对方的心口位置。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站在一旁的楚行之更是措手不及。眼看着那致命的一刀就要刺中谢淮安,楚行之根本来不及思考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谢淮安身前。
只听“噗嗤”一声闷响,那把刀子深深地扎进了楚行之的身体。而此时,谢淮安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向江聿书,巨大的力量使得江聿书径直飞撞到身后的墙壁之上。紧接着,谢淮安一个箭步冲到楚行之身旁,伸手稳稳地接住了即将倒下的他。
楚行之原本紧绷的身子瞬间变得绵软无力,整个人如同失去支撑的玩偶一般瘫倒在谢淮安怀中。他惊恐地发现楚行之的腹部正源源不断地涌出大量鲜血,那猩红的液体仿若汹涌的潮水般急速蔓延开来。很快就将他身上那件华丽的锦袍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城主”
“主子”
屿白和云裴二人焦急喊道。
谢淮安瞪大双眼,满脸都是惊慌失措的神情。他紧紧地捂住楚行之不断流血的腹部,声音颤抖着带着明显的哭腔喊道:“阿砚,别睡!千万别睡过去!”随后,他猛地转过头去,对着周围那些早已吓得呆若木鸡的下人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太医过来!立刻!马上!把陆今安也给我找来!”
然而,怀中的楚行之似乎已经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了。他艰难地抬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望着谢淮安那张因极度悲伤而扭曲的脸庞,嘴唇微微动了动,断断续续地说道:“阿棠……我……我可能……要回家了……好想……好想能把你一起带回去啊……”话音未落,他那只缓缓举起想要抚摸谢淮安脸颊的手便无力地垂落下来,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意识。
“阿!砚!”谢淮安面色凝重,强压着内心如潮水般汹涌的悲痛,缓缓仰头,发出一声低沉而悲怆的呼喊。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在空旷的庭院中悠悠回响,直刺人心,令人不禁为之动容。
“哈哈哈哈哈……”江聿书捂着腹部,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脸上尽是得意与嘲讽之色,“谢淮安啊谢淮安,我早就瞧出你对他与众不同!只可惜啊,现如今你所在乎、所珍视的一切皆已离你远去。而最终笑到最后的那个人,是我!是我江聿书!”
听到这话,谢淮安怒目圆睁,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吼道:“找死!本想留你一条狗命至明日再做处置,可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求死,那我今日便送你一程!”话音未落,只见寒光一闪,谢淮安手起刀落,江聿书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已然身首异处。
没过多久,陆今安手提一个药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先是迅速扫了一眼楚行之身上的伤势,然后转头向陪同前来的屿白急切吩咐道:“快去取一颗生姜来,要快!”
屿白不敢耽搁,连忙应道:“好!”随即便飞奔着离去。
待屿白离开后,陆今安立刻打开药箱,从中取出各种瓶瓶罐罐和纱布等物,手脚麻利地开始为楚行之止血疗伤。他先将一些白色粉末状的药物均匀地洒在了伤口上,接着用干净的纱布层层缠绕包扎起来。还接过屿白取来的生姜,塞进楚行之的嘴里。
做完这些,陆今安又伸出右手搭在了楚行之的手腕上,开始为其把脉诊断。
良久,陆今安原本还算镇定的面容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眉头也越皱越深。一旁的谢淮安见状,心中不由得一紧,急忙开口问道:“今安,阿砚他到底情况如何?”
陆今安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看向谢淮安,一脸沉重地说道:“城主,实不相瞒,他失血过多,伤势极重,恐怕已是回天乏术……”
“你说什么?!”谢淮安如遭雷击,整个人猛地一颤,双手更是死死地抓住陆今安的胳膊,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吼道,“怎么可能?绝不可能!你一定还有办法救他的,是不是?”